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魔屠出來!”


    鶴發黑須的主上手上的法訣重新掐了起來,他口中同時還傳出了一陣吟誦之聲。


    隻見那暗金色巨塔上所有的靈紋都一圈圈的亮起,無數的玄奧符文一下狂湧而現,塔身之上有縷縷濃密黑氣溢出,周遭彌漫的陰寒氣息大增,使得周圍溫度驟降,虛空中“呲啦”聲大作,隱約還能看見一片片寒冰憑空湧現。


    與此同時,整個塔身也仿佛加重了幾分,深深嵌入了地麵之中。


    然而,還不等那主上鬆一口氣。


    巨塔就再次“轟”的一震,表麵靈紋狂閃之下,急劇變大起來。


    “不好!靈籠塔好像當真是關不住魔屠!”


    主上和光頭臉色大變,但未等他倆做出其他舉動,靈籠塔的塔身表麵便“劈啪”作響,竟從上至下裂開了一道道巨大的裂隙。


    接著靈籠塔轟隆隆聲一響,在兩人驚駭萬分的目光中,靈籠巨塔竟轟然炸裂了開來,大片黑色的煙霧滾滾而起。


    一股無法言喻的強大氣浪四下席卷而開,主上和光頭雖施法勉力支撐,卻仍是不由自主地連連倒退。光頭修為弱些,很快便支撐不住,隨風而起,倒飛了出去。


    靈籠塔的碎片灑落一地,煙塵漸漸斂去,地麵露出了一隻渾身幽黑,麵目猙獰的凶惡巨鬼,足有七八丈的大小。它四腳朝天的躺在地麵上,胸口處破開了一個大洞,淌著腥臭汙穢的黑色血液。


    巨鬼的頭顱上,魔屠一身黑袍,麵無表情的冷眼掃著主上和光頭。


    下一刻,魔屠就二話不說的跳起來,呼呼兩拳擊出。


    他一拳擊向離其最近的主上,另一拳則直奔光頭而去。


    二者隻覺一股滔天氣浪一壓而至,附近空氣一緊,身體一沉,想要躲避已是根本來不及了。


    主上情急之下,衣袍無風自鼓,兩隻袖口如喇叭一樣敞開,湧出了滾滾濃鬱的紫氣。


    紫氣之中,五顆鮮血淋漓的骷髏頭顱,血口大張,迎著氣浪而去。


    後邊的光頭早已麵無人色,慌忙之下,他手腕連連揮動,十把人骨模樣的長槍不斷躍出,帶著惡鬼尖嘯之聲,向前方擊出。


    同時,他五指成勾,在一側小臂上狠狠一抓,上麵頓時裂開數道恐怖的血痕,密密麻麻的米粒大小紅色血蟲從中爬出,瞬間就在其身前凝成了一麵血色盾牌。


    “砰砰”之聲連綿不絕,同時從兩邊傳來!


    五顆猙獰的骷髏頭幾乎方一浮現,便如熟透的西瓜般炸裂。


    另一邊的十把骨槍也“噗噗”幾聲的寸寸碎裂,化為了一捧骨渣,血蟲組成的血色圓盾更是如紙糊一般,緊隨其後的從中心處破開,炸得粉碎。


    兩聲慘呼幾乎同時響起,主上和光頭的身軀在兩股拳風一掃下,瞬間就爆裂開來。


    可憐這兩人,連名字都還沒出現,就慘死在了魔屠手下。


    魔屠手刃兩人後,扭頭看向了弑殺。弑殺強自振作,臉色慘白的對著他勉力笑了笑。


    魔屠捏緊了那雙拳頭,眼中閃爍出一道精光。他緩緩開口道:“讓你久等了。”


    .......


    九黎城。


    董歡懷抱長劍,行走在車水馬龍的市集中,她嬌小的身材如遊魚一般在人群中穿梭,小小的腦瓜如大海浮萍一般時隱時現,讓人看得心驚膽戰,卻又有驚無險。


    不多時,董歡就離開了市集,走上一條僻靜的小路。她的步伐放慢了少許,有些興奮難耐地將懷中長劍捧了起來,細細打量,如同新郎挑開了紅蓋頭。隻是很快的,一雙寶石般的眼眸裏就泛著一絲狐疑,一絲猶豫。


    劍長三尺,寬兩寸,重約五斤,通體雪白,劍鋒不顯,劍尖內斂,是一口不折不扣的重型鈍劍。


    劍柄隱約可見精美的雲紋可,卻大半都已被歲月磨去,隻有兩個古體字隱約可辨,流露滄桑。


    材質非金非石,入手輕靈,卻沒有半分靈氣外露,是一口毫無神通特異的白板長劍。


    這玩意,怎麽說呢?跟董歡在電視劇裏看到的楊過用的那把重劍,一模一樣!


    董歡說不清為什麽會選上它,她可是廢了好大力氣才說服秋默凝給她點錢去買一把武器的。為此她還答應了秋默凝,這後麵的路上會對她言聽計從。


    一想到之後自己要聽那個冷臉女人的話,董歡內心就一陣不爽。


    不過嘛.....


    看在秋默凝願意教自己修真的份上,就勉為其難的原諒她吧!


    剛才在市集選劍時,董歡一眼就看中了這口其貌不揚的白劍。


    可是......這破劍怎麽看都不像是神兵利器的樣子。


    “算了算了,將就用吧。”董歡重新將長劍抱進懷裏,沿著小道快步飛奔起來。


    小道盡頭,是一個僻靜的廢棄小院,棗紅色的院門緊閉,一副陳舊的匾額也孤零零懸掛門上。


    董歡推開陳舊的院門,秋默凝正在院內等著她。


    這裏廖無人煙,兩人昨晚正是在此處過的夜。畢竟先前兩人曾遭遇過神秘人物的襲擊,秋默凝懷疑有人在尋找她們的蹤跡並針對她們,所以能不往人多的地方去,就盡量不去。


    “練練吧。就練昨晚我教你的那套。”秋默凝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董歡似笑非笑的說道。


    董歡聽罷,點了點頭。


    “嘻嘻,瞧好了師傅!”


    隻見她單手持住長劍,深深的吸了口氣,頗為有料的胸脯微微漲起,一股攝人的氣勢油然而生。


    這一刻,她已經不再是那所謂電視台的主持人或者記者,而是一名劍手!


    一劍在手,天下披靡。


    雖然這名劍手修為淺薄之極,僅為剛剛煉氣,是修真界的最底層,甚至都不算邁入了修真界。可萬裏長城不也是由一磚一瓦建造出來的嗎?


    董歡剛剛接觸到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她就如同譚豪一開始一樣,對什麽都很好奇。對什麽都有興趣。


    董歡擺足了架勢,靜心凝神,思索著昨晚秋默凝教給自己的口訣。片刻後,她右手張揚起來,院中即刻綻放出了劍光,劍光如絲,卻密布如網,勢如追風。


    秋葉劍。


    鳳埡山風梧宮的招牌劍法,練至大成,劍勢如秋風落葉,令人防不勝防。本來這劍法是隻有風梧宮內門弟子才可以學的,一旦外傳,輕則逐出宗門,重則廢掉修為。


    不過,秋默凝畢竟是風梧宮的少宮主,所以這套規則顯然對她並不適用。當初她也把這套劍法口訣教給過譚豪,可那感覺.....


    簡直就是在對牛彈琴!


    譚豪記住了劍招就要忘掉口訣,記住了口訣就要忘掉劍招。如此反複,秋默凝恨不得一個大耳刮子拍在譚豪臉上。可看著譚豪那副賤兮兮的臉對她不停陪笑,她最終又沒忍心打上去。不過這套劍法,譚豪最後還是沒能學會。


    也不知道董歡能不能堅持下來。


    董歡隻練了片刻,就感覺手臂酸軟無力起來,這古樸重劍初時入手感覺還算輕靈,卻越用越是艱澀沉重,仿佛有無形的阻力在牽扯著她的手臂。


    再過了一會。董歡幹脆連持劍都不穩當了,在秋默凝的目瞪口呆中,董歡五指一陣麻痹,硬是將那口長劍飛了出去,在磚石地上一路叮叮當當。


    “……”


    董歡低垂著頭,大滴大滴的汗珠沿著發絲垂落下來,成捋的黑發遮住了她羞紅的臉蛋。


    練劍能練得把劍給飛出去,董歡當真是秋默凝見的頭一個。譚豪都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秋默凝嘴角抽搐了一下,太陽穴上的青筋也不由露出,她捂著滿是黑線的額頭,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算了。你剛接觸修真便讓你練習這種上成劍法是不可取。”秋默凝緩步走上前,她猶豫了一會,對著董歡說道:“你還是先練練身體的柔韌度吧。一步一步來,否則你的身體太過僵硬,施展不了秋葉劍。”


    “啊?柔韌度?”董歡擺出了一副黑人問號臉,她抓了抓頭,問道:“我該怎麽做?”


    “我先給你演示一遍,看我的動作。看好了啊!我隻做一遍。”


    說完,秋默凝便開始了一係列“騷操作”。隻見她腰背如弓緊繃,右臂上揚,左手探足,而後以腰為軸,身軀竟似木偶人一般擰轉出一個誇張角度,而後左足腳趾如鉤一般緊緊抓地,以足踝為軸,整個人陡然前傾,似風車一樣掄動起來,高舉的右手重重砸下……


    董歡看得目瞪口呆,一張小嘴張得老大,不由緩緩開口道:“這,這真是人能做的動作?”


    “廢話!”秋默凝見董歡遲疑不定,便說道:“你要是真的怕疼,不敢,那就算了。以後也別再求著我教你修真了。”


    董歡頓時梗起脖子:“誰怕疼了?你看著,我這就照做!”


    言畢,董歡回憶著秋默凝方才掩飾的動作第一式,右手上揚左手下探,腰背彎曲如弓,再以胯為軸猛一擰轉。


    “啊啊啊啊!”


    董歡,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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