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有耽擱,在說好之後,青年就帶著崔農離開了。


    因為崔農不會騎馬,青年幹脆買了一輛馬車,一路趕回汴州。


    兩日後,東宮。


    默沉悄無聲息地走入,“殿下。”


    趙晉眼皮都沒有動一下,顯然已經習以為常,“嗯。”


    低聲應了一聲,趙晉等著默沉開口。


    “事情已經辦妥了。”


    趙晉抬起頭,“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也派了五個人保護崔農,一個在明,四個在暗。”


    趙晉點點頭,問道:“什麽時候。”


    默沉報了一個時間。


    “準備一下,待會提前半個時辰出去。”


    “是!”


    下午,趙晉批閱完奏折後,瞧了瞧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他去換了一身衣服,便帶上青一和兩個東宮侍衛出了東宮。


    快要走到東宮門口時,太子長史迎麵走來,“下官參見太子殿下,殿下這是要出去嗎?”


    “嗯。”趙晉微微頷首,單手負在身後,“出去逛逛。”


    他沒有多說,對方也連忙讓開了位置讓趙晉出去。


    出了東宮,到了繁華熱鬧的街道上後,趙晉就下了馬車,不緊不慢地在街道上走著。


    “公子。”青一突然朝前走了兩步,靠近趙晉耳邊低聲耳語了兩句。


    趙晉揚了揚眉梢,微微點了點頭,他沒有立刻調轉方向,而是又逛了一會,不經意般道:“這裏也太多人了些。”


    “公子,那邊的話人少一些。”青一抬手指了一個方向。


    “成,那就走那邊吧。”


    與此同時,汴州城的府衙門口。


    暗衛將崔農送到府衙附近後,就隱身在暗處。


    崔農咽了咽口水,朝府衙門口走過去。


    府衙門前的衙衛看到靠近的崔農,上前厲聲問道:“可是有什麽事?”


    “我要擊鼓鳴冤。”崔農雖然緊張,但是終歸是想要報仇的欲望更強烈一些。


    “我要擊鼓鳴冤。”崔農又說了一遍,語氣和態度比方才要更加強硬了幾分。


    衙衛皺起眉,其中一個惡聲惡氣地道:“等我們進去稟報。”


    聽到這話,崔農隻覺得好笑至極,什麽時候擊鼓鳴冤,還需要人進去先告訴府尹?


    崔農直接朝旁邊的大鼓衝了過去,在衙衛反應過來前,拿起放在一邊的鼓槌,用力敲了下去!


    “咚!”


    沉悶響亮的鼓聲響起。


    府衙門口的幾個衙衛臉色極其難看,但是崔農已經擊響了大鼓,他們再阻攔也沒有了用。


    崔農沒有管身旁的幾個衙衛,不斷地敲著大鼓。


    鼓聲一聲比一聲急促。


    府衙內有小吏走出來,“誰人在擊鼓?”


    崔農這才停下了動作,轉頭望去,“是我。”


    “跟我進來吧。”


    府衙升起了公堂,府尹坐在上首,一拍驚堂木,“下方所跪何人?”


    “草民崔農。”崔農跪在地上,結結實實地行了一禮。


    又是一下驚木堂響起,“那你何故擊鼓鳴冤?要狀告何人?”


    崔農猛地抬起頭,咬牙切齒地道:“草民要狀告姚期然!”


    此言一出,上首的府尹當場驚住,他結結巴巴地道:“你,你說你要狀告何人?”


    方才的威嚴瞬間蕩然無存。


    看到這一幕,崔農的心頓時跌落了穀底,但是想到青年說太子殿下會幫他,崔農又強自打起精神來。


    “草民要狀告姚期然。”崔農又重複了一遍。


    “兩年前,姚期然看中了我家的田地和宅子的那片地,想要以極低價格,強買強賣,我們不願意。”


    崔農的眼中迸射出強烈的恨意,“可那姚期然,他竟然找來打手,將草民的父母生生打死,又抓了草民的妹妹回去當侍妾。”


    “若非當時草民去了鎮上,恐怕也得喪命在姚期然手中!”


    原本他是想要去狀告姚期然的,隻要府尹是個好官,他就有希望,至少能夠將妹妹救出來。


    他想辦法見了一次妹妹,但是沒能將對方救出來。


    當時他告訴了妹妹自己的打算後,對方堅決反對,姚家太過勢大,她不相信一個府尹膽敢跟姚家作對。


    “大哥,你趕緊走,趕緊走,我會想辦法自保的,至少,至少我沒有性命之危,你不要讓他們發現你。”


    崔農當時無法,隻好離開,但他沒有離開汴州,他放心不下。


    每日都會抽空去打聽姚府的消息。


    誰知道,誰知道有一日卻得知了妹妹的死訊。


    他甚至不知道,也不明白,妹妹究竟是怎麽死的。


    可崔農明白,他太弱小了,根本沒辦法報仇,隻能暫時離開汴州。


    否則,一旦被姚期然得知他的消息,他恐怕活不下來,更加不用談報仇了。


    崔農將這些事,悉數道出。


    “這,”府尹咽了好幾次唾沫,神情焦急又慌張,幾次示意崔農不要再往下說了,奈何崔農全當沒有看到。


    府尹重重地歎了口氣,“你這,你這證據不足啊,這證據不如,如何能告?”


    崔農聽出了對方的推脫之意,卻依舊道:“當初這件事,整個村子裏的人都知道。”


    他俯下身,磕了一個響頭,“府尹大人,您隻要派人去村裏問上一遭,便能有答案,草民所言句句屬實,還請大人為草民做主啊!”


    聞言,府尹張了張嘴,卻也明白無法再用“證據不足”當借口,青年所提供的這些,已經足以讓他接下這個案子,派人去調查了。


    但是……


    府尹站起身,走了下來,站在崔農的麵前,壓低聲音道:“這,崔農啊,你還是回去吧。”


    “大人!”崔農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府尹,“大人的意思是,不願意接草民的這個案子?”


    府尹沒有正麵回答,隻是歎道:“你說你當初也知道厲害,都離開汴州了,好端端的,回來做什麽?”


    “草民每日閉眼都在想報仇,所以想要回來,想要討回一個公道!”


    崔農的眼珠子都泛著猩紅的血絲,“大人,您是不願意接這個案子嗎?”


    府尹顧左右而言他,雖然沒有正麵拒絕崔農,但是他的態度顯然已經說明了他的答案。


    他不願意接崔農的這個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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