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擠入了大量的流民,一時間使繁華的京城更擁擠了。


    好在,袁令超盛佩君花錢修建了幾個大棚,方便流民居住,慈恩堂也擴建好幾處了,婦孺有了立身之地。


    京城多了這些流民,一些雜活也有人幹了,地方的雪災因延昌帝與地方官員的眾誌成城下,終於有驚無險地度過此次大災。


    袁令超每日施粥行醫,贏得了廣泛的民心與愛戴,也為大家爭取到了一定的支持。


    ——雪災波及範圍很廣,一旦處理不慎,流民要鬧,到時候延昌帝得寢食難安了。


    對於此事,延昌帝很感激袁令超的挺身而出,用市價賣糧食,並在京城幫忙妥善安置流民,其功足以垂範後世。


    於是,延昌帝下旨賞賜了袁令超一大批的綾羅綢緞、金銀珠寶,順帶也給袁令超升了俸祿,日後袁令超手頭的錢也能更多一點了。


    比起那虛無縹緲的虛名加賞,還不如送錢來得實際。


    這是袁令超的態度,延昌帝特意購入慈恩堂送去功德千秋的屏風,以作獎賞。有了這個屏風,慈恩堂聲名大噪不必多說,以後也無需被人質疑慈恩堂的水準了。


    慈恩堂收留了那麽多的孤兒,一開始也不是沒有人非議的,隻不過這群孤兒後麵幫著袁令超做了不少實事,使流民情緒迅速安穩下來,這才使這群人閉上了嘴巴。


    延昌帝此次也未漏了慈恩堂孤兒的獎賞,每個人都賞了金銀,也有給糧食種子的,等來年開春就能播種了。當然,也有的賞了一些糧食飯菜,畢竟這次孤兒也是節衣縮食救濟流民,並不富裕。


    這樣一來,結局皆大歡喜。


    有了這筆錢,這些小孩子總算是有了做更多事的資本了,他們與袁令超商量將一部分錢投入明德學堂裏,另一部分最好存儲起來,方便將來謀生。


    明德學堂的開學紅紅火火,柯學冰柯學瑩柯學嘉三姐妹坐鎮,成王妃做明德學堂的主要掌院,魯皇後則是將她宮裏的一批嬤嬤送到明德學堂,助袁令超一臂之力。


    有了宮裏的嬤嬤,袁令超就輕鬆多了,有人管著,也有人慕名來明德學堂教書的,大名鼎鼎的莫大家就來了。


    莫大家德高望重,京城閨秀仰慕崇拜的對象,天下女子的楷模,肯來明德學堂,多的是人捧場。


    明德學堂的學生人數也是因此越來越多,袁令超與盛佩君都商量著要不要擴建了,突發的雪災就使袁令超停住了腳步。


    安頓完流民,袁令超也是功成身退了。


    這批難民有的可以回家了,特意到袁令超跟前道別道謝,也有的選擇紮根京城,好好生活,更有的要留在慈恩堂幫忙,這部分人大多數是失去親人的人了,無依無靠,想走也走不遠。


    袁令超給予了他們豐厚的待遇,衣食住行全都和慈恩堂原來的人一樣。


    慈恩堂愈發得人尊敬了。


    袁令超漂亮地安頓完雪災難民,朝野上下莫不對袁令超頂禮膜拜。


    特別是袁喚,驕傲的神情溢於言表。有袁令超帶頭在京城控製市價,不至於讓奸商坐地起價勒索百姓,而且也是她出頭安置流民,使朝廷免去後顧之憂。


    各地的送發糧食也是袁令超勞心勞力,請了專門的人幫忙照看,找了地保論鬥米給百姓分發,記錄在冊,以免有人冒領。有盛佩君帶頭,哪敢有幾人敢頂風作案


    錯領的補發,冒領的直接點出,保障了百姓的基本需求。


    以前對袁令超再有意見的腐儒,這一回是無話可說了。


    袁令超對隨即而來的讚美淡然處之,今天是歌頌,明天就是謾罵了,是罵是誇,她都無所謂。


    袁令超在京城的所作所為,連帶著書信被遠在申州的何之商了解到了。


    他一笑,果然是他欣賞的女子,做出的事情一頂一的有氣魄。


    有擔當,也有充分的才幹,他能和這樣的人相識,是最幸運的一件事。


    “何大人,外麵有人求見,說是您的外家。”


    一個辦事的小吏進了衙門,對何之商稟報了此事。


    因何之商是回家探親,當地官員非常給麵子地給予了禮數上的周全,甚至是把專門的衙門都讓給何之商辦事了。


    沒辦法,何之商是代天子巡視地方,若有古怪,絕對會被何之商記一本。


    何之商這些天也很忙碌,一方麵是梳理賬本,另一方麵是清理當地的冤假錯案、疑難問題。


    官吏們或多或少因種種緣故,把一些陳年舊案擱置一邊,逝者無法安息,生者悲痛。


    何之商到申州後,著力處理這種舊案,短短數周之內就破獲了數樁大案,贏得了百姓的口碑。重新安葬了逝者,也撥款救濟了那些生活困難的受害者親屬,再度讓百姓感歎何大人就是不一樣。


    何之商不單是破案快速,整理賬本也有自己的獨門絕活,很快就把當地貪汙的賬目理清了,也順道摸清楚了幾個地方的財政。


    真可謂是金子發光,勢不可擋。


    忙活了這麽久,何之商都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半去忙,官吏忽然說的外家,何之商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還覺得是騙子上門了。


    “告訴他們,我沒有外家,不見。”


    何之商繼續埋首堆積如山的公文與賬本。


    官吏得了答複,過去一回,孰知那個自稱外家的人頓時間對官吏破口大罵:“你們這群當官的是不是整天遊手好閑不幹正經事啊我們可是何大人的親外家,我是他的舅母,你居然說他不見我們,肯定是你們沒有和何大人說明白,對不對”


    劈頭蓋臉一頓罵,把官吏罵懵了。


    官吏急忙解釋,“不是的,我根本就沒有瞞報何大人,何大人的確是說了不想見你們。”


    “不可能的!”那個自稱舅母的人身後跳出一個青年人,指著小吏的鼻子指指點點,“何大人是何等的善人,他咋不願見我們這些天他接見了那麽多鄉民,我們可是他的親人,為什麽不見不是你在挑撥離間,還能是什麽”


    一男一女,那嗓門之大差不多要把別人吸引過來了。


    官吏對這陣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


    “吵什麽這裏是衙門,何大人正在辦差,誰敢喧嘩”


    主簿走了出來,大聲嗬斥了在場的人。


    何之商的威嚴無人敢冒犯,這群自認親戚的,也不敢得罪狠了。


    “官爺,就求求你,讓我們見見何大人吧,我們跟他是一家人。”


    一開始就罵人的婦人神色諂媚地對主簿說道。


    他們千裏迢迢來找何之商,那可是要認親的,若把人得罪光了,誰理他們啊


    一想到家中的狀況,婦人更加深了自己一定一定要與何之商見麵的念頭。


    “何大人有言在先,他不見的人一定不見,不管是誰,剛剛這個小吏去報告時,何大人明確答複不見你們,他說他自己沒有外家,你們可以走了。”


    主簿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這幫來找何之商的所謂親戚。


    何之商的父母走得早,關係最近的就是他的伯父伯母,這群人無事不登三寶殿,莫名其妙來找何之商,鐵定是要求辦事的。


    一聽主簿這麽說,婦人連連搖頭,“不可能的,我是他的舅母啊,他娘是公爹的小女兒,我們是血濃於水的親人,沒有撒謊。”


    他們敢來找何之商,功課也是做足了。


    當年何之商的母親商蕎不管不顧地就要與家中做長工的一個仆人何必良在一起,惹怒了商蕎父親商擇,商擇也算是八品小吏了,女兒明明能門當戶對的當官太太,偏偏自輕自賤選擇了一個仆人,商擇一氣之下,就把商蕎趕走了,也不承認自己有這個丟人現眼的女兒。


    何必良與商蕎在京城待不下去,遠走高飛,後在何必良老家申州紮根,生活了下來。


    何必良家道中落,積蓄甚少,就連地也被賣來補充生活所需,商蕎是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為了彼此的未來,兩夫妻試著做一些小本生意,或種田耕地,或走街串巷賣點小玩意,亦或者跟著一些老工匠做手藝活,夫妻二人不說是多麽甜蜜,卻也知足常樂。


    何必良也是在與商蕎成親後不久有了何之商,他的出生讓生活艱苦的兩夫妻感到幸福,才把二人之姓冠在何之商的名字裏。


    由於長年累月的操勞,商蕎在何之商出生沒幾年就病逝了,何必良大概是傷心過度,前後腳也走了。


    就留下何之商一個小孩子跟著伯父伯母生活。


    商家的人對商蕎的情況采取了閉口不談,許多人壓根不知道商擇有一個女兒叫商蕎,若非商擇從進士榜單裏看見了何之商的大名,並在街上見到了何之商,也不會主動想起商蕎。


    商蕎已逝,商擇也老了,對過去也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麵對女兒唯一的骨肉,他已經後悔了。


    女兒年紀輕輕走了,是他的錯,可是,何必良這小子勾引走了他的女兒,他不可能原諒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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