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華攔在了門口,然後跪在地上,給相爺磕了一個頭,說道:“老奴陳正華叩見相爺。”相爺見到身體半透明的陳正華問道:“陳總管,你怎麽成了這副樣子啊!”


    陳正華並未直接回答相爺的問題,而是說道:“相爺,當初我走的那一日,雖然您極力的掩飾內心的不舍和掙紮,但是我出門前您伸出的手不是想要挽留嗎。這麽多年過去了,您為什麽還要如此的掩飾呢。既然你都想要召回少爺了,還不能明說嗎?”


    相爺抿了一口茶,雙手顫巍巍的放下茶杯,最後長歎一口氣說道:“孩子,是為父對不住你,但是為父絕對不是在坑害你,隻是時候未到,等我成了你一切就明白了,從始至終我都是為了你好。”


    沐春陽轉過腦袋,說道:“你當我還是幾歲的小孩子嗎?如果你是真的為了我,那又有什麽是不能說的,有什麽事情不能告訴我?”沐春陽的臉不斷抽搐,喉結翻滾,眼眶徹底紅透了,隻差一步就會如同決堤的河水一樣噴湧而出。


    相爺終於不再高高在上的坐在椅子上,而是走到沐春陽的身邊,將聲音壓倒了最低,對沐春陽說道:“相信我一次,我這些年都一直在為你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後你將會明白一切的。”


    沐春陽沉默不語,站在原地,倒是陳正華率先發話,說道:“小陽是你的兒子啊,連他都不能告訴嗎?”


    相爺搖了搖頭說道:“越是親近的人,知道的越少越好。”最後話鋒一轉,對陳正華問道:“你為什麽會成了這副樣子,你們路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陳正華問道:“相爺,這府上可有一個叫做莫淩滔的人?”


    相爺點了點頭說道:“莫淩滔就是夫人的表兄啊。”突然相爺好像明白了什麽一樣,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這賤人多半是害怕陽兒和他那個孽畜兒子搶奪家裏財產,平日裏慣著她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將外腦經打到了陽兒頭上,既然她誠心誠意的找死,那麽也就不必活著了。”


    沐春陽冷著臉說道:“此事是否和二夫人有關不得而知,但是莫淩滔已經死了,過些時日我自會查個水落石出。”


    相爺也是麵色冰冷的說道:“不必了,我了解她的為人,女人還真是愚蠢。”


    沐春陽和陳正華麵麵相覷,陳正華自然知道相爺手段向來狠辣,做事雷厲風行,但是也不會如此冷酷無情,連枕邊人說殺就殺吧,十幾年過去,相爺竟然成了這副樣子,讓陳正華多少有一些害怕,若是將來沐春陽有什麽事情不稱相爺的意,那是否沐春陽也會被如此這般對待,陳正華和沐春陽心裏都沒有底。


    相爺自然能從二人的眼神中看出他倆的心思,說道:“我還沒有狠辣道連自己的兒子和枕邊人都殺,不過他們還是必須死。”


    相爺的話裏有話,沐春陽自然不解其意,但是相府工作了十幾年的陳正華自然明白相爺的意思,看了看相爺背後的窗外,春意更濃。


    相爺對沐春陽微微一笑,但是沐春陽看到這一抹笑容後有一些不知所措,。


    相爺叫來一幫下人,幫沐春陽打掃了一間房子,沐春陽今日就先睡在了這裏。


    ————


    相府的床鋪還就是舒服,和那天字號客房的床鋪不相上下,隻是睡慣了那些硬邦邦的床鋪,突然能夠睡在這麽綿軟的床鋪上,多少有一些不適應,睡得沐春陽腰酸背疼。


    早晨幾個丫鬟便給沐春陽送來了要穿的衣服,沐春陽摸了一下,真的又軟又棉,手感就和嬰兒的皮膚一樣細膩光滑極了,當沐春陽穿到身上之後不由自主的大叫了一聲,說道:“這什麽衣服呀,也太滑了吧,就跟鼻涕一樣。”門外的丫鬟們被逗得捂嘴偷笑,幾個下人小聲嘟囔著:“山豬吃不慣精糠。”還有一個附和道:“那可不是。”


    突然一個看樣子是管事的人說道:“你們可勁兒在這裏嚼舌根子吧,昨天看門的小豆子就是將這位公子拒之門外,然後晚上就被相爺派人殺了,你們的狗頭也不想要了嗎?”


    幾個下人聽了這話還怎敢胡亂嚼舌根子,趕忙各忙各的去了。


    沐春陽剛剛收拾好,走出房門,突然接連兩聲尖叫,沐春陽聽到了尖叫聲後循聲望去,一個婢女從一間房子裏驚慌失措的跑了出來,沐春陽走過去,攔住侍女問道:“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侍女從未見過沐春陽,再加上是專門服侍二夫人的,所以消息傳的也慢,自然是不認得沐春陽,也不曾行禮,帶著顫抖的聲音說道:“二夫人,二夫人她死了。”說完之後便連滾帶爬的跑了,沐春陽心裏自然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但是由於好奇心最後還是去房子裏看了看二夫人。


    這二夫人生的麵容姣好,即便將近四十,依舊是一副美人相貌,隻可惜死的有一些難看呢,脖子被劃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鮮血濺的到處都是,一夜殺了一百多人的沐春陽對此自然是不會害怕,但是看到這個樣子多少還是有一些反胃,不過隻是反胃並無同情。


    沐春陽走出房門,幾個下人走了進來,應該是有幾個人知道沐春陽的身份,便沒人阻攔,沐春陽走到了剛剛另外一個發出尖叫聲的房間門口,推門進去,裏麵躺著兩個人,一個看樣子比沐春陽小一點的少年,大概十五歲的樣子,還有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少女衣衫不整,少年雖然比沐春陽還小,但是看上去卻是萎靡不振,想來也能理解。


    少年應該就是二夫人的兒子,看著與相爺不太像,雖然挺胖的,但是卻和血衣男子莫淩滔有幾分神似,沐春陽大概明白了他老爹說的自己不殺妻兒是什麽意思了。沐春陽不會同情這些人,相爺何許人也,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怎麽可能會被愚弄,最大的愚蠢莫過於不自知,他們死了隻能怪自己蠢。至於這豆蔻少女,沐春陽也能想來為什麽會死,要怪就怪她自己倒黴吧!


    沐春陽走出房間,他不會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而不高興,仔細想來,估計就是如他老爹所料相對那般,所以心情還有一些舒暢。


    ————


    閑來無事,沐春陽決定去這泰安城的街道上好好逛逛,昨天雖然見識了泰安城的繁華,但是由於各種事情,所以便也沒有來得及認真轉轉,再加上以前囊中羞澀,看到什麽也沒錢去買,今日回到了相府,錢再也不是問題了,沐風直接給了沐春陽幾百兩黃金,所以說現在不差錢,沐春陽頭一次見到這麽多錢,也想嚐嚐揮金如土的感覺。


    沐春陽走在街上,帶了幾個下人,本來是想搞一點派頭,但是帶了人之後便感覺有一些怪怪的,不過沐春陽還是覺得要帶一點人,氣勢要夠啊,走在路上,幾個狗腿子跟著自己,多有牌麵。


    剛一到街上,沐春陽看見什麽都是眼前一亮,在這裏什麽平平常常的物件,到了沐春陽這裏便是如獲至寶一樣,從來沒見過,路人看在眼裏,就如同看土包子一樣,但是礙於穆春陽身後有跟班,不敢明目張膽的鄙視,也就隻敢等沐春陽走過了之後露出鄙夷的眼神,吃檸檬般的酸上幾句。


    沐春陽見啥都新奇,自己現在也有錢,所以見啥都買,身後的幾個下人不一會兒便拿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不過沐春陽發現了一點,雖然這京城到處都是人,但是富人還是隻有一小撮,街上的行人大部分還都是粗布麻衣,身穿綢緞絲綢的也隻是占了一成。


    沐春陽走在街上,四處張望,突然前麵一個十七八歲摸樣的男子撞到了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沐春陽急忙上前,拉起小女孩,為小女孩拂去身上的塵土,但是小女孩應該摔疼了,哇哇大哭。


    沐春陽上前攔住那名男子,說道:“兄弟,你撞到人了誒!看小女孩哭的,快去道歉去。”


    那名男子將手中的折扇一喝,然後用扇子指著自己說道:“家父張二和。”


    沐春陽有一些慫了,湊到身邊侍從的耳邊問道:“張二和是誰?”


    侍衛湊到沐春陽耳邊說道:“三品大員,禦史大夫,這是禦史大夫的兒子,張尋。”


    沐春陽一聽三品官員的兒子,肯定沒有自家老子牛皮,於是也來了膽量,一臉嚴肅的說道:“撞了人就得道歉。”


    但是那個男子卻依舊是眼鼻朝天的說道:“家父張二和。”


    沐春陽直接來了脾氣,也不亮出自己的身份,說道:“管你老子是誰,撞了人就是要道歉。”


    但是張尋不知道吃錯藥了還是怎樣,一直重複一句話:“家父張二和。”


    沐春陽邪魅一笑,從懷裏取出相府的腰牌,學者張尋的語氣說道:“家父沐風。”不知道怎麽了感覺沒有那貨的張二和有氣勢,便有補充了一句道:“當朝宰相。”瞬間氣勢暴增,不知不覺間沐春陽挺直了腰板。


    雖說張尋不認識沐春陽,但是好歹認識相府的腰牌,這小子必定是相府的人,再加上這麽多跟著,身份也不一般,說不定還真是相爺私生子,三品大員也不敢貿然衝撞相爺的兒子,何況是他,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道個歉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隻見張尋微微彎腰,腦袋晃個不停,翻著白眼,最終終於言不由衷的說出了那句對不起,小女孩被嚇得縮在了沐春陽身後,沐春陽也回了一個白眼說道:“行了行了,你都快把人家嚇哭了。”


    雖說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但是街上這麽多人看著,多少有一些尷尬,所以著張尋道完謙便灰溜溜的跑了。


    沐春陽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小女孩禮貌的說了聲謝謝便走了。


    沐春陽繼續在街上瞎轉悠,但是剛剛在人群之中一隻有一雙眼睛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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