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梟聞言,微微一愣,“解決了?”


    趙晉點點頭,“你可還記得土豆?”


    “知道,據說產量很高。”


    趙晉點了點頭,“所以這次的軍糧,三分之二都是土豆,為難你們了。”


    “嗤,”陳梟笑了一聲,心中覺得有些好笑,“殿下,行軍在外,能夠吃飽肚子和或者回來,就是士兵們最大的願望了。”


    “至於總是吃土豆有什麽關係?以前我們不也總是吃大餅。”


    趙晉忍不住搖了搖頭,笑道:“是孤多慮了。”


    “那麽,立隴國就交給你了。”


    陳梟放下環著的手臂,正色了幾分,“太子殿下放心,末將一定會將立隴國取回來。”


    “好!”趙晉撫掌笑道。


    陳梟舔了舔嘴唇,神情猶猶豫豫,嘴唇抿了又抿。


    趙晉揚起眉梢,見狀,明白陳梟定是有什麽想要與他說,也不催促,靜靜地站著等陳梟開口。


    半響,陳梟小聲道:“殿下,寧王怎麽樣了?”


    汴州城內,初時關於寧王的各種風言風語不少,不過後來就慢慢減少了。


    一個已經廢掉的王爺,沉寂下來後,難免就淡出了大家的視野。


    陳梟以前還能從這些流言蜚語中,勉強判斷出趙行之的情況,現在則不行了。


    可他又拉不下臉去看趙行之。


    趙晉有些訝異,眼睛微微張大,“你怎麽關心起四弟了?你們兩個不是一直針鋒相對。”


    其實說陳梟與趙行之針鋒相對並不太準確。


    一直以來皆是陳梟在針對趙行之。


    趙晉沒有把話說得太明白,陳梟卻聽出了裏麵的意思,他抿直了唇線,“那末將好奇一下他的情況不成嗎?”


    “哈哈哈,成成成。”趙晉隱約察覺到陳梟並非是真的多麽厭惡趙行之。


    這裏麵,估計有什麽他不知道的隱情。


    “四弟現在的情況好許多了,他的右手好好休養,還是能夠再次拿起刀劍的。”


    陳梟一直有些緊繃的身體驟然放鬆了些,“那就好。”


    這三個字,陳梟說得很輕,仿佛是隨著歎氣聲一同飄散出來,剛剛溢出唇舌,就已經在空氣中散開。


    趙晉隱約聽見,卻不能確定。


    “若是你擔憂他,不如親自去看看。”聞言,陳梟沒有說話。


    趙晉有些好奇,“四弟和你之前認識?發生了什麽讓你這麽不待見他?”


    陳梟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梗著脖子道:“我沒有不待見他。”


    “是是是,你不願意說就不說吧。”趙晉笑了聲,沒有逼他。


    結果,陳梟反倒是開口了,“小時候見過幾次。”


    “那時候他還是個小豆丁,他來府裏玩的時候,看到了我,然後之後非要和我一起玩。”


    陳梟的神情還有些別扭,卻也還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趙晉。


    “玩了幾次,我告訴了他,過幾日是我生辰,他也答應了會來找我,還會送我禮物,還說等到他生辰的時候,也要我送他禮物。”


    說到這裏,陳梟舔了舔犬齒,神情很是不滿,“結果,那家夥之後沒有再來過。”


    “我生辰的時候他沒有來,他生辰的時候,也沒有來。”


    陳梟每每想起這件事就覺得生氣,那時候一直等著趙行之的自己就像個傻子一樣。


    趙晉聽明白了整件事,有些哭笑不得,感情是小時候的氣,記到了現在。


    “你們那時候多大?”


    陳梟沉默了片刻,小聲地擠出幾個音節,“我六歲,他五歲。”


    “哈哈哈哈!”趙晉沒忍住,扶著旁邊的欄杆大笑出聲,“陳梟,我看你現在雖然二十多了,可和六歲那年也沒什麽差別。”


    陳梟頓時黑沉下臉色,盯著趙晉,身上的冷氣有如實質。


    “咳咳。”趙晉輕咳了兩聲,止住笑意,“那你怎麽不去問問他?直接問清楚不是更好?四弟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麽時候得罪你了。”


    陳梟的神情微僵,撇開頭,“再說吧。”


    言罷,陳梟轉身離開。


    趙晉看著陳梟的背影,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離開東宮後,陳梟沒有直接回府,在街道上踟躇了半天,最終還是拐了一個彎,去了寧王府。


    寧王府。


    趙行之聽到下人的稟報時,神情困惑不解,“陳梟?他來做什麽?”


    “這,小人也不清楚。”


    趙行之擺了擺手,“讓他進來吧。”


    “是。”


    陳梟大步走入寧王府,隻是快要走到大堂的時候,腳步不由放慢了。


    其實之後他也覺得自己揪著小時候這事不放,挺幼稚的,但是他小時候稱得上玩伴的,就趙行之一個。


    被這樣耍了一通,他實在沒辦法放下。


    說他睚眥必較也好,什麽都好,他就是無法釋懷。


    “陳梟,你怎麽過來了?”


    陳梟的嘴唇動了動,突然從懷裏拿出一瓶藥,遞了過去,“這藥對你的手腕有好處。”


    “陳梟,這藥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趙行之沒有接,眼裏帶著幾分狐疑。


    聞言,陳梟一噎,“我會做這種這麽掉價的事情?”


    “你是陳梟嗎?”趙行之站起身,越發懷疑地打量著陳梟。


    陳梟一時氣結,將藥瓶收了回去,“不要算了,我還省了點。”


    看到陳梟凶巴巴,惡狠的樣子,趙行之反而放鬆了下來,“看來你的確是陳梟。”


    本來是想來問清楚趙行之究竟怎麽一回事的,沒想到反而被氣得半死。


    他轉身想要離開,身後卻傳來了趙行之的聲音,“你過來,應該不隻是為了送藥吧。”


    陳梟的腳步一頓,半響才道:“你當初為什麽沒有來?”


    “什麽?”趙行之眼神困惑,他繞到陳梟的麵前,“我什麽時候沒有來?”


    陳梟沉默片刻,然後將當年的事情重複了一遍。


    趙行之猛地瞪大了眼睛,“那個小孩是你?你怎麽變得凶巴巴的。”


    他記得當年那個小孩,還挺可愛的。


    陳梟的臉色黑了一層,“所以你為什麽沒有來?”


    這一下,換成趙行之不自在了。


    “那個,當時回去後,我闖了禍,被關禁閉,出不來。”


    “你生辰那日也沒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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