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月神色一冷,東方戎的威嚴就有些撐不住了。


    說一千道一萬,她也是本身就對陸清月心存些許愧疚之意,如今正主親自前來質問,她也實在是不好意思擺出那副帝皇的浩然姿態。


    “嗯......”


    東方戎故作思考了一陣過後,抬手指向一旁,沉聲道:“如果是說法有所出入的話,慕容愛卿不妨與其他幾位共同商討,朕自當會對這個中實情做出判斷。”


    看她那樣子,似乎是已經放棄繼續發難,轉而讓拓跋心等人和陸清月分出個勝負來了。


    “謝陛下。”


    聞言,陸清月俏臉上冷色微微收斂,恢複了往日的淡雅。


    然而在拓跋心看來,清月姐這種麵無表情的模樣比剛才那副冷臉還要恐怖多了。


    怎麽辦怎麽辦......


    看著那麵前逐漸靠近的少女,拓跋心緊張地朝後退了半步,眼中也是不由自主地閃過些許慌亂之色。


    沒有給她多少反應的機會,陸清月緩步走到她跟前,沒有說話,而是微微皺了皺眉。


    拓跋心身子一抖。


    “可心,當初潭州的事情該是怎麽樣的,難道我還不清楚嗎”


    先是以隻有麵前人能夠聽到的細微聲音問了一句,陸清月神色逐漸緩和下來,有些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嘯雲和掌櫃的編造了這些故事來起哄,難道你也要跟著他們一起胡鬧嗎”


    不過三言兩語之下,竟是將拓跋心撇得幹幹淨淨,把一切問題的起因都推到了徐富貴和狼嘯雲兩人身上。


    當然,本身拱火的也的確就是他們。


    或許是意識到了陸清月話語中的含義,拓跋心莫名心虛地低下了頭,小聲道:“哦......”


    看那樣子,她也接受了這個說法。


    “可心!”


    見此情形,徐富貴頓時有些急了。


    這丫頭怎麽氣勢又沒了現在是能退縮的時候嗎


    這一下要是再退,那可就說不定永遠都隻能維持現狀,以這麽一個不明不白的關係跟著長歌了。


    這可是終生大事啊。


    他們到處拱火的目的也不隻是對陸長歌發難,更多的還是為了幫拓跋心去爭一個實實在在的名分出來。


    想到這裏,徐富貴猛地抬起頭,定定地望著身側的拓跋心,那目光中所蘊含的意味也是不言而喻。


    名分!這麽重要的東西你都準備放棄了嗎!


    這個時候不能屈服啊,可心!


    “......”


    感受到掌櫃的眼神中傳來的熊熊鬥誌,拓跋心已經想哭了。


    為什麽自己先前沒有把這種關鍵的事情告訴兩人,為什麽會受他們的誘導而同意配合演戲。為什麽自己發覺不對之後不能趁早收場......


    總之就是非常後悔。


    我不是放棄了,我是早就有了啊......


    對上徐富貴的視線,拓跋心用力眨眨眼睛,拚命地在朝他使眼色。


    那壞人寫的婚書還在自己手上呢,不要再這麽認真地爭下去了啊......


    拓跋心的眼神示意很是努力,隻是可惜,徐富貴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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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無法正確領會其中含義的。


    嘖......怎麽都說到這份上了,這丫頭還是死活不肯開竅呢


    我們還準備了那麽多的台詞,這才剛一開場就要打退堂鼓了


    不行!


    似是終於狠下了某種決心,徐富貴老臉一橫,竟是直接站定在了陸清月和陸長歌兩人跟前。


    “長歌,清月丫頭,今天你們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給可心一個說法,我就賴在這兒不走了。”


    一旁的狼嘯雲深吸了口氣,同樣站在了兩人麵前,臉上滿是堅定之意,“陸大哥,清月姐,我也是一樣。”


    既然拓跋心不敢爭,那就讓他們來討個說法算了。


    見此情形,拓跋心終於意識到再這麽讓誤會發展下去真的要出大問題,也是再無半點猶豫,把關於這件事情幾個沒說的要點全部告訴了徐富貴兩人。


    “......”


    陸長歌無語凝噎。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為什麽在掌櫃的他們看來,自己真的跟個始亂終棄的男人一樣那故事難道不是他們本身編造出來的麽


    ......


    相較於陸長歌的不解和茫然,陸清月心底就更氣了。


    一個兩個的,全都來搞破壞......


    真當她沒有半點脾氣的嗎


    討一個說法,什麽說法倒是說清楚啊不說清楚的話,她又怎麽可能會知道


    現在倒好,連掌櫃的都直接站到麵前來質問她了。


    豈有此理


    然而,正當陸清月想要出聲反問時,卻發現麵前兩人的神色頓時凝固了。


    先是瞬間陷入了呆滯,再逐漸變得極其複雜怪異,像是有些震驚,有些憤怒,有些無奈,甚至還似乎摻雜了一抹是釋然和欣慰在裏麵。


    不過眨眼之間,徐富貴和狼嘯雲兩人的麵色數次變幻,陣青陣白,顯得很是精彩。


    “呃......”


    經過一段時間的呆滯後,徐富貴也是終於緩過神來,重新意識到了如今的形勢。


    “這個......清月丫頭啊。”


    強行壓下了內心五味雜陳的思緒,徐富貴尷尬地拱了拱手,賠笑道:“剛才我和嘯雲都隻是在和你們開玩笑呢,開玩笑......”


    “嗯嗯......”


    狼嘯雲也是連忙低下頭,迅速附和道:“陸大哥,清月姐,剛才是我們在胡鬧,如果惹惱了大哥你,等兩位大婚過後,我們肯定會來上門賠罪的。”


    從拓跋心那裏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也終於意識到了這隻是一場鬧劇,連忙朝兄妹倆道歉。


    “你們......”


    看著麵前瞬間把姿態放得很低的兩人,陸清月似是想要再說些什麽,最終卻還是沒好氣地瞪了他們一眼。


    “算了。這件事之後再說。”


    畢竟當初大家還是一起曆經生死的同伴,她也從未想過徐富貴等人當真會阻撓大婚進行。


    隻不過,關於此事的詳細原因,等到大婚結束之後還是要仔細追問一遍的。


    “可心,你覺得呢”


    見兩人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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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應是,陸清月也不再多言,轉頭看向了另一側的拓跋心。


    “唔......”


    聞言,拓跋心連忙搖了搖頭,弱弱地開口道:“沒意見沒意見。”


    實際上,她在這場鬧劇裏才是最心虛和最沒底氣的一個。


    先是被徐富貴等人成功忽悠,一時腦子短路答應了出演這場鬧劇,之後又因為不好意思等原因,沒把關鍵信息告知兩人,導致幾人之間的誤會逐步發酵,逼得陸清月這個新娘都主動下場,險些上演了一出大婚當天強討公道的戲碼。


    不僅如此,連本身用來向陸長歌發難的借口都是編造的。


    現在回想起來,她都想一拳砸死當時那個被忽悠的自己了。


    唉......


    看著麵前這一幕,陸長歌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隻覺得很是心累。


    莫名其妙的開場,胡編亂造的故事,曲折離奇的發展,再到最後的荒誕收尾。


    為什麽總感覺這些人的思維和對話根本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當然,他也一樣,甚至還有所不如。


    其他人好歹大致都有一個核心的目的,就他跟個旁觀的群眾沒什麽區別,從頭到尾也沒看懂這場鬧劇的發展趨勢。


    “嗯,那好。”


    見拓跋心放棄繼續發難,陸清月也是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旋即再度轉身,緩步走到了東方戎身前。


    事到如今,她算是大概明白了這些人的目標。


    聯合眾人之力,一起來反抗大婚的順利進行,防止她一家獨大的情況出現。


    可就算是明白了這些又如何隻會讓她更加生氣而已。


    你們到底聯合個什麽勁啊,難道自己是什麽暴君嗎


    陸清月真的有點想打人了。


    自己一來沒有用任何手段防止這些狐狸精和哥哥交往,二來也沒有對她們有過半點虧欠,她們至於要聯合在一起來同自己作對嗎


    哼。


    想到這裏,陸清月的語氣裏不免帶上了幾分冷意,“臣自南疆歸來不久,近日才將咒殺之力徹底清除,身體多有不適,難以招待陛下,還請陛下見諒。”


    “......”


    一聽這話,東方戎那滿是英氣的俏臉上也是閃過了一抹尷尬意味,“這個......慕容愛卿無需多禮,無需多禮。愛卿還是應該以自行保重身體為上。”


    陸清月的話可謂是直擊要害,不過寥寥數語之間,東方戎便已是徹底沒了聲音。


    當然,也怪不得她會如此。


    為了幫她解除詛咒,陸清月等人隨陸長歌赴往南疆,血戰咒殺之人一行,陸清月以身做餌,強行抗下對方的圍殺,身受斷生之咒……等等等等,這些都是她必須銘記在心的事情。


    非但沒有半點恩怨,反倒是對她有莫大的恩情在。


    結果呢,她又做了什麽


    被劍靈所說動,主動策劃和參與了一係列用來發難的事件。


    盡管那些大都是無傷大雅的玩笑,她也沒想過要破壞陸清月的大婚,但從客觀結果上來看,那就是純粹的在添亂。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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