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定然是在外地聽說了嘯風武館能買法術吧。”店小二笑著給杜康又續了杯茶。


    “這嘯風武館的法術,可不是一般人能學到的。光是外門拿來賣的那十幾門法術,就少則六七百兩,多則一千多兩,這價錢還隻能買到入門的部分,實在是太貴了。”


    小二說著接過另一個夥計遞過的一盤涼拌黃瓜放到杜康桌上,說到一千兩銀子的時候滿是感慨。


    “有那錢做點什麽不好啊,一千多兩都能把這家店鋪盤下來了,嘯風武館放出有錢就能買法術的話就是一個噱頭,當年可是為他們賺了好大的名頭呢。”


    “當年?現在不賣了嗎?”杜康注意到了小二話中的關鍵。


    “現在也賣的,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能砸自己招牌啊。但當年買法術自己練的人,十個裏麵有六個將自己練的入魔了,還是嘯風武館捉的他們。”


    “有錢人也是惜命的,花那麽多錢買四成成功的機會,沒幾個人敢賭的,自然買了的人也就少了。”


    “現在隻有一些逼到絕路的人,才會去試這條路。要我說,身上還有一千兩銀子的人也配叫逼到絕路?有……”


    小二之後的話就扯遠了,杜康也沒有認真再聽,在桌上放了十枚銅板,推開身旁的窗戶,任由冷風夾雜著雪花吹在自己身上。


    就這坐一會兒的工夫,外麵竟然下雪了。


    小二是個有眼裏見的,本想提醒一句這樣會放跑了樓裏的熱氣,但看了看桌上的銅板,最終還是將銅板收到手裏,無聲間退下自己忙活去了。


    法術修習的困難對自己來說不是問題,但嘯風武館的收費也太貴了點,杜康現在的小錢包可無法支撐這樣的高消費。


    他還要給自己搞一副超凡金屬骨架,五行妖童還要成長,用錢的地方很多,要精打細算才能將日記勉強過得下去。


    明天先去看看他們售賣的十幾門法術如何,瞧瞧有沒有適合我學的,價格不貴的就直接買下來,太貴的話就隻能想想辦法了。


    實在不行,就要試試能不能混進他們內部。


    一個勢力的內部價一向都會便宜一點,比如血衣會,它們的法術雖然是以功勳兌換的,但換算成錢的話也遠比外麵便宜。


    而且武館是師徒關係,和幫派的權利結構不同,師父傳弟子法術,應該、可能不會收錢吧?


    在窗邊思緒良多,這邊脆皮烤鴨直接上桌了。


    鴨子是剛烤的,鴨皮酥脆,鴨油醇香,杜康一口鴨肉,一口黃瓜,不過片刻,一隻烤鴨就已下肚。


    此時,一樓的琵琶聲已經停了,高台上換了一個說書人,在講當年風家殺一隻蜈蚣大妖的故事,杜康隻聽了一會就知道這故事是凡人編出來的,滿是對法術的胡思亂想。


    說書人懂個屁的法術。


    起身就要離開,卻在窗口看到了那個彈琵琶的少女走出酒樓。


    此時,她已換了一身厚實的棉衣,將琵琶用布袋包好了抱在懷裏,撐開一把竹傘向遠處走去。


    杜康眼中,那把竹傘散發著淡淡的青光。


    “當真是好運氣啊。”


    ……


    談畫走在狹窄的巷子裏,緊緊抱著懷裏的琵琶,抬腳躲開一灘積雪融化後的血跡。


    頭頂打的傘牢牢護著琵琶,怕它沾染一絲雪花,卻全然不顧自己露出傘的半邊肩膀已經積了淺淺一層雪。


    家門近在眼前,想到家中的母親,她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後廚的王師傅是個好人,說炒菜多了個雞腿,讓我拿回來吃。母親也好久沒有吃雞腿了,我還是帶給母親吧。”


    雖然王師傅說是炒菜剩下的,但她將雞腿夾帶出來的時候心髒一直怦怦直跳,生怕被人發現,連累了王師傅。


    藏在袖子裏的雞腿早就涼了,但母親一向手巧,這雞腿撕成肉絲,足夠和酸菜做一盤菜了。


    她有好多話想和母親說,今天飯館裏來了個公子吃飯,他長的可好看了,要是以後她能嫁給這樣的人就好了。


    還有,酒樓的老板說她彈的好唱得也好,想給她漲工錢,等欠別人的債還的差不多了,她想給自己攢一份嫁妝,也嫁一個那樣好看的人。


    懷著這樣的小心思,終於走到自家的門前,卻看到房門虛掩著。


    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推門而入,一個熟悉的身影被一根麻繩掛在房梁上晃蕩,母親那張滿臉愁苦的臉被麻繩勒得青紫,大張的嘴巴和吐出的舌頭讓她的臉上滿是定格的猙獰痛苦。


    談畫隻覺得懷裏一鬆,緊抱的琵琶摔落在地,她急忙跑上前去,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使勁托著母親的雙腿,想把她救下來。


    “沒用的,人掛上去一個時辰了,都涼透了。”


    談畫這才發覺身旁有人,一個麵色黝黑的中年男人坐在自家床上,正在抽著旱煙,連忙開口求救。


    “吳管事,你快來幫幫忙啊,我娘還有救的,你幫忙把她救下來,我家欠你的錢很快會還清的,絕對不會拖欠。”


    “你怎麽還,你那死鬼老爹在我們賭坊可是欠了一百零八兩銀子,他自己在河裏淹死了倒是輕鬆,但就憑你在酒樓裏唱唱曲掙得那點銅板,這輩子都還不清的。”


    男人將抽完的一鍋旱煙在床沿磕了磕,將煙灰倒出,走到談畫身旁,用發燙的煙鍋挑起她的下巴,這張梨花帶雨的俏臉當真是惹人心動。


    “不過,你的相貌不錯,要是去青樓裏唱曲,興許能很快還清。”


    見滿臉淚痕的談畫將旱煙杆撥到一旁,吳管事也不惱,繼續說道。


    “我剛才我的你的老娘好好談了談,結果她一時想不開上吊了,你說這事鬧的。本來是兩全其美的好事,我能收回賭坊的欠債,你們日子也能好過一點,這讓她鬧的,我成了壞人似的。”


    談畫感受著懷裏早已冰涼的屍體,心中漸漸絕望,鬆開抱著母親的手說道。


    “我娘今早還和我說,要我早點回來吃飯,她竟然隻被你說幾句就上吊了?”


    灶台上,飯才做了一半,談畫不信自己的母親會自殺,一定是眼前這個人殺了她的母親,如今竟然還想將她賣到青樓。


    她知道自己要忍耐,反抗也不過是被強行賣進青樓,但心中的憤怒讓她無法理智,手中的發簪就要向前刺出。


    此刻,一道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想要報仇嗎?和我做個交易,我可以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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