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


    令府某處偏院中。


    一位婦人身穿素袍,抱著一個黑色的木質靈位,呆呆地坐在床榻上。


    秀麗的臉上殘留著大片淚痕,眼神中沒有任何色彩。


    她一個人坐了許久。


    這時,一名男子推門而入。


    見到婦人滿臉呆滯,他無奈地長歎一聲,走到婦人身旁坐下,一把將其攬進懷裏。


    婦人這才有了些許反應。


    她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又沉默地轉過頭去,呆呆地看著懷裏的靈位。


    男子柔聲道:“光華已經死了,我們還有光耀和光輝,你這樣沉浸在悲傷中,他們也會心疼的”


    婦人眼神中恢複了少許色彩,表情也有了變化,一會溫柔,一會仇恨,最終咬牙切齒地說道:


    “可光華不能白死!”


    “可令九秋是族長的兒子!”


    男子既憤恨又無奈地低喊。


    婦人眼神一陣變幻,最後還是一下子泄氣了:“是啊!我們無法違抗族長之令。”


    他們還有另外兩個兒子,甚至大兒子已經娶妻生子,哪怕心中再恨,也不能作出任何衝動的決定。


    就在這時。


    一道聲音在門外響起。


    “家輝管事,二夫人的貼身婢女彩雲求見。”


    聞言,名為令家輝的男子一怔。


    與夫人對視一眼後,他這才朗聲道:“請彩雲姑娘到會客廳,我馬上過去。”


    婦人皺了皺眉,詫異地問道:“二夫人這種時候命人來見你,難不成是為了光華之事特意來安撫”


    “應該不可能。”


    令家輝搖了搖頭:“二夫人敵視令九秋一事,整個令府都知道,她又怎麽會為了令九秋,而特意前來安撫”


    “借我之手打壓令九秋還差不多。”


    說完,令家輝便起身前往會客廳,見到了二夫人的婢女彩雲。


    “家輝管事,夫人得知令光華之死,甚是惋惜,所以命我前來,賜白銀千兩,以作祭奠。”


    說著,彩雲從兜裏掏出一張銀票,以及一封手信,一同遞了過去。


    待令家輝接過之後,她繼續說道:“另外,凶手令九秋畢竟是嫡子,族長一時不忍懲戒過重,其實內心也理解家輝管事的喪子之痛,所以特意讓夫人轉告家輝管事,可自行處置令九秋。”


    聞言,令家輝眉頭一皺。


    可沒等他反應,婢女彩雲又繼續說道:“隻不過,此事須得隱蔽才行。”


    聽到這裏,令家輝頓時冷聲道:“既然知道我剛經曆喪子之痛,二夫人還要如此戲耍我嗎”


    如果族長真要懲戒令九秋,又怎麽會如此婉轉,讓二夫人派人秘密轉告


    自行處置


    隱蔽行事


    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這樣的說辭。


    二夫人的說法,簡直拿他當傻瓜,利用他來處置令九秋,順便當個替罪羊。


    想到這裏,他心中的悲傷與憤恨再也壓抑不住了,甚至顧不上眼前之人乃二夫人的親信,一把將手中的銀票和信封甩到對方身上,沉聲怒喝道:


    “給我滾!”


    婢女彩雲麵色如常,彎腰撿起銀票和手信,再次走過去遞給令家輝,微笑道:“請家輝管事看看夫人的手信。”


    令家輝表情依然冷峻,可還是接了過來,打開手信。


    上麵隻寫了簡簡單單的一行字:“我會派人找出令九秋的行蹤。”


    他心裏明白。


    二夫人的這封親筆手信,是故意給他留下一個不大不小的把柄,也算是表明誠意,減少他的顧慮,讓他不用擔心被二夫人用完就拋棄。


    隻是……


    這個把柄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最多隻能證明二夫人在針對令九秋。


    一旦他傷害令九秋的事情曝出來,也不可能用這封手信將二夫人牽扯出來,最多隻是讓對方名聲不太好聽,根本沒有任何實質的影響。


    所有風險還是由他獨自承擔。


    令家輝確實有心殺死令九秋,可有心無膽,且不說他身為令族之人,更何況身後還有一大家子,根本容不得他熱血上頭。


    這時。


    下方的彩雲抿嘴輕笑道:“半年後,白龍少族長前往炎龍武道學院時,會帶上一個跟班,夫人說,您的幼子令光耀乖巧又勤奮,天賦也不錯,倒是比較適合。”


    令家輝頓時眼神一動。


    四大學院是無數天才夢寐以求的聖地,哪怕隻是作為一個跟班,對於令光耀來說,也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隻不過……


    如果殺死令九秋一事暴露,他又會麵臨什麽樣的下場


    令家輝眼神閃爍不定。


    一方麵,是令光耀的大好前程。


    一方麵,是自己冒著極大的風險為二兒子報仇。


    最終,他嘴唇幹澀,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想見一見夫人!”


    說完這一句話,他的心中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作出了某種艱難的決定,神色也變得堅定起來。


    ……


    永泉城,北門外。


    零星的行人沿著大路緩緩走進城內,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孤身一人,個個手持兵器,散發著凶狠肅殺的氣息。


    城門內不遠處,一些販賣茶水或收購皮毛等物資的攤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此時正值下午時分,正是回城的高峰期,各個攤販前都擠滿了人。


    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其中一個茶水攤上,某位尖嘴猴腮的瘦弱青年一邊喝著茶水,與同桌之人閑聊,一邊裝作不經意地觀察著城門外的行人。


    突然間,他的目光定了片刻。


    城門口正走來一位年僅十幾歲的少年,背著鼓囊囊的包裹與長劍,身上滿是血跡和破洞,卻始終氣定神閑。


    正是回城的令九秋。


    瘦弱青年連忙向另一邊的一位灰衣青年使了個眼色,見對方臉色一正,轉身離開,便若無其事地喝起了茶水。


    當令九秋進城後,他也起身付錢,遠遠綴在令九秋的後麵。


    另一邊。


    離去的灰衣青年匆匆回到令府,找到了正在安排仆人做事的令家輝。


    兩人目光對視的瞬間,令家輝頓時心中了然——令九秋出現了!


    他不慌不忙地將手頭的事情安排好,接著淡然自若地隨著灰衣青年離開了令府。


    與此同時。


    二夫人也收到了令九秋回城的消息,頓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上次你能反殺真氣境三重的令飛雨,這一次,看你還能不能反殺真氣境六重的令家輝。”


    “令九秋,這回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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