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來就是高山而非溪流,


    我欲於群峰之巔俯視平庸的溝壑。


    我生來就是人傑而非草芥,


    我站在偉人之肩


    藐視卑微的懦夫……”


    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聲音許斯年的耳邊不斷重複。


    但他的痛苦並沒有因此而褪去,隻是那種四肢百骸的撕裂痛苦轉變成了隻有頭部還在巨痛。


    像是有人硬生生的把斧子鑿進了腦子,並在裏麵不停的攪拌,腦子被撕裂開來,不停的抽搐著。


    劇痛刺激著他的額頭青筋暴起,太陽穴一突一突的跳動。


    而在他現在顧及不到的腦域深處,開始有了暗流湧動,並在頃刻間以極快的速度匯聚成河。


    浪潮卷湧起巨浪,推波助瀾的席卷整個腦域。


    無數的神經元快速反應著,與之接駁。


    咚咚咚的聲響隨之在他整個腦域內沉重的響起。


    每處神經元的在反應成功後,相對應著的落鼓聲便強上一份,浪湧便高上一層。


    伴隨著許斯年腦域內的大量神經元與浪湧接駁反應成功,他大腦中撕裂般的劇痛愈發強烈。


    他竭盡全力的忍耐著,終於在痛楚達到頂點的時候,腦域內的反應也到達了臨界點。


    下一刻,許斯年好像聽到了腦子裏麵傳來了‘啵’的一聲動靜,像是拔掉了瓶塞的感覺。


    以此同時,他腦海內的劇痛驟然消失。


    隨之感覺到自己腦子裏好像有一個地方被打開了,裏麵黑乎乎的一片,但卻能聽到浪濤擊打海岸的聲聲響動。


    意識恢複後的許斯年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我腦子不會進水了吧


    但很快他就察覺到不對勁,那處區域雖然是在自己的腦子裏,但卻又是處於看不見摸不著的虛幻區域。


    他能感覺到從那處區域內正在源源不斷的向外滲出東西,流淌過四肢百骸後又匯湧至心髒!


    下一刻他便感覺到了心髒越發強勁有力的跳動。


    而他的體內與此同時也湧出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撩撥著他蠢蠢欲動。


    那股怪異聲音的中二說辭還在腦海裏回響。


    許斯年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那聲音的來源正是從那處破開的洞裏深處幽幽傳出。


    在振奮人心的同時也更加蠱惑。


    許斯年下意識的跟隨著聲音說道,


    “我生來就是高山而非溪流……”


    他第一遍說的時候內心還有些羞恥,但在腦海內聲音的不斷引誘和帶領下,他很快變得釋然且坦然。


    “我生來就是高山而非溪流!”


    “我生來就是人傑而非草芥!


    “……”


    許斯年嘴裏在念念有詞的同時,驀然睜了雙眼,一道寒光在他棕褐色的眼仁內一閃而逝。


    林弦看著已經醒來的許斯年心下了然,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少女嬌羞。果然不出所料……


    許斯年在睜開眼的瞬間,視線就集中在了對麵的詭異種身上,這個時候的他才感知到了詭異種身上那如海浪般波濤滾滾的能量波動。


    身邊沒有更多可以用來對比實力的參照物,許斯年也沒辦法確定這隻詭異種的具體強度。


    但他可以確定的是,這隻詭異種的能量強度肯定遠遠不是自己所能比擬!


    他也沒有開口詢問林弦,因為在林弦身上他也沒有察覺到任何能量波動!


    這是實力斷層太嚴重了的情況!


    他已經認清了這個‘林弦’的真麵目,口口聲聲的說對自己一見鍾情,結果卻是見死不救。


    果然物種不同是沒有愛情的!


    她隻是想把自己據為己有,想……吃掉自己罷了。


    許斯年在心裏梳理情況的時候,詭異種突然開口了,


    “從來沒有人可以在屍毒侵入體內的情況下,還能安然無恙的快速清醒過來!”


    許斯年的行徑已經超出了詭異種的預料,令它有些始料不及。


    旋即反應過來的他自以為是的說道,


    “普通幸存者是不可能這麽快出來的!”


    “你是隱藏的a級幸存者!”


    許斯年有些想笑,怎麽你們都在自動把我腦補成大佬……


    屍毒,這玩意兒不會是那倆貨說的a級詭異——禦屍種吧!


    真他喵的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


    嗬忒!


    “不對,剛剛你的靈力波動還弱小的微不可查!這麽這會兒……”


    還在梳理事情真相的詭異禦屍種,繼續喋喋不休,


    “你剛剛覺醒了腦域!”


    原來那處地方是腦域啊,腦域覺醒可真疼啊,怪不得那群專員一個個都是麵癱臉……


    學廢了學廢了——


    話說這玩意兒不會是話癆吧,批話這麽多。


    許斯年現在還摸不清楚自己的實力具體如何,隻能拖延時間,先暗自觀察一會兒。


    “就算你是a級幸存者那又如何,不過是剛覺醒罷了,一樣得被淪為階下囚!”


    噶


    不是說詭異種的腦子都笨得要死嗎!


    怎麽這玩意腦子轉的這麽快,都他麽的會說俗語了!


    辛三更,你他娘的又搞我!


    想到辛三更,許斯年怒火中燒的破口大罵,


    “你他娘的屁話這麽多,不知道反派都死於話多嘛!”


    詭異禦屍種沒有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它也不在乎了。


    許斯年在拖延時間,它又何嚐不是呢。


    此刻的它終於從許斯年破開了他的天賦能力屍毒,所引發的能量紊亂中恢複了一些,立刻就迫不及待的準備動手了。


    它伸出了枯瘦的雙手,能量在他雙手間湧動,一柄血紅色的權杖開始徐徐浮現。


    而它本體對許斯年未加設防、門戶大開。。


    嘿,你要是這樣子的話,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啊。


    許斯年抓住機會,一步前踏。


    心隨意動,腦域內湧出的力量他如臂驅使的貫注於雙拳。


    他對於詭異禦屍種的醜臉早就惡心壞了,這一拳直奔那張醜臉而去,拳出如龍、虎虎生風。


    “嘭!”


    許斯年出拳的瞬間就已經大概知道自己的速度和力度。


    但令他大出所料的是,這本以為必中的一拳卻未曾擊中。


    禦屍種甚至都沒有躲避的動作,僅僅隻是因為許斯年的這一拳砸在一層光罩上。


    除了泛起層層漣漪,並無其他效果。


    那光罩從禦屍種手中那還未完全顯現出來的權杖中流出,抵消掉了這一拳的所有力度。


    許斯年眯著眼看了一下那權杖,心裏覺得不妙,不能等到權杖完全浮現出來,要不然自己怕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他再一次提氣積蓄力量,拳頭如疾風驟雨般的轟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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