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鶯淡淡的看著和尚,“破局願具神通力,救苦先存菩薩心。熊耳淒涼聞鶴唉,瀨水寂寞起龍吟。


    熊耳隱隱諸多不平,和尚就如此坐視旁觀,無動於衷耶?”


    提燈和尚死死盯著他,心中轉過無數念頭。


    和候鶯一樣,他也是個不安份的人,被貶來雲台,心中是不甘的,讓他和止蓀道人一樣一輩子待在這裏終老,他是無論如何不肯的;但如何破局,他一直就在思考中,卻沒想到這瘋子二話不說,一上來就要觸碰這塊三不管地帶最核心的東西,他也不怕引火燒身!


    候鶯玩味的看著他,“做就做大,動則動強,如此才能敲山震虎,殺雞做猴;總想著小打小鬧,循序漸進,最後的結果就什麽都得不到。


    解決不了問題威攝不了別人,自己也得不到任何好處,就還不如什麽都不做。


    和尚這些時日忙得很哪,這個蒹葭寺也沒少去過吧?怎麽,有什麽發現沒有?”


    提燈和尚吐出一口氣“蒹葭寺南能大師,是我新野佛門的朋友,我去拜訪隻為敘舊,不為其它,對此,貧僧敢在佛祖麵前立誓。


    你要查案我不反對,為什麽就獨獨選中了蒹葭寺?是故意栽我麵子麽?”


    候鶯好整以暇,“我你麵子?恕我直言,在我眼裏你還真沒什麽麵子。


    為什麽選擇蒹葭寺?這不是我選的,而是天意難違。如果第一個告狀的指向是全真教,我也一樣不會手軟。


    你知道我為什麽被貶來此處,當知我所言不虛。”


    扔過去一隻玉簡,“看看吧,這是我的發現,你有何補充?”


    提燈和尚臉上陰睛不定,他在兩個方麵和這劍修有不同看法,一是選擇的這個突破方向,一是可能會造成的動蕩。


    仔細看下來,發現上麵寫的東西非常專業,完全符合這家夥修行前的職業特點。


    等他看完,候鶯說出了他的疑問,“此案有三個疑點,其一,受害者身體方麵皆無有大礙,我去看過錢書生,雖然身體消瘦,但那是飲食不規律,精神壓力過大造成的,卻不是精血兩虧,被人采陽補陰的結果。


    其二,錢書生是書香門第出身,家境說不上豪闊,但衣食無憂;據鄰居們講,其人外表老實本份,但那不過是在其母麵前的假象,其實在外也有沾花惹草,他那幾個同窗就私下透露其常在煙花柳巷留連,這樣的情況並不是孤例,好幾個受害人都是這樣。


    這兩個疑點互相之間就很矛盾。”


    提燈和尚點點頭,“你的推斷不錯,蒹葭寺確實時常有一妖狐出沒,但那是一隻公狐,而且它也沒有族群,就是一隻因傷被主持南能大師帶回來散養的狐,初通人性,也知禮儀,斷不可能行此傷天害理之事。


    退一萬步說,它若采補,那也會找人類女子,怎麽可能接觸的都是人類男子?這就是我覺得你找這個案例不穩妥的原因。


    大陸妖族無數,在周遭三國流蹤的也有不少,怎麽就能直接鎖定是妖狐?把矛頭對準蒹葭寺?”


    候鶯一笑,和尚還很抗拒,但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開始和他爭論案情,這就是變化。


    “你說得不錯,我不會預設凶手,誰也不能證明就是妖狐做的,但也沒人能證明就不是它做的?既然總要有個開始,那就從它開始好了。


    我要提醒你,不要小看普通凡人的智慧,他們雖然無法修行,但不代表他們就是傻的為什麽傳言就是妖狐?而不是其它?


    捉賊須捉贓,捉女幹須捉雙;現實的情況就是我們不可能在現場逮住這東西,所以主動造訪就很有必要,誰也不想把這一件事拖個一年半載。”


    候鶯不容置疑,“明日我就會去拜訪你這位師門好友南能大師,順便也見一見那隻妖狐。”


    提燈和尚一針見血,“你希望凶手就是它,因為這樣就會省很


    多麻煩。”


    候鶯反唇相譏,“你不希望就是它,因為它的主人是你熟悉的人。”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錯,就仿佛刀劍相斬,火花四濺。


    提燈和尚譏諷,“姓候的,我知道你,你從來也不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如若你是我會毫不猶豫的幫助你;但你不是,你是為了達到自己目的魔徒,隻不過給自己的行為披上了一層偽善的外衣。”


    候鶯也不否認,“那又怎樣?至少我知道披上一件外表鮮亮的皮,若我一輩子都能做到這一點,我就是聖人!總比那些順其自然容忍罪惡的人要來的強。”


    提燈和尚擲地有聲,“我明天和你一起去,也省得你使陰招誣陷好人。”


    他不可能就這樣看著這個家夥就這麽找上蒹葭寺,因為他知道寺裏的南能大師是一個外表謙衝祥和,其實非常護短的人,對門下弟子如此,對自己養的妖獸也一樣。


    他怕雙方僵持起來,引發不可測的風險;南能大師是感神上修,但這個家夥的背後卻是整個全真教,無論發生哪種結果,對雙方來說都是一種災難,他需要在現場緩和事態。


    隻要一想到這個家夥整日無事生非,他卻不得不站在一旁幫他緩頻,這樣的事實讓他鬱悶非常,但又無可奈何。


    一夜無話,哪怕這幾日關於妖狐的謠言傳的滿城風雨,那位太浩門的止蘇道人仍然我行我素,無動於衷,甚至過來問一句的姿態都沒有。


    早課過後,兩人相約啟程,蒹葭寺在鎮西五十裏開外,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地形不宜耕種,所以周圍人口並不多。


    快馬奔馳,一個多時辰便到,提燈和尚反而走在前麵,作為向導,輕車熟路,遠遠的,一座紅磚綠瓦白牆的中型寺院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


    周圍有少許寺田,不成規則,東一塊西一塊的,就像是一件打滿補丁的百衲衣。門口還有幾名僧人坐在牆邊曬太陽,一副悠閑寧靜的畫麵。


    兩人下馬,舉步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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