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斌最近心裏越來越急躁,whdgm已經過去三個月了,可是自己的父親和大兒子一點消息也沒有,他有時候都在想,哪怕是最壞的結果,也好過這種遙遙無期的等待。


    他和平時一樣下了班,走進了熟悉的小院,妻子崔麗正在做飯,他喝了一口水道


    “秋麗走了嗎?”


    昨天李來福告訴他,讓他轉告徐秋麗說,徐秋麗的哥哥打電話說父親去世了,讓徐秋麗回家奔喪,他回來就把消息告訴了徐秋麗。


    崔麗把已經炒好的菜端上了桌子,回答道


    “大早上就坐著煤車下去了,這麽冷的天,我說讓她把灝灝留下,我幫她看著,她說已經請假了,要回去等到父親的頭七過了再回來,所以帶著灝灝一起走了。”


    趙文斌歎了口氣,說道


    “唉!父親那邊也沒個消息,如果咱們能平反了,一定要給秋麗她們母子換個地方,這煤礦太苦了,秋麗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太受罪,我太對不起有木兄弟了。”


    崔麗也是深深的歎了口氣道


    “是啊!我也是這麽想,我們欠她們母子的太多了,可是咱們現在沒這個能力,你也別想太多,目前好好照顧她們母子就好,父親那邊說實話,我都有點不抱希望了。”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突然旁邊女兒趙夢喊道


    “媽媽!我餓了,吃飯吧。”


    女兒的喊聲,打破了房間裏的安靜,崔麗連忙去給孩子盛飯,一家人吃了飯也就早早休息了。


    趙文斌半夜在巨大的砸門聲中醒了過來,妻子崔麗怯怯地問道


    “是誰啊,這麽大聲!”


    趙文斌邊穿衣服邊道


    “你別一驚一乍的,whdgm都結束了,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出了房門,來到小院的門口對著外麵問道


    “誰啊?”


    “我們找趙文斌,開門!”門外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趙文斌打開門,外麵站著幾個人,但是天太黑什麽也看不清楚,他對著那幾個模糊的身影道


    “我就是趙文斌,你們是誰,找我有什麽事情。”


    這是一個高個子的男人走近了些,看著趙文斌道


    “進屋去說,這裏不方便。”


    趙文斌轉身進屋,那個高個子男人和另一個人也跟了進去。


    進到房間裏,高個子男人,掏出一個證件遞給趙文斌道


    “我們是gs省pf委的,找你是關於你父親趙朔的問題,希望你跟我們走一趟。”


    趙文斌沒想到自己日日期盼來的居然是這個結局,於是悻悻地道


    “我父親和我的問題,早在八年前就已經該說的都說清楚了。”


    那個高個子男人微笑著說


    “趙文斌同誌你可能誤會了,就是對您父親和你的問題出現了重大的錯誤,我們才要帶你回去的。”


    趙文斌一聽這話,剛剛已經死寂的心,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好吧,我跟你們走。”


    那個高個子男人看著趙文斌,笑著道


    “趙文斌同誌不是你跟我們走,是你和你愛人還有孩子,都要和我們一起回去。”


    趙文斌突然反應過來,這些人是自己家鄉gs省的,他問道


    “是回gs?”


    “是的,現在就走,趕明早w市六點的火車回gs省。”


    趙文斌猶豫了,他和崔麗現在走了,徐秋麗怎麽辦?


    “過幾天不行嗎?”


    “趙文斌同誌,希望你理解,我們一路趕來都沒有休息,就是上麵交代的盡快帶你回gs省。”那個高個子男人道


    趙文斌知道自己是非走不可了,他讓妻子崔麗簡單的收拾了一些東西,自己則寫了一封簡短的信,夾在了徐秋麗家的門縫裏,然後坐上車一家人匆匆地離開了洪溝煤礦。


    徐秋麗的父親最終沒扛過這個冬天撒手人寰了,徐秋麗帶著兒子王灝一直等到了父親頭七過完,才回到了洪溝煤礦。


    回到家發現了趙文斌留給她的信,信上趙文斌告訴她,自己父親的事情,自己要回家鄉,因為事發突然所以沒辦法通知她,希望她好好生活,等著自己和崔麗過來找她們母子。


    趙文斌夫婦的離開讓徐秋麗感到了一絲失落,其實這次回去很多人都勸她離開洪溝煤礦,因為這裏太苦了,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怎麽生活等等,但是她想到醫院後麵山坡上那墳包,她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不能扔下丈夫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這裏,至少這幾年她不打算離開。


    大西北的春天總是來得那麽晚,四月了樹木才長出了綠油油的新芽,地上的草才冒出了頭,給整個的洪溝煤礦難得的增添了一絲綠色。


    趙文斌一家離開已經快三個月了,徐秋麗也已經適應了學校的工作,每天上班時她都托一個巷子裏的阿姨照顧著兒子王灝,小家夥已經八個月大了,長得白白淨淨的很健康。


    但是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整個居民區開始流傳著關於兒子的傳言,說兒子是鬼節生的,是個鬼仔,所以才克死了丈夫,這讓徐秋麗剛開始很是氣憤,但是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慢慢地她也不去生氣了,隻是有時候自己會偷偷的抹淚。


    徐秋麗帶的是一到三年級,一共就三個班,所以一般也不是很忙,早早的上完了課,她正在辦公室裏批改學生的作業,學校的另一個老師吳秀珍走了進來,看著徐秋麗道


    “秋麗在改作業啊。”


    對於這個吳秀珍,徐秋麗剛來學校時比較反感,原因是在得知徐秋麗的遭遇後,吳秀珍非要說把自己的表弟介紹給她,說了自己表弟的一大堆好處,這讓徐秋麗聽了很是討厭。


    她對丈夫王有木的思念從沒有因為時間的流失,而變得淡漠,反而是一天天的加深著,所以開始她總是不願意搭理這個吳秀珍,後來吳秀珍看她沒這個意思,也就不提了。


    慢慢地相處了一段時間後,徐秋麗發現吳秀珍人其實不錯,除了有時候熱心有點過頭,對她剛來學校時也給與了不少的幫助,所以她們之間現在相處的比較融洽。


    “是啊,秀珍姐今天沒課了嗎?”徐秋麗微笑著回應道


    “嗯,今天的課完了,等會改了作業,我就回家了。”


    “奧,我也差不多,我把這個批改完了,我也回去了。”


    吳秀珍看了看辦公室沒什麽人,低下身子在徐秋麗耳邊說道


    “秋麗,我給你說個事,我前幾天聽我家那老頭說,有警察來找史礦長。”


    徐秋麗抬起頭看著吳秀珍,她不明白吳秀珍說這個是什麽意思,吳秀珍繼續低聲道


    “秋麗,我這麽一說,你就這麽一聽,別多想,聽說是害死你丈夫的那個張二才在js省被警察抓了,說是流氓加盜竊還有傷害,反正這家夥不是個好人,張二才在監獄裏說他在洪溝害死過人,但是都是史礦長讓他這麽幹的,所以警察來找史礦長了。”


    徐秋麗一下子站了起來,急急地問道


    “你說這個是真的嗎?”


    “你小點聲,這事礦裏好多人都知道了,但是就沒人給你說,你別害我啊,我好心告訴你的,你知道就行了。”吳秀珍急急地說道


    這一刻徐秋麗突然冷靜了下來,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問道


    “秀珍姐,我知道你對我好,我明白的,那現在這事怎麽樣了?”


    “聽別人說,史礦長直接說張二才是因為被他開除了,所以記恨他才這麽汙蔑他的,都是胡說八道,警察到安全科調了你丈夫那起事故的存檔,最後也沒找出什麽證據就走了。”吳秀珍小聲道


    看著坐在那裏一言不發的徐秋麗,吳秀珍繼續道


    “秋麗,有些事情我也是聽他們這麽說的,現在史礦長沒事,你看誰會給你說這些,姐姐我也是看著你一個人帶著孩子可憐,不想你丈夫死的不明不白才說的,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啊。”


    徐秋麗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秀珍姐,你放心,這些沒證據的話,我是不會出去亂說的,更不可能說是你說給我的。”


    “唉!有些事情不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的,你也別想太多,警察都沒找到證據,也隻能說是謠傳了。”吳國珍說完走出了辦公室。


    徐秋麗此時的心裏已經泛起了驚濤駭浪,她放下手中的工作,匆匆地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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