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別德萊斯克後,寧安花費了三枚嘉德金幣才在城堡中間地帶租了一個複式的房子,房子上層完全由合金碳鋼澆注而成,強度能扛得住c級破甲彈的轟擊。至於房子的下層則是溫和的混凝土結構,配備有恒溫恒濕、製氧換風以及仿生ai家居等功能,單間造價在百枚嘉德金幣之上,以至於一年的租金就有三枚嘉德金幣之多。


    寧安把屋子簡單收拾下,就躺在柔軟的床上,手裏的光腦已經接入蒙德堡的網絡,大量新資訊正在瘋狂加載。


    城堡總共分為三個區域,核心區屬於蒙德家族所在地,未經許可不得入內,如有人違背該條,將永遠被城堡驅逐。中間層是貴族區,居住著達官貴人和高級賞金獵人,還有各國的使者,商業巨頭。底層居住的主要是流民,低級的賞金獵人,雇傭兵,還有竊賊。


    無論是核心區還是外圍,城堡裏沒有一個人是閑人,因為勞動意味著食物和庇護所。


    當然,底層的治安一直都很差。從德萊斯科身邊的那位花臂的三星獵人就可以看出,赤「裸」裸的利益才是靈魂所需,如果非要提到道德感,那就要去核心區,紳士風度隻體現在衣食無憂的貴族老爺群體中。


    寧安揉揉眉心,果然是“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現在困擾寧安最大問題不是任務進度,而是缺錢,是真的缺錢。


    隨身所帶的幾塊變異獸骨全部兌換成了金幣,沒想到租個短期的房子用掉了一大半,他手中也就剩下不到兩個嘉德金幣。


    從光腦上獲悉,蒙德城堡的收入主要靠獵殺北海裏的變異生物,變異生物的遺骸在工廠裏能分解出優質的基材,這些基材廣泛應用到各個領域,甚至包括食品醫療行業。


    但獵殺變異生物是件高度危險的事情,死傷率一致居高不下,這也是蒙德城堡一直在接收四麵八方而來的人,但人口數量一直保持在穩定狀態的主要原因。


    寧安打開了獵人公會專用的賞金任務欄,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活”。


    入眼就是三個猩紅加粗字體的置頂任務:


    “擊殺a級王獸鱷龍獸,極危險級任務,挑戰難度ss級。”


    “擊殺次a級準王獸海狼蛛,超危險級任務,挑戰難度s級。”


    “偷盜海妖遺骨,任務地點沉睡的a級王獸巢穴,超危險級任務,挑戰難度s級。”


    寧安看了看放在櫥櫃上的裝備包,尤其是那把威力達到e級槍械標準的大狙“凝冰”,心裏就有了目標。


    自從身體素質達到守望者巔峰階位,他還沒有麵對過生死廝殺,自然缺乏對自身能力的認知。


    於是,寧安選擇了第三條任務,如果事成,他將拿到1000枚嘉德金幣的賞金。


    任務信息通過加密郵件發到了寧安的私人郵箱。


    簡單地瀏覽後,寧安對任務有了初步的了解。


    海牙魔窟位於薩斯尼茨西北部的一處靠海懸崖上,曾經是古老的火山口,在“審判日”後,因地殼運動而「裸」露出來,有探險者發現這個火山口裏麵藏有遠古生物的骸骨,但是被一條八爪魚海妖占據,除此之外還有大量變異生物盤踞其中。


    獵人公會曾派專人前去查看,發現王獸級海妖在魔窟的深處休眠,魔窟內部宛如巨大的迷宮,縱橫交織的熔岩通道還在往外冒著熱氣,遠古生物的遺骸位於魔窟的外圍,距離洞口隻有百米,但是前去“虎口拔牙”的人們無一生還,傳說魔窟裏會莫名出現神奇的妖風,把洞窟的所有東西都吸進去,也有人說是沉睡的王獸在進食。


    總之,任務掛在那裏已經很久了,卻很少有人去嚐試,也導致這項任務的賞金從300個嘉德金幣漲到了1000個。


    當寧安接下任務時,整個賞金任務論壇就炸鍋了。


    “有牛人出現了,大家夥請關注。”


    “又有人去送死嗎請與沉睡的王帶句話,去特麽的!”


    “加油,幹死那頭八爪魚!給我的兄弟報仇!”


    “我賭300個金幣,任務必敗!”


    ……


    城堡內部的燈光逐漸轉變成橘黃色,也就意味著時令已至黃昏。


    寧安漫步在橡木林大街上,這裏商鋪林立,酒館、餐廳錯落,人潮往來,一片人間煙火氣息。


    寧安在一間雜貨鋪前駐足,櫥窗裏的茅台酒瓶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雜貨鋪的老板是位上了歲數的維京人,此時正在帶著花鏡看書,泛黃的書籍名為《貝加爾湖》。


    是個講究人。


    老板抬起頭,“喲,遠道而來的朋友,隨便看,喜歡什麽都可以帶走,除了老頭子最愛的煙杆。”


    言罷,繼續埋頭看書。


    既然客隨主便,寧安就隨便看看。


    小屋裏放滿了桐木質貨架,貨架上的托盤卻是實打實的金絲楠木質地,所陳列物品除了五金百貨外,還有不知名的工藝品,甚至怪獸的頭顱。


    寧安對著玻璃櫥窗裏的一顆碩大的虎頭發呆。


    “小家夥,那是祖上從遠東地區帶回來的,做成了標本,真正的西伯利亞虎,叢林裏的王,不過,是之前。”


    老維京人的措辭一如千百年來未曾改變斯拉夫民族的倒裝習慣,不禁讓寧安有點好奇,斯拉夫民族向來不喜歡與精明的猶太人打交道,眼前的這位大爺為啥會出現在蒙德城堡。


    寧安繼續瀏覽店裏的商品,一把古樸的左輪手槍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準確的說是古董手槍槍雕刻的精美圖案吸引了他。


    一朵正在凋零的玫瑰。


    見到寧安盯著那把手槍看,老維京人停頓了一下,推了推眼鏡框。


    這個圖案確實在哪裏見過。


    好像是某個家族的印記,對了,是奎因的指環。


    寧安想到了瑪麗號的船長,一位極富有傳奇色彩冒險家。


    寧安還記得當初他和奎因大爺開玩笑,說那個醜陋的鐵質指環像極了陳舊的雞爪子,惹得奎因大爺差點翻臉,嘀咕說那是聖羅蘭家族的信物來著,從那以後奎因大爺把那枚指環藏了起來。


    看書的老維京人走到寧安麵前,道:“小家夥,這可是把無價之寶。”


    寧安回過神,不屑道:“什麽無價之寶,不就是聖羅蘭家的破爛玩意兒嘛。”


    其實他在試探,因為他剛剛查了一下光腦,沒有查到任何信息,就像古老的蒙德家族起源一樣。


    老維京人大吃一驚,他沒想到這個東方麵孔的年輕人竟然知道聖羅蘭!


    老維京人迅速關起玻璃櫥窗,冷淡道:“小子,話可不能亂說!”


    寧安悻悻然,把目光移到那幾瓶茅台上。


    “八十年窖藏東方美酒,1000個金幣一瓶!”


    黑店!黑店!


    寧安暗自誹謗。


    “這東西從哪弄到的”


    老維京人在認真擦拭一個青花瓷盤,回答道:“很久以前,我也是個年輕人,也曾踏足山巔,也曾墜落深穀,世界在我的腳下臣服,我在……”


    “您老請不要背詩,謝謝。”


    老維京人低頭若思,然後說:“一個朋友送的。”


    “我在瑪麗號上見過那把手槍上的圖案。”


    “嗯”


    老維京人突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寧安。


    “瑪麗號是一艘陸行船嗎船長是個狂妄自大的老家夥,一個邋遢的老頭,自私,貪婪。”


    “奎因大叔雖然有點不修邊幅,但絕對沒有你說的那麽不堪。”


    老維京人突然有些激動,道:“孩子,奎因可曾和你提到過伊斯蘭德”


    寧安思忖,他印象中奎因並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哦,也對,時間長了,他大概也釋懷了。”


    老維京人重新坐回了老板椅上,喝了口濃咖啡,然後說道:


    “其實,奎因是我的哥哥。很久以前,哦對,二十四年前,我們家族裏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他當了遊騎兵,為帝國賣力,後來聽說他的晚年很不好,一輩子呆在那艘破船上。”


    老人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眶,道:“孩子,可否幫老頭子一個忙,下次遇到奎因時,給他帶句話,說聖羅蘭的大門永遠為他敞開,黑暗玫瑰永不凋零。”


    寧安沒想到還有這層關係,不過這個朝不保夕的年代,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奎因還另說,舉手之勞的事,寧安一口應了下來。


    老維京人重新戴上花鏡看書,道:“小家夥,聽說獵人公會最近來了一位五星級獵人,不會是你吧。”


    寧安默認。


    “送你一個禮物,你去趟楓樹街的露莎酒館,有個人在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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