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上了枷鎖,走不快,到中午時隊伍才走了一半路程。


    眼看天突然陰了起來,熟悉道路的護院們拐進了一條岔路,走了幾百米就看到一個殘破的小廟。


    這廟也不知是什麽時候荒廢的,一對大門已經被人拆走,站在廟門口就能看到一座缺了頭的泥塑像和鋪滿地麵的幹草,好在青磚牆麵還算結實,想來常有人在這避雨過夜。


    兩個護院剛在廟周圍撿了兩堆幹柴,秋天的牛毛細雨便下了起來。


    護院老王縮在破廟牆邊的火堆前,不時往火堆裏添幾根幹柴。


    一陣陣冷風帶來雨中的寒意,吹得火堆的火光搖曳,好似下一刻就要熄滅,秋雨冷得讓人心寒。


    “小許,李二的媳婦是不是和你睡過,上個月我可見到她半夜從你家出來。”


    “不要亂說,那是嫂子去我家借……針線,對針線。”小許連忙看了看角落裏的李二才說道。


    “拉倒吧,大半夜地借針線。你還小,不要覺得和女人睡過就是自己得了便宜,這放蕩的人啊從來走腎不能走心。你以為你是她的全部,其實你就是一根棍子,等你以後找個疼你的好老婆就看明白了,還是自己的老婆好。”


    “你不許這麽說嫂子,她是真心對我的,她之所以變得放蕩全都是法術害的。”


    “隻怕她和所有的情郎都是這麽說的吧,你也是運氣好,沒被吸幹,咱們謝府這幾天死的幾個人我聽說都是和她有過一腿的。”老王嗬嗬一笑就不再說什麽。


    這次小許不說話了,他似乎也是剛知道這個消息,臉色一陣青一陣紅。雖然心裏依然不願相信,但想到了幾個死者的慘狀,直感覺下體陣陣發涼。


    杜康注意到,兩個護衛談話時,李二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似乎早已經接受了現實。


    老王在廟裏翻到一個陶罐,就在屋簷下接了雨水洗淨,又接了滿滿一罐擺到了火堆上,等水被煮沸,又在自己懷裏掏出一包茶葉花椒倒進罐中,不過片刻淡淡的茶香就在小廟內飄蕩起來。


    杜康又拿出自己的饢餅分給幾人,將饢餅在火邊烤軟烤香,就著熱茶吃喝起來。


    廟外的雨沒有停的跡象,空氣中又泛起了淡淡的白霧,幾人吃完飯,外麵又傳來一陣人聲。


    “大哥,到了,先在這個小廟避避雨吧,這雨霧天趕路太冒險了。”


    不過片刻,幾個身披蓑衣,頭戴鬥笠的漢子就走了進來。


    領頭的漢子向屋裏拱拱手便道。


    “路遇山雨,行路艱難,需要與諸位在這小廟擠一擠,若有冒犯之處,多多擔待。”


    杜康沒有回應,老王看了杜康一眼便會意連忙說隨意。


    領頭的大漢臉上有一道刀疤,斜斜的左臉劃到右臉,能看出曾經被砍斷過鼻子,他打量了一陣四人,目光重點在戴枷鎖的李二和烤火的杜康身上停留,之後便不著痕跡地移開目光。


    三個漢子走進廟內,占了左側的一角,就拿起腰間的葫蘆開始喝起濃粥,粥裏似乎加入了酒,打開葫蘆蓋便酒香四溢。


    “幾位朋友,相逢就是有緣,這雨今天看著是不會停了,要不要喝一杯我們的酒粥。”


    “不了,我們剛剛吃過。”老王直接代眾人拒絕了這份好意。


    見幾人不喝,漢子也不以為意,又挑起了別的話題,老王也是個善談的,一時便天南海北的聊了起來,氣氛一時活躍了起來,衝淡了兩夥人初見麵的尷尬。


    秋雨一直不停,一股股冷風從大開的廟門吹進,酒足飯飽之後冷風吹得眾人沒了談性,都開始蜷縮在幹草上,烤著火。


    此時廟外再次有人來了。


    不知何時廟外站了一個邋遢的老道士,沒人聽到他接近的腳步聲,正眯著眼睛假寐的杜康下意識的向廟門口看去,就看到他已站在了門口。


    不自覺的手握長刀,杜康向門口喊道。“這位道長,秋雨濕冷,進來避避雨吧。”


    聽到杜康的聲音,廟裏的人才發覺門口站了個人。


    老道士聞言就慢慢挪步進了廟裏,這時才能看清,這老道士一身道袍破破爛爛,花白的胡子由於長時間未打理發黑打結。


    老道士進廟後就找了一塊空地盤膝打坐,這破廟本就不大,兩夥七個人住已不太寬敞,但眾人還是挪動位置離他遠了一些。


    野外遍布危險,能獨身趕路的都不是泛泛之輩,這老道士看著就詭異,眾人不願意招惹他。


    氣氛頓時壓抑起來,但雨一直不停,也無人離開,杜康感應陰神緩緩吸收著靈氣,同時用靈眼關注老道士。


    隻見在色彩斑斕的靈氣海洋中,老道士腹腔內散發著黑紅二色光芒,顯然也是一個修士。


    沉默中的時間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夜幕降臨,那老道還在盤膝打坐,小許和李二已經睡著了,隻有老王還強撐著睡意守夜。


    疤臉大漢起身到屋外撒尿,此時他的一個同伴也跟了出來,在他身邊輕聲道。


    “大哥,這個道士在廟裏,我瘮得慌,還不如白天冒雨趕路呢。”


    疤臉大漢立刻搖搖頭,也壓低聲音說。


    “出門在外,這種事難免的,人就算是成為修士也是一個腦袋兩條腿,被砍了腦袋照樣會死的,但妖怪不同,有些小妖都能硬抗一隊騎兵衝鋒。回去吧,大多數時候人要比妖怪好對付。”


    疤臉大漢抖抖基爾,提起褲子,他的兄弟也跟著撒完尿,一起回到廟裏。


    夜色昏沉,冷風如刀。


    廟裏的火堆不知什麽時候熄滅了,隻剩點點餘燼散發著暗淡的紅光。


    疤臉大漢正在打盹,突然聽到身旁的兄弟發出了輕微的哼哼聲,不由踢了他一腳,小聲說到。


    “老毛病犯了?想女人到城裏給你找一個,別現在自己弄,給老子丟人。”


    大漢的兄弟沒有回應,反而被這一腳踢的翻了個身,趴在地上不再動彈。


    疤臉大漢猛地一個機靈清醒過來,拔出腰間的長刀就一聲大喝“誰人暗害我兄弟。”


    這一聲大喝驚醒了本就睡的不沉的眾人,隻見一道黑影從兄弟的身下竄出,這黑影極為迅捷,一個呼吸就竄出了門外,大漢斬出的長刀根本沒有碰到黑影分毫。


    等眾人手忙腳亂的點燃火把,重新升起火堆,才發現死了不隻一人,一直縮在角落裏的李二也死了。


    將兩具屍體並排放在廟中央,能看到他們的小腹都被咬開了一個破洞,透過洞口隱隱可見內髒被啃食了不少。


    “這似乎是一種小型妖怪,喜食人內髒。”開口的是進廟後就一直在打坐的老道士。


    “道長可認識這妖怪,以這種妖怪的性情他還會回來嗎?”老王見有人認識,連忙開口詢問。


    “既然這妖怪是趁我們睡覺時襲擊我們,想來並不強,隻要我們小心戒備就可以,而且現在雨已經停了,我們六人守到天亮,應該不難。”


    “道長高見。”老王口中這樣恭維道,但心裏卻不以為然。這些猜測自己也想的到,但妖性向來狡詐,這些展現的情報也可能都隻是偽裝。


    老王向杜康看去,隻見他微不可查的搖搖頭,便放下心來。


    杜教頭是修士,昨晚還殺了魏紅霞這個魔頭,早上他跟著去給魏紅霞收屍,那屍體死的老慘了,老王活了大半輩子,就從來沒有見過能把人一刀兩斷的。


    杜康也走到屍體旁,觀察起傷口,冷風將老道士的一縷亂發,吹動的拂過杜康的臉頰,藍色的麵板頓時跳出。


    【姓名】:張癩頭


    【五行妖術】:采五行靈物/煞氣在體內孕育五行童子,與施術者性命相依,五行童子天生就可操控五行,其成長需進食五行靈氣與動物內髒,童子成年後施術者也將獲得操控五行之力。


    等級:已級3sk.


    技能:赤麵童子(一重)


    黑麵童子(一重)


    進階條件:土、木、金靈物/煞氣


    看著五行童子與施術者性命相依的介紹,杜康又開啟靈眼,打量著道士體內隻剩的一團紅光,不由的咧嘴一笑。


    抽身一退,拔刀丟鞘,雙手持刀全力向老道士的背後砍去。


    老道士正在琢磨怎麽繼續忽悠這群人送死,忽聽背後一陣破空聲響起,連忙向前一撲,身形靈敏得不似一個老頭,使得本能將人一刀兩斷的一刀,隻從背後砍斷老道士的脊柱。


    鋒利的刀身,切開衣物、皮膚、肌肉,骨骼,將眼前的阻攔物都一斬而斷。


    老道士落地的時候下半身已經失控,他掙紮的轉身朝著拿刀的杜康一指,一道火紅的光華就從胸口飛出,朝杜康麵門撲去。


    火光隻有小小的一團,但一出現在廟內就掀起了一陣熱浪。


    “殺了他。”杜康一聲大喝,就被火光逼的飛退。


    這轉眼間的變故,隻發生在幾個呼吸間,一頭霧水的疤臉大漢兩人隻是退到角落裏持刀戒備,老王則在火光追逐杜康的時候毫不猶豫抽刀向老道士砍去,小許則是見到老王的動作才持刀跟進。


    這火光能在半空飛行,極為靈敏,好在仍會顧忌杜康的長刀,才能被數次逼退。杜康邊打邊退,引著赤麵童子退出了廟門,


    “童子回來!”


    老道士此時癱在地上,不知從哪裏摸出來一隻短棍正在和老王小許過招,見此連忙大喝。


    但童子好像沒聽到一般,不管不顧的向杜康追來,才追了幾十米,隻聽廟內傳來一聲老道士的哀嚎“天要亡我……”赤麵童子身上的火光便崩潰,從半空中摔落在地。


    此時的杜康已經被燒掉了半邊頭發和眉毛,裸露在外的皮膚被火星燎出了一個個水泡,好在身穿皮甲,燒傷得並不重。


    雖然看著淒慘,但在埋刃法的自愈能力下,想來很快就能恢複,不會長時間影響英俊讀者們的代入感。


    在衣服上撕一塊布,將已死的赤麵童子包起,又打開靈眼一番搜索,竟然發現一團黑色的靈光在廟外幾米處閃爍。


    黑麵童子終究是沒能來得及救主。


    將黑麵童子收起,回到廟內,借著火堆的火光,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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