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是雲州城的荒地情況。”一個衙衛將一份文書交給衛良。


    衛良接過一瞧,大大鬆了口氣,笑道:“好!好!這回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何法子。”


    衛良馬不停蹄地拿著文書去尋趙晉。


    “大人,目前雲州城有大量荒地,興許比不上那些良田,卻也不賴。”


    “你且等一等,本官命人將布告貼出去,你遣人,務必讓那些佃戶知曉這件事,然後,我們在府衙內等著便是了。”


    趙晉笑了笑,胸有成竹。


    很快,雲州城內的農戶、佃戶,越來越多人知曉,郡守允許農戶開墾荒地!隻要所擁有的田地沒有達到限定的畝數,都可以!


    而且,開墾出來的荒地,歸自己所有,前三年免除稅賦!


    此消息一出,不少農戶欣喜若狂,基本是全家出動。


    對於百姓而言,有田地,意味著有糧食,生活才有保障。


    每個人都希望能夠開墾更多一些荒地。


    然而,那些豪紳的佃戶,卻是追悔莫及。


    他們此前聲稱乃是奴仆,以此躲過稅賦,以至於如今,他們沒有資格開墾荒地!


    哪怕開墾了,也不能屬於他們。


    這些人簡直悔得腸子都青了。


    若是有了這些土地,他們根本不用再租那些豪紳的田地,承擔如此重的租稅。


    眼見著那些人開墾的荒地越來越多,逐漸有人坐不住了。


    一個佃戶悄悄來到府衙,搓著手,討好地朝府衙的衙衛道:“大人,我,我想找一下司庫大人。”


    那日,他瞧見別人喊衛良司庫。


    “司庫?”衙衛皺著眉,看見佃戶這一身貧寒百姓的打扮,有些懷疑地問道:“你找司庫,可是有何事?”


    佃戶支支吾吾,“是想問一下,那個,開墾荒地的事。”


    “這有什麽好問的?布告已經寫得清清楚楚,你們自己開墾就是,不需要問司庫。”


    見衙衛不願意去通傳,佃戶急得不行,“我,我有些特殊,大人,麻煩幫我通傳一聲吧?”


    佃戶一直糾纏著,有個衙衛猶豫了一下,準備進替他說一下。


    趙晉剛剛出門,便見到雙方糾纏的場景,“出什麽事了?”


    聽見聲音,佃戶抬頭看了一眼,不是司庫。


    對方身上的氣勢更盛。


    一時間,佃戶不太敢出聲,低著頭。


    衙衛連忙將方才的事情告訴趙晉,然後朝佃戶大聲道:“這位是我們的郡守大人。”


    郡守大人?


    佃戶猛然一驚,連忙跪下,“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郡守大人降臨,還請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起來吧。”趙晉不習慣被人行如此大禮。


    佃戶還有些誠惶誠恐,偏又不敢違背趙晉的意思,一邊抖一邊爬起來。


    “大,大人。”


    “你找司庫所為何事?”


    “這……”佃戶心中慌得不行,不太敢開口。


    趙晉粗略掃了一眼他的穿著,再一聯想兩日前特意傳出去的消息,頓時明白。


    “是為了開墾荒地一事?”


    佃戶忙不迭道:“是是是!”


    “你們直接開墾荒地便是,不需要來衙門。”趙晉故意道。


    一聽趙晉這般說,佃戶頓時著急不已。


    “大人!大人!我,我是佃戶,但是當時,當時……”


    佃戶匆匆忙忙將自己的情況交代清楚。


    趙晉的眉頭幾乎是立刻皺起,“你可知,欺騙朝廷命官,是何罪名!”


    佃戶囁嚅著,不敢說話。


    “明明身為佃戶,卻自稱為奴仆,”趙晉厲聲嗬斥,“莫非你如此不想要自由身?”


    “大人!”佃戶噗通跪下來。


    “大人,草民知錯了,草民知錯了!”


    他緊緊攥住趙晉的褲腿,神情惶恐不安。


    趙晉斂眸訓斥了幾句,才道:“此次本官就允了你開墾荒地,但是,不得再欺瞞!否則,休怪本官治你的罪!”


    本以為自己難逃一劫的佃戶欣喜若狂,“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有了一例,愈發多佃戶動心。


    不需要衛良前去核查,這些佃戶,紛紛尋到府衙,將情況交待得一清二楚。


    如此一來,那些豪紳的打算,悉數落空。


    不少人開始限製佃戶外出,甚至直接遣人將這些佃戶控製起來。


    “大人。”僧帆麵色沉肅,隱隱帶著怒氣。


    趙晉抬頭望了一眼,放下手中的筆,問道:“出何事了?臉色這般難看。”


    “那些豪紳,直接將佃戶監禁或者控製起來了。”僧帆拳頭緊握,“甚至還鬧出不少禍事。”


    趙晉眉頭緊皺,此事是他疏忽了。


    而且,他未想到,這些豪紳竟然膽大至此!


    “你立刻帶人前去,不,同時派多些人出去,將這些佃戶救下。”趙晉眸光銳利,語氣沉冷。


    “將那些對佃戶動手,甚至謀害人命的豪紳,控製起來!”


    陳家。


    陳家二爺,陳朝,身後跟著一眾家丁,優哉遊哉地出門尋樂子。


    才踏出宅邸的大門,就傳來一陣喧鬧聲。


    “吵什麽吵?”


    陳朝嗬斥道。


    “二爺,二爺恕罪,是這個佃戶,竟然敢偷偷溜出去,想去府衙。”


    近日府衙核查戶籍一事,陳朝有所耳聞。


    聞言,視線落在被護院圍起來的佃戶身上。


    發白的衣服有些破爛,鼻青臉腫的,顯然剛才被好好打了一頓。


    陳朝有些厭惡,“吃裏扒外的東西,打死便是了。”


    “二爺!二爺!小人知錯了!不要,求求你們了!我真的知錯了!”佃戶被嚇得屁滾尿流,爬著朝陳朝去。


    “滾遠點!”陳朝看見這人不是很幹淨的衣服就心生厭惡,“別碰到我,髒死了。”


    旁邊的護院連忙壓製住佃戶。


    佃戶有些茫然無措地掙紮,緊接著,拳腳如雨點般落在他身上,疼痛一點點蔓延。


    “住手!”


    僧帆方方趕到,就看見這般殘酷的一幕。


    “你們眼中可還有王法?!”


    僧帆三下兩除二,將那些護院悉數撂倒。


    “王法?”陳朝瞧了瞧僧帆,頗有些忌憚,“這是我家的奴仆,本就生死皆有主家決定,如今他犯了事,我就算將他打死,也沒有犯法吧?”


    “那買賣收據,在何處?”僧帆眸色冷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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