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部大域一處荒漠之中,有一具‘屍體’倒在地上,這裏風沙很大,大到都快將這‘屍體’給掩埋了。


    屍體衣衫破爛,披頭散發的,隱約可以看出,是一個中年男子的模樣,在屍體旁邊,還放著一個血紅血紅的珠子。


    這珠子是什麽東西,沒有人知道,但是卻並不妨礙眾人覺得,這是一件寶貝。


    “大哥,咱們在這守了好幾日了,到底什麽時候過去取寶貝啊?”


    在距離屍體十數米開外的地方,有三三兩兩的好幾批人馬聚集在這裏,似乎是在觀望屍體這邊的動向。


    “你懂什麽,這屍體五日前突然出現在我們風塘嶺,根據探子回報,這幾日嶺口那邊一直沒有行人進來過,那麽我問你,這屍體是哪來的?”


    一個國字臉的大漢一臉煞氣,看著身邊溜須拍馬的小弟質問。


    那小弟尷尬一笑,似乎有些語塞,仔細思考了一下,眼中突然精芒一閃,連忙開口回答。


    “呃……這個……會不會是大風刮來的?”


    國字臉大漢怒目一瞪,一巴掌打在小弟頭上。


    “大風怎麽不把你這二傻子給刮走?再過半日,如果這屍體還沒有什麽異狀,咱們就上去把那寶貝取走。”


    ……


    這夥人,是附近的一群沙漠悍匪,都是些普通人,隻不過刀尖舔血的日子過慣了,自然而然的產生了一種煞氣。


    風塘嶺位於東部大域最南邊,實屬一片荒漠,這些沙漠悍匪常年隱居於此,時不時地打劫一下路過的商隊或是車馬行人,以此來過生活。


    五日前,這風塘嶺內,突然從空中掉下一具屍體,這件事頓時引起了這群悍匪的注意,這屍體也就罷了,隨著屍體一起掉下來的那血紅血紅的珠子,才是悍匪們的目標。


    又過了半日時間,悍匪們實在忍不住了,眾人亦步亦趨地走到屍體旁邊,國字臉大漢眯著眼睛,抽出長刀,右腳踢了踢地上的屍體。


    見屍體沒有任何反應,眾多悍匪哈哈大笑,國字臉大漢彎下身子,想要將那血紅的珠子抓起。


    可是,就在此時。


    躺在地上的屍體突然睜開眼睛,伸出手一把抓在國字臉大漢欲要抓起珠子的手上。


    屍體詭異一笑,國字臉大漢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肉眼可見的變成了一具幹屍,所有的氣息,都被這原本躺在地上的屍體吸收的一幹二淨。


    周圍悍匪嚇得魂飛魄散,他們本就是凡人,何時見過這種事


    一眾悍匪頓時四散奔逃,誰也不惦記那顆血紅的珠子了。


    可就在眾人四散奔逃之時,那吸收了大漢全部氣息的屍體緩緩坐起身來,右手成掌伸出,在半空中狠狠一握拳,嘴中吐露出一個‘凝’字!


    那些四散奔逃的悍匪,奔跑的身子徒然一定,個個都麵色驚恐,瞳孔猛縮,在極短的時間內,所有人都化作血色流煙,被屍體吸收的一幹二淨。


    屍體吸收完所有悍匪的血肉氣息和壽元之後,深深呼了一口氣,將身邊那血色的珠子收起,一步一步消失在了風沙之中。


    與此同時。


    在中心大域藥仙宗,整躺在床上昏


    迷著的君緬塵,身體上一個無人察覺的地方,有了一絲絲異樣的變化。


    在君緬塵腹部的位置,突然凝聚出一些液體,就好像從皮膚中滲出來的一樣,這些液體宛如血液一樣,粘稠、血腥。


    液體逐漸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滴完整的血液。


    這滴血液沒有任何人發現,就這樣憑空產生,過了一會後,這滴血液又好像滲入皮膚一樣,再次消失不見。


    經過幾日的靜養,如白和君緬塵的傷勢都好了很多,淩鳶一直在旁邊守著二人,可以說是寸步不離。


    淩雨川來過幾次,送來了些許上好的丹藥,看著女兒那自責難過的麵容,淩雨川隻能暗自搖頭苦笑,卻毫無辦法。


    宿蒼和宿厄也來過一次,除了看看兩位弟子的傷勢之外,也打問了一下藥老的去向。


    得知藥老是要去請一爐丹,宿蒼和宿厄二人對視一眼,仿佛都是猜到了對方心中所想。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三日時間,在藥老整整離開第八日的時候,他從東域回來了。


    藥老回到藥仙宗後,第一時間便來到了淩雨川這裏,藥老負著雙手,站在如白和君緬塵的床榻麵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不久後,淩雨川趕來,連忙向前開口出聲。


    “藥老,此去可是求得了仙丹?”


    藥老默默點了點頭,目光在君緬塵和如白身上來回遊移,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如白身上。


    “老夫此次去東域,找到星洲煉製了一爐納嬰丹,一爐五枚,他全都給了老夫,你且將納嬰丹收好,今日給如白喂服一枚,留給君緬塵一枚,剩下的三枚,你好生保管,今後我藥仙宗若有天賦絕佳的弟子,可以作為賞賜。”


    藥老一揮手,將手中一個看起來平淡無奇的小瓶子交給淩雨川,他的話說的很平淡,但是聽在淩雨川耳朵裏可不是這個樣子。


    聽到納嬰丹三個字,淩雨川瞳孔一縮,驚得合不攏嘴巴,他以為藥老此去請的丹,是一種療傷的仙丹,但是卻沒想到,竟然是納嬰丹!


    納嬰丹是什麽,淩雨川怎麽可能不知道?


    自己以為,藥老和他一樣,著重點一直在驅除如白體內的陰陽二氣,以及君緬塵體內的狂暴天劫之息。


    沒想到,藥老的想法,跟他截然相反,藥老竟是打起了納嬰的主意,想要將兩位弟子體內不屬於自己的強大氣息,強行納為一色嬰!


    淩雨川倒吸一口冷氣,不得不承認,藥老的膽子太大了,膽識也太大了……不過這正應了藥老此去請丹之前曾說過的那句話:


    他要去尋到閆法大師,請一爐丹!以此丹來讓兩個小家夥化禍為福!


    淩雨川此刻回想起藥老說過的這句話,對應現在手中握著的小巧藥瓶,心中的震撼無以言表。


    藝高人膽大!


    除了藥老,誰還能想到這種辦法來療傷?


    不將體內的狂暴氣息驅除,反而將其化為己用!不但將傷勢治好,而且還有幾率成功納為一色嬰,強悍自己的境界修為!


    淩雨川激動之餘,也有些擔心。


    這納嬰丹雖然功效逆天,但是其弊端也非常容易暴露出來,每個


    人的一生,隻能服用一枚納嬰丹,也就是說每個人隻有一次利用納嬰丹來增加一色嬰的機會。


    除此之外,利用納嬰丹增加一色嬰屬於逆天之舉,違背了規則,摒棄了循序漸進的本心,相當於偷天換日一樣,取了巧來結成多色嬰。


    因此,修士服用納嬰丹之後,會在自己身上加身一層因果。


    因果這種東西,誰也講不清楚,但是因果加身的後果卻很明顯,就是有其因,必有果需要償還。


    身上的因果越重,那麽今後得道成仙的困難就越大,換句話說,你投機取巧的越多,那麽你的路途就越是難走。


    也許你本是一色元嬰修士,今後的仙途本可以走到化神。


    但是因為貪圖強大的力量,吞服了納嬰丹將不屬於你的力量強行納為你的雙色嬰,那麽你今後的仙途有可能走到元嬰大圓滿就斷了。


    這種說法很含糊,但是修士都能理解,就好比說是一個人若是殺孽太重,遲早會遭到天譴是一個道理。


    因果因果,這是一種大道,沒有任何人可以逃過因果的加身,唯一可以決定的,就是因果加身的多與少罷了。


    藥老一直背對著淩雨川,此刻感覺到淩雨川默不吭聲,心中也猜到了十有八九。


    淩雨川一定是在考慮這納嬰丹的弊端,服用了納嬰丹,確實是有幾率能夠增加一色嬰,但是同樣的,是以因果加身作為代價。


    藥老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他相信,眼下的兩名弟子,都是萬中無一的人中之龍,而他們體內現在恰巧留存的那些氣息,更是萬古難尋的東西。


    在巨大的回報麵前,因果加身的風險顯得就沒有那麽大了,換做是別的任何一種氣息留存在他們體內,藥老都不會作出這種打算。


    但是,如白體內的,可是蠻荒之氣!君緬塵體內的,可是天劫之息!


    這兩種氣息,比之其他人想要納為一色嬰的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氣都要強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藥老絕對自信,他看中的弟子,絕對不會被因果加身帶來的困難所打倒。


    我輩修士,若是懼怕區區逆天而行帶來的因果之變,那還何須修真?


    修真就是修出一個本我,修出一個大自在,連一點困難都畏懼,根本沒有資格說自己是一名修士!


    正因為如此所想,所以藥老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前往東域香火道找閆法星洲煉製了一爐納嬰丹。


    此時此刻,正是如白服用納嬰丹的絕佳時機,而君緬塵因為還是結丹修士,並不牽扯到結嬰的問題,所以屬於他的那枚納嬰丹,暫時先留著,等他醒來了,再給他也不遲。


    “雨川。”


    二人沉默間,藥老輕輕開了口。


    淩雨川一愣,依舊麵帶擔憂,看向藥老。


    藥老轉過身,看著淩雨川擔憂的麵容笑了笑。


    “老夫覺得,他們二人,不怕仙路難,你覺得呢?”


    藥老哈哈大笑,豪氣幹雲,言下之意似乎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攔得住一個真正的修士。


    淩雨川一怔,握著藥瓶的手掌攥得緊了一些,在他眼中,漸漸出現了一絲,別樣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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