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峽穀亂修的道統很駁雜,雜到有很多候蔦都不能準確判斷,但如果這其中出了一個劍修,那真的很意外。


    不由得就跟了上去,遠遠觀察那名使劍者的手段。


    此時,雙方死傷已有出現,火氣愈盛,手段也越來越狠辣。拜身教體修們占得上風,厲嘯聲聲,虎吼連連,開始在糾纏中追擊,一個要跑一個要留,戰況驟然激烈起來。


    亂修們比他想象中更團結,這尤其表現在撤退中;就像軍隊,最大的傷亡都在這種自顧不暇,慌不擇路時;但亂修們的組織很有層次,退而不亂,敗而不逃,互相幫手,整個亂修群很快就接近了大峽穀上層,再上一步躍上空天,那時一哄而散,才是誰都無法追擊的時候。


    這樣的局勢下,亂修中斷後的就是那些實力最強大的,其中就包括那名使劍的好手。


    曹德安從他身旁掠過,語含譏諷,「觀察使可看仔細了?我戊部人人奮勇,個個爭先,可有貪生怕死之輩?


    既開始便袖手,那就請一直袖手,莫要汙了堂堂剡門劍修的手。」


    他有理由不憤,因為到目前為止,這位所謂的監督觀察使在戰鬥中一點作用也沒有,心中不滿,這句話的意思便是:眼看勝利在望,你休想在此時加入竊取勝利果實。


    候蔦渾無所謂,對這樣的盟友他沒有巴結的興趣,這個曹得安別看境界不低,但心思偏激狹隘,未來也就有限,還不如另一個呂照鄰明白事理,哪怕心存疏遠,但表麵上的禮貌一絲不差,這才是修行人應該有的心胸。


    他牢牢記住了李初平的提醒,輕易不參加進去,他現在的身份不是戰士。


    追擊和後撤還在繼續,拜身教的體修們身體強橫,法相厚實無比,但兩個原因決定了他們的攔截注定會徒勞無功。


    一在大峽穀缺乏防禦深度,二在亂修中的幾個強手確實淩厲,尤其是那個使劍的,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把一個冒失輕進的體修斬成兩片,還順便重傷兩個,其威勢之凶,讓體修們投鼠忌器。


    猶豫之間,亂修們已經突出重圍,躍到大峽穀外,便如鳥歸天空,傾刻之間四散而逃。


    除了在之前的戰鬥中被殺被擒的七,八人,大部分亂修都闖了出來。


    這不是一次成功的清剿,隻能算是一次勉勉強強的圍堵,留下後患無窮。


    拜身教體修們倒也並不氣餒,兩個領隊還是有點本事判斷也不差;他們明智的放棄了分頭追擊的策略,而是把重點放在了幾個亂修中的主要人物上。


    其中曹德安帶著兩位師弟追的就是那個劍修。


    天空中身影風馳電掣,三名體修使用了拜身教秘傳的接力追擊方式,互相推爆法相,把速度提高了一個境界,終於在追出數十裏外,把劍修截了下來。


    戰鬥開始變得血腥,雙方都沒了顧忌,一個困獸猶鬥,三個抵死相纏。


    他們之間的戰鬥就是近身肉搏,這是體修的擅長,但也同樣是劍修的優勢;沒了法修之間的你來我往,招招決生死,步步皆驚魂。


    其中一名體修悍不畏死的和身撲上,用神通熊抱化身法相,把劍修合在雙臂之間,就要勒緊絞殺。


    卻不成想劍修身體異常的強悍,哪怕在法相箍勒下仍然行有餘力,劍炁勃發,衝蕩激烈。


    短短數息之間,就是法相和劍炁的生死之爭。


    要麽法相在被刺爆前勒死劍修,要麽劍修突破法相反殺體修。


    沒有一絲一毫劍修的靈動,卻仿佛一個持劍的體修,有點怪模怪樣?


    二息後,結局揭曉,法相被破,劍修脫困而出。


    但劍修在脫困後也不好受,隨即被另外兩個體修擊中,曹德安的靈吼,另外一名


    體修的兕牛撞山。


    此人異常勇悍,被長長的兕牛角頂穿,他卻一手箍住牛角,翻手之間,長劍從兕牛額頭插入,爆發全身劍炁,逆襲體修全身……


    這又是一次兩敗俱傷的掙紮,奇跡的是,活下來的仍然是千瘡百孔的劍修,而體修法相本體被捉,在劍炁的衝蕩下卻支持不住。


    法相在給了體修異於常人的強大時,也失去了部分對內秘的控製,對劍炁這種無孔不入的鋒銳之力就有些力不從心。


    兔起鶻落,傾刻之間四個人的戰鬥已經倒下了兩個,劍修也在法相的劇烈殉爆下被衝出了很遠,雖然未死,但也再戰無力。


    拜身教還有實力最強的自然境修士曹德安。


    兩個師弟殞身於此,讓曹德安異常憤怒,他們三個的連環法相追蹤就是一種接力方式,輪番交替躍遷,總有一個前後順序。


    這個劍修的狡猾就在於,他故意控製身形,當他這個境界最高的修士接力在最後時才動手,就保證了先期麵對的是兩個實力較弱的師弟。


    以此人的實力,硬撼兩個師弟沒有問題,但他難就難在要速戰速決,所以才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以傷換命。


    曹德安知道這人已經跑不掉了,他仍然很小心,因為劍修的垂死掙紮能力很可怕,以劍器的特殊性,就很適合把生命的最後精華聚於一點,給對手造成致命的傷害。


    他很清醒,前兩次受傷還隻是以傷換命,卻不是主動性的玉石俱焚。


    化身法相,躡蹤而至,但是眼前卻出現了一幕讓他憤怒的景象!


    那個從頭到尾都在劃水的觀察使,正提著受傷的劍修,得意洋洋。


    幾乎不走腦子,「候觀察,做人不要太卑鄙!我拜身教付出兩條生命才換來的結果,你就這麽竊為已有了?」


    候蔦臉不紅心不跳,「運氣,也是戰鬥的一部分。」


    曹德安眼眉一豎,隨即淡然,「如此,你我上師麵前再做理論!」


    不愧是自然境修士,衝動歸衝動,但心智分毫不差,這一瞬間就明白了關鍵所在!


    這個觀察使也是劍修,那麽,這兩個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麽關係?


    他必須防備這一點,他有把握拿下兩人中的任何一個,但如果是兩個劍修聯手,他還真沒信心。


    捅到上麵去,看他怎麽辦;知法犯法,這些剡門提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才一轉身身後就有銳氣跟至,還有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還走得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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