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特喜形於色,他從包裏拿出一個液體分析儀插入水中,分析儀顯示泉水各項指標正常,沒有任何輻射汙染,而且富氧。


    他突然摘到氧氣麵罩和防化手套,捧起泉水大口吞咽,水質甘甜,清涼可口。果然如他所料,這裏的所有都沒有被汙染過,這是一片淨土。


    石筍上的銅匣子結著一層薄薄的冰霜,入手極其冰冷,等不及仔細端詳,布蘭特就把它裝進了手提保險箱裏。


    而後,他才開始仔細打量四周的環境。這裏應該是一處規模很大的水蝕岩洞,古人在其基礎上設計了這座“墳墓”,而且利用率不足岩洞的十分之一,一條幹枯的暗河貫穿整個洞穴體係。


    在泉池的周圍,是個方圓百米的大廳,大廳的四個角落竟然放著四尊高達十幾米的雕像,雕像的石材取自巨大的鍾乳石柱,刻畫的人物形象是幾位年輕的女性。


    這是幾代索維斯卡亞女神的雕像,而且每個雕像都是手托日月,仰臉望天,像是在呼喚星空裏的“神祇”,也像在期待什麽。


    如此惟妙惟肖,堪稱鬼斧神工。


    來自岩洞深處的寒風吹襲而來,布蘭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風聲中帶走微弱的嗚咽聲,如厲鬼訴冤,如秋雨纏綿。


    他提著箱子,轉身離去。


    大概是任務完成,所有人都放鬆了警惕心,走在最前麵的人一腳踩在了蛛絲引信上,一枚防步兵跳雷從彈坑裏彈射出來,在離地1.2米的距離爆炸,那位雇傭兵瞬間被炸成碎片,後麵的幾人也被破碎的彈片擊穿身體。


    一枚地雷,三人死亡,兩人重傷,五人情傷,布蘭特的手臂和小腿也嵌入了彈片。爆炸結束後,布蘭特丟掉保險箱,趴在地上,把止血帶纏緊。然後拿出一張傷口緩和貼片,拔出破片後貼緊傷口。


    看著手裏的彈片,他突然有種想罵娘的衝動,這他奶奶的明明就是自己買來的裝備嘛,自己埋的雷炸到了自己人。


    不過仔細一想不對,這顆雷原本是布置在第二個拐角處的,怎麽出現在這裏布蘭特突然忍著疼痛站了起來,身體貼著牆,手機的強光手電四處照耀,厲聲道:“誰!給老子出來!老子看見你啦!”


    答複他的是一枚破片手雷。


    “法克!”


    布蘭特叫罵一聲,立即滾落一邊。他身後重傷的兄弟可沒那麽幸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顆手雷在身邊爆炸。


    巨大的衝擊力掀翻了所有人,布蘭特重重摔倒在洞穴牆壁上,身體像是被車撞了一樣,眼睛漆黑,鼻孔裏流出血來。


    距離爆炸中心比較近的幾個人已經沒了生命跡象。


    有兩個雇傭兵身手敏捷,受傷不重,他們舉起槍一頓亂掃,直到打完一梭子子彈。


    布蘭特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兩支照明熒光棒,用盡力量丟在遠處,有了強光幹擾,他們躲在暗處,藏在暗地裏的敵人就看不到他們。


    不過兩聲沉悶的槍聲響起,尚存的兩名雇傭兵也倒下了。


    布蘭特嚇破了膽,他一手提著箱子,一手拿著一顆手雷,撕心裂肺地喊道:“別過來!敢來就炸死你!”


    岩洞裏陷入了沉默,每一分每一秒對布蘭特來說都是莫大的煎熬。星光棒的冷焰漸漸熄滅,突然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麵前。


    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他手裏的手雷,另一隻手按在他的脖子上,捏住了他的喉結。


    借助亮光,他看到眼前竟然是一張惡鬼的臉,幹枯的臉上是一雙翻白的死魚眼,嘴角還滴著血。


    布蘭特本來身體就很是虛弱,這麽一驚嚇竟然昏厥了過去。


    寧安把手雷關上保險,摘掉麵具,笑了笑,沒想到這仿生麵具還有這功能,他就是惡搞一下調成了惡鬼模式,沒想到把那個人嚇暈了。


    從他手裏拿來手提箱。寧安突然發現那個人的手腕處有個金屬骷髏頭的刺青,拉開他的衣領,果然看到了“誓約”。


    媽的,該死的海盜旗!


    寧安也是對這群人渣深惡痛絕,尤其是知道他們用屍體提取的蛋白質做成廉價食品賣給貧窮的人們後,寧安發誓不會放過任何他見過的海盜旗成員。


    臨走的時候,寧安把所有人的屍體堆在一起,放置了一枚定時固體燃燒彈,這種裝滿活性金屬粉的小鐵罐一旦爆開,空氣都能燃燒起來。


    沉悶的爆炸聲驚動了留守在外麵的四位狙擊手,他們不約而同地把槍口指向岩洞入口處,“逆火者”重狙隨時可以轟碎任何試圖通過那裏的人。


    寧安深知入口處的危險,所以一直躲在裏麵不肯出來。


    幾十分鍾後,外麵突然響起旋翼機的轟鳴聲,幾發紅外製導火箭彈精準命中藏在雪堆下麵的狙擊手。


    寧安心裏一沉,市政廳的人怎麽來了


    當地人都知道整個索維斯卡亞地區隻有一台旋翼機在服役,為市政廳的安保局掌管。


    旋翼機在空中盤旋片刻,大概是沒有找到合適的降落位置,就飛走了。


    寧安知道,他們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市政廳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那幾發火箭彈可是價值好幾枚嘉德金幣呢。


    趁這個間隙,寧安飛速從洞「穴」裏跑出,一溜煙兒消失在茫茫雪原。


    福音酒店是西方傳教士開的酒店,位於索維斯卡亞北城區,隻是個普通的四星級酒店,主要用以接待從何各區域趕來的信徒。寧安在老板那裏壓了好幾枚嘉德金幣,足夠他在豪華套房裏住很久。


    回到福音酒店後,寧安戴上防化手套和麵罩,然後打開了黑色手提箱,拿出青銅匣子。


    青銅匣子通體布滿銅綠,包金的邊角有些褐色,顯然塵封已久。銅匣沒有上鎖,寧安掰開卡扣,順利打開。


    鵝黃色的錦帛中躺著一頂水晶皇冠,皇冠的正麵有兩隻鹿角,鹿角上鑲嵌著一顆泛著幽光的黑絲珠子,珠子溫度很低,所以整個王冠都是冷冰冰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鮫珠”


    寧安拿出輻射檢測儀,檢測儀一開機就發出“滴滴”的報警聲,一分鍾後,檢測結果出來,“鮫珠”由多種複雜的未知元素構成,這些元素有一半以上都帶有放射性。


    這就是一個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放射源嘛!跟放在太陽神殿裏的那枚“惡魔之眼”很是相似!


    這東西用不好就會對身體造成很大傷害。


    寧安不敢嚐試,隻好放回匣子裏。說來也奇怪,這個銅匣子竟然有隔絕輻射的能力,組成銅匣子的元素肯定不止是常見的銅錫鎳,古人的智慧真是冠秒絕倫。


    過了兩天,寧安又去酒吧閑坐。吧台後麵的小哥哥端來一杯藍莓雞尾酒,道:“安,好久不見,又去哪裏瀟灑了妞正不正有沒有大……”


    寧安趕緊拿一塊奶酪堵住他的嘴,道:“去了趟郊外,那裏的妞毛色都很好看,一口大白牙,最喜歡你這種小鮮肉,把你撲倒就是一頓亂啃!”


    酒吧的小哥哥當然知道寧安說的是遊蕩在郊外的變異灰狼。他努力咽下嘴裏的一大團奶酪,從吧台下麵的抽屜裏拿出一個東西丟進寧安的懷裏。


    是一張船票!


    普普通通的油印紙,中間是一位油膩大叔的頭像,一旁還用多國語言寫著:“致偉大的船長——巴根斯”。


    寧安知道船票上這位巴根斯的跟腳,他輕呷一口酒水,收起笑意,丟下一枚金幣遠去。


    在帕特港,一艘排水量3000噸的老式巡洋艦停靠在碼頭,寧安看到熟悉的身影站在高高的甲板上朝他揮手。


    一分鍾後,寧安登船,握住了那隻有力氣的大手,“膀爺,您這座駕真夠拉風的啊!”


    原來等待寧安的就是那位在酒吧裏總愛打瞌睡的膀爺。


    膀爺笑著和寧安解釋,這其實是r國的一艘退役巡洋艦,拆除火力係統和動力係統後丟在拆船廠裏,膀爺花了幾瓶華夏國的經典白酒才搞到手的。


    膀爺看中的是巡洋艦堅固的結構和反應裝甲,這玩意兒放在大海裏,一般變異海獸還真拿它沒辦法。


    裝上一台強電旋子發動機和離子加速裝置後,從靜止到全速航行隻需要35秒時間。而且寧安看到船體吃水線的地方,裝有有襟翼裝置,這也就意味著這條船應用了比較先進的乘波體技術,當船體速度達到一定值後,船體就能完全漂浮在波浪線上,船尾的大型空氣動力螺旋槳就能發揮作用,讓荷載標準下的船速達到每小時150公裏。


    寧安為膀爺為這條船歎為觀止。


    膀爺點著一根雪茄身子斜靠在圍欄上,道:“當她在你身下“承歡”時,才是她展現真正魅力的時候!”


    “那麽她的名字”


    “碧昂絲瑪麗!”


    瑪麗號開動引擎,幾十秒後,化成一道流光,奔赴遠海。襟翼緩緩展開,一躍而起,如海豚逆流,如美人魚踏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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