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忙,隻有譚豪很閑。


    畢竟他跟著的人也很閑。


    不同的是人家可以很閑。


    譚豪屬於那種有事找你嫌麻煩,沒事找你又覺得對不起這工資的人。


    你說是不是賤?


    偶爾有人從他旁邊路過拿個資料,譚豪就會把麵前的報告翻一翻,以顯示自己也很忙的樣子。


    “隊長,要不我也跟著大部隊出去找人吧?”


    “想去就去。”


    秋默凝抿了口茶,隔著玻璃回了一句。然後繼續椅著閉目養神。


    她是一個單獨的小辦公室,和外麵隔了一個玻璃。以前易玄還在的時候搞出來的,他喜歡清淨,如今當然便宜了秋默凝。


    譚豪沒有跟著誰去執行任務。


    他想找以前的朋友理個發,敘敘舊。


    理發店開在鐵路旁邊的小路上。


    鐵路架得很高,鐵軌兩邊是很深的斜坡,斜坡裏麵建了不少磚瓦房。


    和那些商品房不同,這些房子一眼就能看出是住戶自己蓋的,和農村裏的磚瓦房沒有什麽不同。


    譚豪走在去理發店的路上,經過這些磚頭房。鐵軌上散落著一些拾荒者掉下的泡沫碎片。


    鐵軌兩邊有一個很大的垃圾箱,裏麵的垃圾已經滿了。


    外麵還有不少垃圾亂丟著,散發出一種腐爛,刺鼻的氣味,蒼蠅們歡快地在其上嗯嗯地飛著。


    這鐵路兩邊的住戶不少。


    譚豪看到一些男人,婦女,還有小孩子們在旁邊嬉笑打鬧著,一副很快樂的景象。


    但房子裏麵,人看了就會快樂不起來。


    房子都是建在斜坡上,家家都有石頭階梯。


    階梯旁堆著水桶,盆等生活用品。


    水桶是塑料做的,好多家的都是破的,盆是鐵的,大部分都生了鏽。


    斜坡上的土地上堆滿了雜物,像垃圾回收站一樣。


    房子裏的房間都很小,陰暗潮濕得狠。


    蒼蠅蚊子滿天飛,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蟲子也到處飛,房間釋放出不知道如何描述的臭味。


    譚豪知道,住在這種房子裏多是從農村出來打工的,找不到什麽好工作。


    買房那是天方夜譚,於是自己在鐵路旁邊蓋個磚瓦房,在城市裏拾荒度日。


    這些人是很早來到南城的,那時政策不同還可以蓋。


    如果放在現在,這種磚瓦房是不允許蓋的,從這方麵來說,他們還是算幸運的。


    他們可以等著拆遷,無論國家賠償多少,拆遷後安排的新房和新環境,肯定比這裏強不知道多少倍了!


    所以,他們還算不上最窮苦的人,但也夠可憐的了!


    可憐嗎?


    譚豪突然想到了他那個朋友以前對他說過的話。


    看不起窮人的一定是窮人。


    他深吸了一口臭氣,打了一個趔趄,邁著堅定的步子走向理發店。


    今天來理發的人並不多,譚豪前麵就隻排了一位大爺。


    大爺正在講故事,譚豪找了個凳子坐下來,靜靜地,有滋有味地聽大爺講。


    大爺應該六十左右了,頭發全白了,頭頂沒有幾根毛,胡子也是花白的,臉上到處是皺紋,看起來像是個受過很多苦的人。


    大爺講到:“我有一次去法國旅遊,碰到一個同事的女兒。”


    可以啊,能去法國旅遊。


    這位是個有錢的主啊,看來我是小覷了這位大爺。


    譚豪不禁又深深多打量了大爺幾眼。


    大爺繼續說道:“那個女娃是我看著她長大的,她小時候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我還抱過她。


    她讀書的時候是個多乖巧的孩子,後來留學去了法國。


    她爸爸是我的同事,因為身體不方便,托我給她帶點東西。


    可是沒有想到啊,她長大了怎麽變成了這樣?”


    大爺的火上來了,臉都紅了,他頓了頓,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繼續說。


    “外國人的思想開放,那是外國人。


    她以前那麽乖巧,怎麽到了國外學那些外國人。


    太亂了,太無恥了,這要是讓他爸爸知道了怎麽得了。


    她同時交了四個男朋友,看得出都還很親密。


    這以後會有報應的啊!”


    ..............


    年輕人的思想本來就和老一代相差巨大,再加上她在國外,已經是法國人的世界觀和人生觀。


    所以,大爺不能理解很正常。


    不過一個人的思想變化這麽大,這還是讓譚豪唏噓不已。


    想起以前小時候,覺得以後女朋友一定不能和別人接過吻。再大點,一定不能和別人上過床。現在,隻要是個女人就行........


    就這樣,還是打著光棍。


    “皮特,喝不喝水?我給你倒一杯。”


    皮特是譚豪以前做發廊時用的“藝名”。美發的嘛,都會取個托尼,迪文,安迪之類的名字。


    譚豪這個朋友,就是那個安迪,真名叫屈敏。


    四十歲,離過一次婚,現在又結了一個。以前年輕的時候帶過小姐,因為生意的問題,和別人打過架,致人重傷。做了三年牢,老婆也和他離了。


    出來以後,結了現在這個。


    他在很多發廊幹過,後來自己到這開了一個。


    “不用了,你快忙吧。”


    大爺理完發,交了錢,就顫巍巍地走了。


    “這大爺真是閑的蛋疼,又不是他女兒。”


    屈敏整理著圍布,冒了一句。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觀念,這是人家的言論自由,譚豪沒有接茬。


    其實老大爺,屈敏都沒有什麽不對,隻是每個人價值觀,人生觀不同罷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你不能把你的觀念強加在別人身上,更不能去改變幹預別人的生活。


    “現在在搞什麽?沒剪頭發了?”


    屈敏用推子給譚豪修起邊角。


    “沒有,感覺搞不錢啊。”


    “你學了好幾年,剛當上師父就改行,連學費都沒掙回來。”


    “是啊。以前年輕,覺得做美發很帥,就一頭紮進來了,一直都把這個當夢想來做,可惜,這個職業想要養一個家,有點難啊。白費了四年多的時光。後來做了會家裝,現在,也還是在給別人打工。”


    譚豪苦笑,生活,總會讓你低頭。


    “不還是有很多大師傅做的挺好的嘛。”


    “我可沒他們那三寸不爛之舌。見著美女我都臉紅,還怎麽給人家推銷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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