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吳氏兄妹也被兩人之間的對話吸引了注意。


    “陸師弟”


    聽到楚無憂這番話,吳晨遠不禁皺了皺眉。


    “師兄是已經派人去阻擊了麽“


    “當然。”


    楚無憂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眼中滿是大仇得報的快意,“首戰敗北,想要脫去記名弟子的身份,癡人說夢。”


    “......”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吳晨遠並沒有再出聲反駁。


    “你認真的”


    似是想起了什麽,司空傲的神色變得極其古怪,輕聲開口道:“就憑你楚家旁係的那群人”


    “難道不行麽”


    “......”


    沉默了片刻,司空傲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


    ————


    賽場之上。


    “讓我小心一點”


    玉石四周逐漸彌散出一股微弱的光芒,那青年聽到楚無憂的提醒後,臉色逐漸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我明白了,師兄。”


    據楚無憂所說,陸長歌的修為應與他相仿,至少也是石膚後期的修行者。


    雖然並不認為自己會輸,但,既然師兄專門提醒過他。那必然也不能掉以輕心。


    “請雙方準備就位。”


    不等他繼續思考更多應對的手段,裁判的聲音倏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現在......開始!”


    ......


    “小子,很可惜......你這次的運氣並不好,碰上了我楚斐。”


    比賽開始,那青年周身的氣勢瞬間變幻,與此同時,可以窺見他那肌膚之下若隱若現的一抹玉色。


    “楚......”


    聞言,陸長歌微微皺了皺眉,沉聲道:“楚無憂的人麽”


    “和誰作對不好,非要和師兄作對,哼......現在到了擂台上,誰也救不了你。“


    楚斐捏了捏拳頭,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別怪我下手太重,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即算陸長歌或許另有手段,但他已是觸摸到了鍛骨境的門檻,在楚家也算是排得上號的青年一輩,收拾個記名弟子,手到擒來。


    “......”


    陸長歌陷入了沉默。


    “這句話,同樣回敬給你自己。”


    緩緩握住了腰間的萬象劍鞘,陸長歌很是平靜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對手。


    即算是事出有因,這種死纏爛打的挑釁也是讓他有點不耐煩了。


    “是麽”


    舔了舔略顯幹澀的嘴唇,楚斐的目光愈發變得危險,厲聲開口道:“那就各憑本事吧。”


    ......


    唰!


    身形如離弦之箭般飛掠了出去,很快便掠至陸長歌的麵前,猛地揚起了手中的開山刀。


    砰!


    塵埃四濺,等到灰塵徹底散去的時候,陸長歌的身形已是消失在了原地。


    “嗯”


    眼前目標丟失,楚斐有過一瞬間的錯愕,旋即迅速反應過來,身形暴退開數步。


    “躲過去了!”


    他也不是沒料想過這一刀被對方擋下之後該如何回擊,但,陸長歌的速度似乎超出了他的預料。


    “......”


    似是感覺到麵子上有些掛不住,楚斐的臉色逐漸變得有些猙獰,嘶聲道:“接下來,我可就要動真格的了......”


    話音未落,隻見那開山刀上浮現出一縷渾濁的血芒,與此同時,幾近凝成實質的殺氣迅速環繞在了他周身。


    雖未至鍛骨之境,可他卻破格習得了如此功法。


    破骨刀法。


    “死吧!”


    視線定格在陸長歌的脖頸之上,楚斐毫不猶豫地揮動起刀柄,銳利的刀鋒日悍然落下。


    砰!


    陸長歌沒有說話,隻是那握緊劍鞘的手臂,在那一瞬間似乎增添了幾分力道。


    唰!


    回應他的,是一道劃破天際的金色劍光。


    ......


    ————


    與此同時,賽場上的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高台旁的眾人眼中。


    “怎麽可能”


    楚無憂死死地盯著那遠處的人影,眼神驟然變得陰沉了下去。


    “那是什麽......”


    作為楚家旁係,楚斐能贏下這場比賽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即算是不敵陸長歌,也多半能看清楚他的手段。


    然而,眼下的結局,是楚斐甚至連一招都無法擋下。


    “這就是……他和我作對的底氣所在麽”


    聲音逐漸變得有些沙啞,楚無憂握緊了拳頭,周身的氣旋也開始不安分地躁動起來。


    “倒是的確有些手段,不過......還差得遠。”


    即算他或許無法跟上如此迅速的劍招,但,此式的力量也不過隻能擊傷一些初入三境的修行者罷了。


    雖有些意外,但......不足為懼。


    “是麽”


    聞言,司空傲嘴角浮起一抹莫名的笑容,“他可沒你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看來,楚師兄也會有失算的時候。”


    身旁的吳晨遠接過話頭,再度補充道:“想要用這種人來阻擊陸師弟,恐怕結果會讓你大失所望了。”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和楚無憂維持那種表麵的同門情誼,毫不客氣地補充了一句。


    “你們......”


    結果擺在眼前,楚無憂也想不到什麽理由來反駁,隻得冷哼一聲。


    ......


    ————


    “你已經輸了。”


    鋒利的劍尖輕輕劃過對手的脖頸,帶出一道短淺的紅痕,陸長歌收回了萬象劍,微微皺了皺眉。


    “......”


    哐當!


    手中的開山刀砸落在地上,那近在咫尺的寒芒也讓楚斐從呆滯之中恢複了過來。


    “我......輸了”


    直到剛才那一瞬間,他都還沒能理解發生了什麽。


    刀鋒還未逼近對手,他便已是感受到了一股鑽心的刺痛之感,不僅如此,當被那劍芒劃破身體的時候,他的思維甚至於都已經陷入了停滯。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自己在麵臨生死關頭的心理作用,還是由於什麽其他的緣故。


    “這是......錯覺嗎“


    “......”


    麵對他的疑惑,陸長歌沒有回答,神色逐漸恢複了平靜。


    “好自為之。”


    不等他反應,陸長歌已是緩步走下了賽場,身形逐漸遠去。


    “......”


    噗通!


    直到那股環繞在周身的威壓徹底消散,楚斐的身體就像一灘爛泥般瞬間癱倒在了地上。


    “真的,是錯覺嗎......”


    耳旁還依稀可以聽見裁判的問詢之聲,可他已經不在意了,那煞白的臉色,正如他現在的心緒。


    萬念俱灰。


    ......


    ————


    “此招太過凶險,以後還是盡可能不用為好。”


    迅速回到原來的坐席旁邊,陸長歌凝視著手中的萬象劍,緩緩搖了搖頭。


    剛才那一戰,其實也算是他初次將鎮嶽一式用於實戰,在交手之前,他甚至都未曾催動半點道則,更是收斂了大部分力道。


    可盡管如此,楚斐卻仍然被擊潰了。


    身體上的傷勢微不足道,但,那一劍卻是在他心間刻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痕。


    沉浮在生死之間,思緒被封困以至於陷入停滯,這對修行者來說,無異於毀滅上的打擊。


    這還隻不過是所謂的守劍式,那之後的攻殺劍招會離譜到什麽地步......


    陸長歌忽然覺得想象力有點匱乏了。


    ......


    “一個人嘀咕些什麽呢。”


    看著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常習羽擺了擺手,緩聲開口道:“剛才的比賽我看到了,很不錯的手段。”


    “嘖......還行吧。”


    隨口敷衍了她一句,陸長歌指尖微動,喚出了另一柄長劍。


    “還是先用這個算了。”


    沿途回來的時候,他也大致瞥了幾眼其他賽場的交鋒。


    前幾輪貌似絕大多數都是一境和初入二境的弟子,若是下手沒能掌握好分寸的話,恐怕會出大事。


    “你這......”


    常習羽很是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唰!


    正當兩人還在繼續閑扯時,那掛在腰間的玉牌上倏然閃爍起了陣陣微茫,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半刻鍾的時間,的確是個考驗啊。”


    見狀,陸長歌也隻得聳了聳肩膀,拿起了玉牌,緩聲道:“看來又得動身了。”


    “嗯。”


    常習羽點了點頭,“去吧。”


    ......


    ————


    “這是......下一場的對手”


    端詳著那玉牌上浮現出的幾行小字,忽然,陸長歌的神色瞬間變得有些精彩。


    “第二輪......認真的”


    ......


    片刻之後,睡得迷迷糊糊的拓跋心似是感覺到有人在呼喚,悠悠醒轉了過來。


    “唔......”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拓跋心有些茫然地看向身旁的常習羽,甕聲道:“怎麽了嘛......”


    “可心,起來了......你快看賽場上,快點快點。”


    再度搖了搖她的肩膀,常習羽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笑容。


    “有好戲看了......喏,就是那裏。”


    “哦......”


    拓跋心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看著那兩道熟悉的人影,拓跋心猛地一個激靈,睡意瞬間蕩然無存。


    “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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