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光濟會支部。


    “你好,九條小姐還有西城法師。”


    穿著黑色團花和服的女子在兩側保鏢的保護下,對著九條沙羅以及她身後的西城法師打了一聲招呼。


    “你好。”九條沙羅也點了點頭,同時目光掃過麵前的女人。


    木村紗織,現任神之禦子。


    以目前的狀況來講,對方應該是自己與九條派係的敵人。


    除開對方那過於俏麗的麵孔外,最讓西城式在意的還是對方談笑說話間所帶著的芒刺。


    她藏在語言裏的刀子似乎能把人刺傷一樣。


    而且...


    西城式與九條沙羅同時看向站在木村紗織旁邊的宮澤美惠。


    宮澤美惠沒有了上個月剛來到東京支部時的意氣風發。


    她跟在木村紗織身旁稍後的位置,姿態放得很低。


    這是...


    九條沙羅咽了咽口水。


    雖然知道宮澤派係已經成為木村紗織的工具,但沒想到對方居然不遮不掩,直接將這種關係擺明了給自己與西城式看。


    這表達的意思也很簡單——


    宮澤派係與我關係密切,你們沒有任何勝機,快點放棄吧。


    要知道現在還有一大堆人反對木村紗織連任神之禦子的...像她這種擺明了態度要爭搶神之禦子位置的舉動簡直可以說得上是自大到沒邊了...


    可偏偏木村紗織臉上卻沒有絲毫忐忑的表情,反而還有種‘天塌下來也不慌亂’的泰然。


    這根本就是看不起人吧!


    雖然你背後站著七之禦咒的吉野將太當保鏢...但是這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九條沙羅有些惱怒了。


    對方已經撕破臉皮到這種程度,無非就是覺得自己與西城式完全構不成威脅。


    “看來木村小姐是覺得宮澤派係勝券在握了啊,是不是有些太過自信了呢?”


    九條沙羅臉上笑眯眯的,但心底惱怒,連帶著說出來的話也有股子火藥味。


    麵對九條沙羅陰戳戳的挖苦,木村紗織卻保持微笑,毫不在意地擺手說道,“這並不是太過自信,宮澤派係獲勝已經注定的結果,九條小姐。”


    她很是坦然地繼續說道:“而且我與宮澤派係的關係,九條小姐應該早就通過你埋下的眼線知道了吧?再遮遮掩掩、勾心鬥角也沒什麽意思,所以我才直接站出來。”


    眼線的事情也已經被知道了麽?


    九條沙羅心底泛起波瀾。


    她在宮澤派係底下埋了眼線,這本來應該是極為秘密的事項才對...看來木村紗織也不是吃素的啊...


    “喔?”九條沙羅皮笑肉不笑。


    正當她還想說兩句‘軟刀子’話的時候,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西城式突然開口了。


    “木村小姐,你這次過來的目的,應該不止是想把你與宮澤美惠的關係展示給我和九條沙羅看的吧?應該還有什麽話想對我和九條小姐說吧。”


    木村紗織這次親自與西城式還有九條沙羅會麵,這必然不止是為了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她肯定還有更大的企圖。


    “正如西城法師所說。”木村紗織沒有半點遮掩的想法,她坐上沙發,同時開口道,“不過要細細交談就需要時間了,還請西城法師與九條小姐坐下來。”


    她把九條派係大本營當作自己家一樣的自然舉動,讓九條沙羅都忍不住撇撇嘴。


    這個女人...別的不說,隻從心態上來看,還真是很恐怖。


    不過論心態...


    九條沙羅側了側腦袋。


    她的視線中,西城式沒有半分表情波動,他自始至終都是保持最平靜、最自然的麵部表情。


    這位的心態...也不弱於木村紗織啊...


    九條沙羅心底喃喃自語一句。


    而木村紗織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


    她對西城式來了些興趣,甚至還忍不住在想,要是這一次神子禦前比試,西城式能僥幸不受重傷、不殘廢的話,她還能讓他繼續擔任東京光濟會分會法師的職務。


    不過在那之前...


    “在進入主題前,我想先介紹兩個人。”


    木村紗織伸手,向左邊的吉野將太示意:“這位是兩位的老熟人,吉野將太。”


    “又見麵了,西城法師、九條小姐。”


    吉野將太對著西城式與九條沙羅點了點頭。


    這回再次見麵,他已經從六之禦咒來到七之禦咒的層次。


    吉野將太對把自己送進醫院的西城式或許一開始有鬱悶的情緒,可現在卻隻有可憐他的心思了。


    沒辦法,這次木村紗織帶來的陣容實在太恐怖了。


    就算西城式很厲害,把自己送進醫院,那估計也是完全沒有辦法的。


    這並不是自大,更不是看不起西城式,而是十分清醒的自我認知。


    畢竟你西城式再怎麽厲害,難不成還能隻靠你一個人把我們全部都送進醫院?


    就好比一個特種兵或許可以徒手對付十個層次不齊的普通人,但你讓他徒手和十個特種兵打?


    這就完全是在扯淡了。


    可惜了啊...


    吉野將太暗暗為西城式感到可惜,打了招呼就後退不再說話了。


    “正如你們所見,吉野法師已經七之禦咒,就算相較西城法師也是不遑多讓吧?”


    木村紗織很是理性地分析道,“而我們還有八位六之禦咒的幫手,就算是西城法師,也是無法應對的吧?”


    她在那邊頭頭是道的分析著,這邊的九條沙羅卻看了眼西城式。


    作為唯一一個知道西城式底細的九條沙羅,聽著木村紗織說的什麽‘趁早放棄吧’‘西城法師是無法應對這麽多人的’...諸如此類的話語。


    她的心情除了莫名複雜外,還有一絲竊喜。


    哼!你們現在小瞧了西城法師,等他把你們都送進醫院的時候再想想自己做錯了什麽吧。


    九條沙羅肆意想象著。


    而西城式則是若有所思看向木村紗織右手邊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麵色沉穩,一張老好人圓臉,看上去挺和氣的,此時見西城式看向他,他還衝著西城式很有禮貌地笑了笑。


    大概八咒水準...


    西城式雙眼深處,三瓣花朵紋樣緩緩盤旋著。


    有了三輪目後,西城式輕而易舉地就可以把對方所有底細給摸清楚了。


    “可能西城法師與九條小姐,你們兩位還抱有一些幻想...”木村紗織伸手,又介紹道:“我右手邊的這位名叫瀨戶和人,九之禦咒。”


    嗯?


    西城式眯起了眼睛。


    在他的眼底,瀨戶和人就隻是八之禦咒的實力...


    那麽木村紗織這就是在撒謊了...


    她這是想故意誇大實力,然後讓自己這邊動搖。


    這也確實起了些效果。


    至少九條沙羅的麵色難得有了一絲動搖。


    不過很快,她就重新平靜下來。


    這心理素質讓木村紗織高看了九條沙羅一眼,同時讓她又禁不住側視西城式。


    九之禦咒的實力都還不足以讓九條沙羅動搖...那關鍵就在於西城式了吧?


    也不知道西城式用了什麽手段,感覺上去就隻有五咒或者六咒的實力...


    西城式也隱藏了東西麽?


    木村紗織皺眉。


    九條派係隱藏著的這一手她倒是沒有想到...不過就算西城式隱藏了實力,撐死了也就八之禦咒...


    不過木村紗織很謹慎,她覺得這裏還是要再往高預測一點。


    假如西城式是九之禦咒呢?


    她摸了摸下巴。


    九之禦咒,確實很恐怖。


    不過自己這邊還有後手...!


    那就沒什麽問題了!


    木村紗織心中大定。


    對方的一切都被自己預測到了。劇本已經寫好!完全沒有問題!


    想到這裏,木村紗織微笑著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有個提案,西城法師、九條小姐。”


    “提案?”


    “嗯。我希望九條小姐,你們的派係退出這一次神子禦前比試。比這種已經看得見結局的比賽毫無意義...與此同時,我們這邊會滿足西城法師以及九條小姐你們任何要求。”


    不戰而屈人之兵。


    這就是木村紗織的想法。


    從實力以及心理上壓迫九條沙羅,迫使她就範,最後再給個大棗作為甜頭...不信她不上當。


    可這次木村紗織注定是要失望了。


    如果是沒有遇見西城式的九條沙羅,說不定這裏真會服軟。


    但現在遇見了西城式,他手裏又捏著自己的密之花露...


    “抱歉,雖然木村小姐你的提案很有誘惑力,但神之禦子這個位置我還沒打算放棄。”


    九條沙羅坐在輪椅上,表示不可能在這裏退讓。


    “...是麽。”


    木村紗織沉吟一聲。


    她沒有繼續強求下去,而是很果斷地站了起來,“那實在是太遺憾了,九條小姐,我期待九條派係在明天的表現。”


    “接下來是禦前比試會場布置的事情,地點就選在東京光濟會的訓練道場,需要的布置的器具由我們這邊準備。”


    說完這句話後,木村紗織就轉過身,打算離開。


    已經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畢竟現在兩邊都相當於撕破臉皮,再說下去也沒什麽意思。


    看著木村紗織離去的身影,坐在沙發上的西城式眼底閃爍。


    過了一會兒後,九條沙羅驚恐地叫出了聲。


    “等等!西城法師!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冒血了!”


    真的是冒血了。


    兩條血線從眼瞼處滲出,直接拉出了兩條‘血淚’。


    這恐怖的景象讓九條沙羅都無法保持冷靜了。


    沒辦法啊!


    西城式可是明天的扛把子,他要是今天身體出了什麽問題,那明天她就隻能等死了!


    畢竟現在話都已經說死了!木村紗織是不會給自己機會的了。


    怎麽回事啊...怎麽眼睛就突然冒血了?


    正當九條沙羅思考著要不要現在叛變去木村紗織那一方,然後讓木村紗織幫忙搶密之花露的時候,西城式終於開口說話了——


    “沒事。我隻是剛才想了些事情。”


    這過於平靜的聲音讓九條沙羅都有些吐槽了。


    你這還沒事呢?


    眼睛都冒血了!


    隻是想一想事情就給大腦帶來這麽大負擔嗎?眼睛都還冒血出來了...?


    但西城式卻沒在意九條沙羅亂糟糟的想法。


    他自顧自地捏起紙巾,擦了擦臉,心底也有些感歎。


    三輪目的‘未來視’能力,果然負擔很大啊。


    他的眼睛現在還在發酸,視野也在模模糊糊的搖晃...


    就算不用付出生命的代價,看來這未來視也不能隨便用啊。


    西城式搖搖頭。


    沒錯。


    這次西城式主動使用了三輪目的‘未來視’能力。


    本來他是不知道如何使用的。


    但是在上一次,也就是他通過了北川寺給他的白色勾玉看見了‘過去’的事情...


    自那一次開始,西城式就隱約感覺自己能夠使用‘未來視’這個能力了。


    而剛才,也是他第一次使用。


    效果...老實說,也不太好。


    西城式隻能依稀看見幾個場景。


    不過憑著那幾個場景也足夠了。


    燃燒著的檀香,神子禦前比試會場裏倒下的一片人...


    “問題在於檀香上麵麽?”


    西城式捏著下巴。


    也難怪木村紗織走之前還要強調一句‘會場的布置由我們負責’。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木村紗織是想用帶有致幻、昏睡效果的檀香來對西城式等人下手...


    想到這裏,西城式轉而看向九條沙羅:“九條,光濟會倉庫裏還有多少檀香儲存量?”


    東京光濟會倉庫中放著很多檀香。


    這些檀香主要用於聚集信徒們時的晨會,用於安定心神所用的,所以光濟會進貨很多。


    “...數量挺多的...不過比起檀香來講,西城法師,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吧?對方可是有個九之禦咒的!你要是身體不適,說不定這次我們就真的全完了!”


    九條沙羅沒想到西城式嘴裏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她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你可別管檀香的事情了,你管一管你自己的問題!


    這樣下去明天神子禦前比試就完了。


    “我的身體沒問題。”


    西城式簡單地回複一句,接著他看向九條沙羅,神色平穩,“比起這個,檀香的庫存倘若富餘,那明天大會就用倉庫裏的那些庫存。”


    “哎?”九條沙羅眨了眨眼睛,“可木村小姐她都說了大會的布置由他們來...等等!檀香?”


    九條沙羅像是想到了什麽。


    西城式突然如此在意檀香的事情...


    木村紗織說要布置會場...?


    這兩點串聯起來...


    雖然沒有任何根據,但九條沙羅還是抬起頭,下意識地開口:


    “木村紗織那邊的檀香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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