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洵的麵色猙獰,逐漸的,開始變得有些瘋狂。


    苟如雲傾注了他所有的疼愛和栽培,他斷然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他隻有苟如雲一個兒子,若是苟如雲廢了,等於他苟家就廢了,這樣的結局,他無法接受!


    ……


    寂靜的夜,蕭瑟的風。


    在太一門長老閣內,王鑄閉目打坐。


    突然間,王鑄似心有所感,猛地睜開眼睛,此時四下無人,整個太一門都靜悄悄的。


    王鑄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同,沒有了往日的樣子,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深邃和陰沉。


    站起身子,王鑄大手一揮,他的整個房間都被一股神秘的氣息所籠罩,沒有任何人能感受到他的變化,也沒有任何人,能聽到和看到這神秘氣息內的一切。


    做完這一切,王鑄神情狂熱,跪在地上,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棋盤,這棋盤很小很小,但卻很精致,上麵的黑白棋子,都一一刻畫的無比細致。


    棋盤取出後,王鑄伸手在額頭一點,溶出一滴精純的血液,滴在棋盤之上。


    王鑄的神色變得有些萎靡,這一滴精血,看起來對他的消耗很大。


    那滴精血滴在棋盤之上,那棋盤頓時光芒大作,竟是詭異的逐漸變大,超出了一般的棋盤大小。


    在棋盤之上,漸漸地出現一絲模糊,而後撕裂開一道虛無罡風,降下一道投影。


    這投影,可以看出,是一個人,此人一身黑衣,麵部被一團黑霧所籠罩,看不清相貌,隱隱約約的,隻能分辨出是一個男子。


    “何事。”


    那黑衣男子冷聲開口,不夾雜任何感情,可就是這樣的態度,讓王鑄的眼神就要冒出火焰,目中透露著濃鬱到極限的狂熱和尊崇。


    “主上!屬下有要事稟告,昨日太一門的核心弟子之戰已經結束,帝休果然不負眾望,一掃眾天驕,連慕容家的準道子請出法相之力,都敗在了帝休手下!”


    黑衣男子無動於衷,好像本就應該如此一樣,絲毫沒有任何驚訝,更沒有任何回應。


    王鑄吞了一口唾沫,說實話,每次麵對主上的投影,他都控製不住心中的顫抖,自己跪在地上,想站都站不起來。


    “主上……太一門內有一書生模樣的人,自稱是上界來的,應該是跟魚澄洞的封印鬆動有關係,此人觀察細微,好像已經發現屬下的身份可疑,而且根據屬下觀察,這書生……似乎認識主上,而且看著帝休的眼神,有些不同……”


    王鑄說完,硬著頭皮抬起頭,看著那投影中的黑衣男子。


    隻見那黑衣男子聽到王鑄說這樣的話,似是有些動容。


    “書生模樣的上界之人?”


    黑衣男子重複了一下這句話,似在思考一樣。


    “你所說的這書生,有什麽特別?”


    王鑄仔細回憶,立刻開口。


    “回主上,這書生一身墨衣,袍內有木槿花鑲


    邊,並未透露其姓名,但其實力確實極強,依照屬下判斷,至少是真仙以上!”


    黑衣男子聞聲,回憶一番後,輕輕點了點頭。


    “此事老夫知道了,繼續說。”


    王鑄稍稍一愣,立刻低下頭,不敢繼續看著投影中的黑衣男子。


    “還有一事,主上,您的另一枚棋子,君緬塵,本應該是一枚棄子才對,但是不知為何,這君緬塵成長的極快,已經在太一門如日中天,而且此番核心弟子之爭,此子竟是能夠引動天罰之力,以結丹初期的境界戰敗結丹後期的弟子,根據屬下推測,這君緬塵,很有可能機緣巧合,掌握了雷之源!”


    王鑄此話一出,投影中的黑衣男子微微一愣,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影竟是有些微微顫抖。


    王鑄大驚失色,立刻慌忙磕頭。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主上恕罪……”


    黑衣男子一動不動,似是被王鑄一言驚得定在那裏一樣。


    “雷之源……”


    黑衣男子喃喃自語,王鑄頭一直低下,不敢抬頭。


    “你好生看著帝休和君緬塵,不要讓他們出現任何閃失,其餘的事情,老夫自有安排。”


    “是!屬下遵命!”


    王鑄汗如雨下,在這投影的威壓之下,他已經幾近無法承受了。


    黑衣男子說完,投影就消失了,那變大的棋盤,再次奇異的縮小,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王鑄抹了把額頭的汗,伸手將棋盤放在袖中,撤了周圍神秘的氣息籠罩,剛要打坐休息,頓時眉頭一皺,目光如電,看向東府方向。


    “苟洵!你找死!”


    王鑄麵色大變,他能夠感知到,那王八蛋苟洵,竟然真的敢去找君緬塵的麻煩,主上剛剛才交代他萬萬不能讓君緬塵有所閃失,若是被苟洵下了手,王鑄十萬個腦袋都不夠主上砍的!


    王鑄怒意縱橫,一步踏碎時空,消失不見。


    ……


    在極遠極遠的地方,或者說在一個不一樣的世界中。


    這裏的空氣中,不是靈氣,而是仙元力。


    這裏的山,不是普通的山,而是仙山。


    同樣的,這裏的水,也是仙水。


    雲山跌宕,仙音繞耳。


    在一片巨大無比的城池之上,有雲霄直入九重天。


    九重天下,灑下七彩階梯,遠遠望去,宛如一道彩虹被憑空摘下,立於天地之間。


    雲霄之上,還有一座巨大的宮殿,這宮殿在仙界聲名赫赫,喚名戮仙宮。


    戮仙宮內,後院之中,有一個身影坐在棋盤前,下著棋。


    在他麵前的棋盤,竟然正是王鑄掏出的那降下投影的精巧棋盤的樣子!


    這身影一身素衣,顯得極為樸素,但卻掩蓋不住身上的七彩之芒。


    這是一個男子,他是整個戮仙宮之主,更是整個仙界三大仙尊之一,在仙界,所有人都尊


    稱他為戮戰仙。


    此時此刻,戮戰仙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黑衣男子,這黑衣男子也是詭異,整個身影都好像被黑暗籠罩了一樣,看不清容貌。


    黑衣男子躬身站在戮戰仙身後,似在悄聲訴說著什麽。


    過了好一陣子。


    黑衣男子說完,就靜靜地立在那裏,逐漸融入了黑暗之中。


    戮戰仙摸了摸手中黑色的棋子,這黑色棋子散發出一股奇異,而後被緩緩按在了棋盤之上。


    興許是被那奇異所影響,這黑色棋子在觸碰到棋盤的瞬間,竟是在上麵,閃動著幾條微弱的電流。


    戮戰仙瞳孔微微收縮,看著這出現的幾條微弱電流出神。


    “竟然真的是雷之源……”


    戮戰仙目中漸漸顯出一抹激動,以他的閱曆,這種激動已經數千年未曾出現了。


    此刻竟是因為一絲絲微弱的雷電,引得他這等身份之人,都露出了動容之色,可見雷電之力對他的誘惑有多大。


    戮戰仙默默站起身子,不再看那棋盤,轉身走進屋中。


    在屋中的一側牆麵上,安安靜靜地擺放著六柄長劍,這六柄長劍各有各的劍鋒,互不相同,但都強悍至極,其上爆發出的氣息,無一不讓天地顫抖。


    在六柄長劍最前端的位置,還有一個空置的地方,似乎,也是一個放劍的地方。


    戮戰仙負著雙手,挺拔的身姿站在房中,默默看著牆上的六柄長劍,準確的說,應該是七柄,隻是其中首位,是空的。


    “快了……就快了……這次有雷源融入,老夫就更有把握了……”


    ……


    深夜依舊沒有過去,寂靜的太一門,顯得有些詭秘。


    君緬塵在東府自己的洞府之中,盤膝打坐。


    不多時,君緬塵閉著眼睛,眉頭皺了皺。


    他總覺得有一雙眼睛,正在看著自己,這種感覺突如其來,很是詭異,但是自己的感覺一向很準。


    睜開眼開,君緬塵環顧四周,並未看到任何人。


    疑惑間,君緬塵莫名的有些煩躁,推開房門,站在院中,看著頭頂的月亮,不知道心中的煩躁從何而來。


    吹了吹風,略微清爽了一些,君緬塵再次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危險之後,轉身便要回到房中。


    可就在此時。


    一個陰冷無比的聲音,在君緬塵耳後響起。


    “君緬塵。”


    君緬塵瞳孔猛縮,汗毛都豎了起來,心中的危機感前所未有。


    猛地轉過頭,君緬塵倒吸一口冷氣,隻見自己麵前,苟洵竟是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自己麵前,正一臉陰冷,看著自己。


    他的眼神,冷冰冰的,充滿了殺意和冷酷,不帶任何溫度。


    苟洵的嘴角裂開一個弧度,極其慎人、詭異、恐怖的綻開一個笑容,嘶啞的聲音,讓君緬塵吐出一大口鮮血。


    “你以後再也不用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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