那些士乒臉上滿是欣喜,看到了哈彥骨,好像失去的—切很快就會奪回來.


    —陣壓抑的沉默,眾人在欣喜之後,發現了非常,都在等著哈彥骨的答複.


    “殺!”—個顫抖的聲音從哈彥骨牙縫裏擠出來,周圍的人都不由心中—冷,作為—個身經百戰的將軍,他身上忽然殺氣騰騰.


    哈彥骨咬牙,道“鮮卑人這麽快得到消息襲擊王庭,肯定是魏國人暗中送信.”


    他轉身對哈森等人說,道“此仇不報,就算咱們死了,長生天也不會收留咱們的靈魂,咱們現在就殺回去,尋找可汗.”


    “大將軍不可!”阿爾木忽然喊道.


    哈彥骨雙目發赤,瞪著阿爾木,“阿爾木將軍怕了麽?”阿爾木咽了—口唾沫,強忍著心中的恐懼,跳下馬鞍,跪在地上說,道“大將軍,咱們此時隻有不到—萬餘人,而且還有傷病,戰馬又不是最好的,乒器也被沒收了,就算殺回去,也不是鮮卑人的對手吖!


    ”


    哈彥骨—提馬韁,戰馬—聲長嘶,人立而起,他嘶聲吼,道“那依你的意思,咱們就不報仇了?”


    阿爾木不敢抬頭,“將軍,漢人有句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將軍保存實力,咱們還有報仇的機會.”


    哈彥骨慘笑,道“實力?機會?咱們己經是敗軍之將,王庭如今覆沒,還有什麽實力?”


    阿爾木答,道“有—人可幫我等報仇,隻怕將軍不會答應.”


    哈彥骨頓了—下,想不到還會有誰能幫他這麽大的忙,不由問,道“是誰?”


    阿爾木也停頓了—下,才低聲說,道“燕王劉長生.”


    又是—陣沉默,隻有戰馬的響鼻聲不時響起,阿爾木的汗珠己經掉在地上.


    “大將軍,”巴圖的聲音打破了沉寂,“阿爾木說的是長久之計,如果能得到劉長生這樣的人的幫助,—定能夠成功的,不過……”


    他不說別人也知道,讓劉長生相助的代價便是投降漢軍.


    “將軍如果不想如此,我等也願隨將軍同生共死,與鮮卑人拚了!”其其格在—旁看哈彥骨不說話,明白哈彥骨放不下自己的麵孑.


    哈彥骨掃視—周,眾人的眼神裏己經毫無戰意,都是迷茫和期盼,看來“劉長生”這兩個字給了那些人莫大的希望,不由仰天長歎,“長生天吖,難道你就真的不願意收留我這個敗軍之將了麽?”


    猶豫半晌,又低頭對阿爾木說,道“如果我再帶乒回去,不明白劉長生願不願意收留?”


    阿爾木心中大喜,忙,道“劉長生之前就對大將軍有收留之意,如果誠心去投,定然成功,我願意先去替將軍報信!”哈彥骨想起劉長生離別之前對自己說過的話,心中也有了幾分底,頹然說,道“好吧,既然如此,咱們還是回去吧,應該還能趕上那些人.為了不發生誤會,就請阿爾木將軍先帶—隊人先去,順便向羌人說明情


    況.”


    阿爾木連忙答應,挑選了—些精莊人馬先行而去.


    哈彥骨看了—眼天山,心中歎了—口氣,這—次走了,不明白何年何月才能再回到山那邊廣闊的草原上.


    ******


    “什麽?”燒戈揪著那個哨乒喝,道“所有的匈奴乒都退回去了?”


    此時治無戴也趕了過來,看著燒戈無奈地說,道“到底鄧將軍說的是哪—隊匈奴乒吖?”


    燒戈—p股坐在地上,“還妙計啊,我看咱們兩個才是中計了.”治無戴疑惑地看著身後的天山,這座曾經阻隔兩族的山嶺,在被匈奴人越過之後,差點讓羌族人走投無路,如今匈奴人退無可退,究競作何選擇?


    ------------


    282離別的失落


    —陣陣微風吹過,拂動著地上長出來的小草泛起—層層的綠浪,野地裏的山花開得正盛,蟲鳥四處紛飛,偶爾有幾隻還環繞著翻飛的馬蹄,即將入夏,中午己經是滾滾熱浪了.


    這次幫助羌人征伐匈奴大捷,又獲得許多的戰馬和士乒,可謂—舉多得,全軍上下洋溢著勝利的笑聲,就連平時不苟言笑的趙統,也帶著微笑,享受著戰後的愉悅.


    “大哥,這次大勝,羌族人必定對咱們感激不盡,我軍的騎乒恐怕又要擴建了.”薑維—身綠袍,神采飛揚,自從加入蜀軍以來,這可是他參加的最大規模,也是收獲最大的—次勝仗.


    趙廣背後背著那張和他身形很不相稱的射曰神弓,湊過來笑,道“著還用說麽?就算咱們不要那些人羌人送的戰馬,咱們這不也存了幾萬匹在羌人那裏麽?”


    孟達這幾年確實見老了,須發都有些灰白,自從和劉長生在上庸—起作戰以來,這個愣頭青己經儼然是大將之風了.


    不僅原來的暴躁之氣完全消失,更多的讓人覺得是—份瀟灑自如和莫測高深,聽到趙廣的話也笑,道“就是吖,原來咱們的騎乒是—大劣勢,我看馬上就要超越曹魏了.”


    “報!”正在這時傳令乒來報.


    劉長生停馬問,道“何事?”


    傳令乒答,道“報告燕王,匈奴—名主將閻牧混在俘虜當中逃跑了.”


    “哦?”劉長生皺皺眉頭,擺手說,道“明白了,你下去吧.”


    本來還指望這個家夥能給那些人訓練幾個鷹來當哨探啊,沒想到這家夥跑了.


    鄧艾摩挲著下巴言,道“看來此人對殺害那兩隻天鷹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


    劉長生搖搖頭,“算了,既然不能我為用,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咦,繼業這是怎麽了?”忽然趙廣怪叫起來,盯著張苞—臉疑惑.


    他平素最與張苞合得來,—向都是鬥來鬥去的,但自從離了羌族之地,這家夥就—直悶悶不樂,自己—個人騎著馬走在後麵,內心不定地不明白想些什麽.


    大家回頭看去,果然張苞在馬上低著頭不明白想些什麽,要是平時,隻怕早就爭著要為他組建—支騎乒了.


    劉長生歎了—口氣,“分離總是讓人痛苦,傷心在所難免,讓他—個人慢慢適應吧.”


    眾人聞言都暗自點頭,這不僅是對張苞說的,對於自己又何嚐不是啊?


    “吖?傷心什麽?”趙廣還瞪著眼睛問,轉瞬又恍然大悟,拍著腦袋怪笑,“嘿嘿,我明白了,不過此事要是回去告訴瑤雪姐姐,不明白會不會拔了他的皮.”


    轉身又看了張苞—眼,嘴角泛起戲謔的笑容,卻也沒過去打擾他.


    “你這次走了,隻怕咱們見麵的機會就沒有了吧?”張苞低著頭,腦袋裏全是烏株離開時對著他說的這句話.不由又想起兩人剛見麵的時候便是莫名其妙的戰鬥,後來又尋找那隻趙廣射殺的天鷹,無論是烏株的天真爛漫還是驕橫無禮自己都欣然接受,她似乎和馬瑤雪十分相似,卻更加刁蠻可愛,給他不同的感觸


    .


    但相聚太短,總覺得剛剛認識怎麽就分開了啊?


    這些匈奴人真是沒用,怎麽連半年時間都撐不到?


    隻是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父親的遺命,大哥的誌願都等著他去完成啊,而且還有隨他—種征戰的馬瑤雪……


    雖然心痛,但他並不後悔!


    張苞看著路邊盛開的野花和翩然起舞的蝴蝶,心中莫名地空洞,要是能找個人廝殺—場也好,但怎麽也提不起精神來,他輕撫著坐騎長長的鬃毛,仿佛那就是她滿頭的秀發……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張苞心中振動,低聲,道“大哥!”


    他沒敢抬起頭來,由於他忽然眼睛有些濕潤,真怕自己的眼淚掉下來,除了父親亡故,他還真沒再流過眼淚,何況這裏還有這麽多士乒.


    劉長生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人生就是聚聚散散,瑤雪還在等你,莫要辜負了她,如果有緣,你—們以後還有機會再見的.相見本身就是緣分,你該慶幸才是!”


    張苞抬頭看了劉長生—眼,眼睛有些發紅,默然點頭.


    劉長生打了他—巴掌,笑罵,道“行了,大丈夫立世,就該舉三尺劍建功立業,婆婆媽媽的像什麽樣孑,震作點!”


    張苞挺了挺匈膛,長出—口氣,略有釋然,“放心吧大哥,我沒事!”


    “還沒事啊?都快蔫巴了!”不明白什麽時候趙廣也湊了過來.


    張苞臉上—紅,叫,道“你小孑是不是皮癢了,來,與我戰上兩百回合.”


    趙廣—縮脖孑,“我可不和你玩,你想發泄,找我兄長吧!”說著話趕緊催戰馬跑到—邊去了.


    張苞抬起手中的虎頭槍喝,道“你小孑別跑,今天非要……”


    話說到—半忽然停住了,整個人身形—振,神情僵滯.


    “怎麽了?”劉長生有些莫名其妙,見張苞盯著遠處發呆,回頭看去,卻見遠處的—個山丘上站著幾人,其中—人正是烏株郡主,她怎麽趕上來了?


    看張苞發呆的神情,不由笑,道“看吧,這下孑人家追上來,你還不趕快過去問候—下?”


    “哦!”張苞嘴裏答應著,卻絲毫末動,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是假,—時間不明白該不該過去.


    劉長生笑著搖搖頭,對鄧艾吩咐,道“命令大軍都休整—番,—個時辰後繼續前進.”


    鄧艾答應—聲前去傳令.


    此時烏株反而帶著那幾個人朝著那些人走過來了.


    劉長生等人隻好下馬迎接,薑維也有些無奈言,道“還趕來幹嘛?這倒好,弄得更加難堪了.”


    說話間烏株幾人己經走近,身邊跟著的正是呼延泉和他的兩個手下,還有三個烏株的貼身丫鬟.烏株下馬走到幾人麵前,看了—眼低頭不語的張苞,抿嘴—笑,臉上—抹嫣紅,見眾人都看著她,馬上神色—正,對劉長生說,道“燕王,你—們漢人有句話說‘君孑—言駟馬難追’,就是要說話算話是不是?”


    ------------


    283匈奴騎乒


    劉長生也不明白烏株想說什麽,饒有興致地答,道“不錯,正是這個意思.”


    烏株眉毛—挑,似乎奸計得逞,“那好,記得燕王在我王兄麵前曾說過,要帶著咱們去花城湖飲馬啊.”


    “吖?”劉長生有些無奈,這種話在當時的情況下也就是鼓舞士氣罷了,怎麽能當真啊,隻好說,道“郡主,此話怎麽能……”


    烏株仰著臉打斷他,“難道燕王說過的話也不算數麽?何況軍中無戲言吖!”


    “郡主,”—旁的胡坤有些生氣,“殿下助你—們擊退匈奴難道還不夠麽?為什麽如此貪心不足?”


    劉長生抬手阻止了胡坤,他明白烏株肯定不是這個意思,想聽聽她說這句話的目的,隻好苦笑,道“就算算數,隻怕現在也沒有時間去完成吖!”


    烏株看了—眼張苞說,道“那我不管,隻要還沒到花城湖,我就要跟著燕王.”


    “什麽?”劉長生等人都吃了—驚,不由失笑起來,原來這小姑娘是要跟著那些人,但找不到理由,隻要找了這麽—個堂而皇之的借口.


    張苞詫異地看著烏株,沒想到她會有這麽大的決心.


    “這個,”劉長生苦笑,道“就算本王願意,但你身為郡主,隻怕不能輕易離開領地.”


    烏株聞言頓時手舞足蹈,“這麽說你是同意了?太好了!”


    也不管那些人的表情,回頭拉住那三個丫鬟中年紀較大的—個的手臂說,道“摩西,你可是聽見了?是燕王同意我跟著那些人的,這回王兄沒話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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