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叔轉向嚴希聲,“希聲,你的兩個幫手都敗在了魏逵陽手裏,還有安和道人的輪番衝擊都不能奈他何,我們也知道魏逵陽就是吳門這一代弟子中最強大的那一位,你怕了麽?”


    嚴希聲沉靜依然,“弟子的劍膽從未動搖過。”


    李師叔滿意的點點頭,“不要指望安和道門,他們的抵抗意誌不在神都,而在各分道府;前幾日,就在我們到達之前,神都安和道門內部還發生了一起嚴重的糾紛,幾名外府道人和神都道人就吳門之事起了衝突,一名叫衝靈的道人在安和道門列祖列宗前以死明誌,意圖喚起同門的自立之心……


    可惜,他的死看來也沒喚醒什麽,安和道門仍然是那副睡不醒的樣子,純粹就是敷衍了事,被人占了國家,非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所以,做好孤軍作戰的準備吧,我們已經沒有人手來支援你。”


    嚴希聲緩緩抽出長劍,“師叔放心,我很清楚安和道門這麵旗幟對我全真的意義,如果我們連這麵旗都奪不下來,何談保護安和道門不受吳門欺辱?”


    看著他離開,李師叔麵色陰晴不定,再回頭時看向饒宗之兩人就很不善,


    “怎麽,別的小組都剩最後一個人了,伱們這組竟然還剩兩個?還很沉得住氣?如果我眼睛不瞎,歸屬你們的那麵旗好像是太極旗吧?”


    饒宗之一反常態,嬉皮笑臉道:“師傅,我這就去!保證不丟您的臉麵。”


    李師叔就更不滿了,“你這位幫手呢?怎麽不是他去?還是等他來給你擦-屁-股?”


    饒宗之神秘的一笑,“師傅,我不需要任何人幫我擦腚!但這位候師弟非常人,我把他留給您,就是為了在事機不順時您還有個可選擇的餘地。”


    縱身就走,頭也不回。


    李師叔聽出了徒弟的言中之意,卻怎麽也不相信一個來自大風原的精英弟子有超出想象的實力?他們那個叫駱臨王的大師兄還不錯,堅持了三陣,不過也就這樣了。


    哼了一聲,也不理候蔦,自顧離開,牌已打出,且看結果吧。


    ……候蔦整個人渾渾庸庸的,腦子就像是一團漿糊!


    衝靈道人死了?這怎麽可能!他還等著老道幫他運作回安和道門呢,這下可好,他這臥-低變成死間了?


    但他知道李師叔不會在這件事上騙他,有來自司空府的消息,而且也沒人知道他和衝靈老道的關係,這世上也沒有讀心術……


    有點,刻苦銘心的痛!


    衝靈道人不是他的什麽人,嚴格意義上就是一個把他推向火坑,隻為道門利益的老油條,他也不欠他什麽。


    但老道確實又是他的什麽人,是他的引路人,資助人,半個師傅,為他搞來了安好道門最適合他的秘術,而且,從來也不曾強迫於他!….反而是他在蒙騙老道,試圖在左右騎牆中走出自己的修行之路。


    就這麽走了?他就成了安和道門永遠飄在外麵的一顆孤子?


    無法承受!


    努力控製自己平靜下來,他知道當下的環境他這樣的狀態很要命,如果他不能冷靜下來,就很有可能去陰曹地府見老道,這肯定不是老道願意看到的。


    以死明誌?他想不通老道為什麽要這麽做?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可以走啊,離開安和道門!


    老道是他在道門的聯係人,他也可以是老道在全真教的聯係人啊,可以雙向奔現,哪兒舒服去哪兒,為什麽要一棵樹上吊死?


    在他印象中,衝靈道人好像也不是這麽偏激的人?但老道確實寡言少語,這樣性格的人往往愛鑽牛角尖?


    候蔦逐漸冷靜了下來,目光變得冷硬,這世界上值得牽掛的人又少了一個,隻有在已經失去後,他才徹底明白這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麽。


    這麽大年紀了,脾氣還死倔,但如果這就是老道堅持的東西,那就由我來幫你實現吧!


    這一刻,無論是吳門還是安和道門,都徹底淡出了他的視線,既然得不到,那就特-娘的毀了他!


    候蔦終於在入魔的道路上跨出了關鍵的一步。


    ……周圍的呐喊聲已經沒有之前那麽響亮,不是因為戰況不緊張了,而是因為人少了。


    現在還留在湖心島上的各派弟子,除去佛門兩支和太浩門加起來的百人,全真教就剩區區五,六個,吳門剩下的也剛過十個,就是最後的競爭力量。


    但這裏麵是有差別的,全真教剩下的都是非真傳弟子,都是來自各州的精英;而吳門剩下的幾乎都是真傳弟子,勝負的天平開始傾斜,很難逆轉。


    幾位真傳弟子的戰況很快傳來,裴越和饒宗之不辱使命,把兩麵太極旗換成了劍旗;但嚴希聲卻讓人大失所望,再次敗於魏逵陽這位吳門第一弟子。


    糟糕的是,之前出戰的真傳弟子柳依依也敗了,她在連續擊敗四名吳門道人,甚至包括一名真傳弟子後還是不幸落敗,罪不在她,在全真教的底蘊不足!


    更糟糕的是,全真教的本旗也在吳門手中,還剩五名全真弟子正輪番衝擊。


    局勢,突然就向吳門偏轉,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李師叔有些沮喪,他有預感會敗,但卻從未想過會輸得這麽慘。


    安和道門那麵旗幟是肯定奪不回來了,自家的劍旗也很可能不保,對方還有十一名真傳弟子,就是耗也能把剩下幾名精英全真弟子耗出局;


    還有什麽?皮不休,裴越,饒宗人三個必將麵臨吳門的瘋狂反撲,他們還能堅持多久?堅持幾個道門真傳弟子?本來就在伯仲之間,又哪有必勝的把握?


    王師伯出言安慰,“師弟,也不須如此自責,這也不是你的責任,誰知道他們竟然請來了東南道門的真傳弟子呢?這是教內整體判斷的失誤,怪不得個人。”


    賈師伯少有的和大家站在了一起,他也不想擔責任,“是啊,還有佛門兩支和太浩門的坐山觀虎鬥,生生就讓我們失去了聯盟的優勢,這樣的情況司空府沒有提前預知,實在是失職。


    盡人事,知天命吧。”


    李師叔尤有不甘,一個賭徒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翻盤的機會的,不管靠不靠譜,


    “候蔦何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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