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遠聽到謝豔兒的問話,輕笑一聲打趣的說道:“你緊張個什麽勁,我還能把他怎麽樣!等我把他意識帶回,也就剩下記憶泡影了,你還能在這陪他不成。”


    道遠又看了看在那嬌怒的謝豔兒,接著說道:“放心吧,聽他在這叨叨心煩,總歸要篡改他的記憶,讓他現在有沒有意識,不都一樣嗎。定住他,耳根還能清淨點,也省的他老說話,別再累著了,不是!”


    謝豔兒聽到道遠言語,一跺玉足,氣道:“你!你這是什麽歪理,你這麽做,影響到他記憶恢複怎麽辦!”


    道遠嘴角一扯,看到謝豔兒那樣子就想笑:“我做事自有分寸,既然敢做,就會保他太平。”


    道遠說完,看了下謝豔兒身後的佛像,繼續說道“再說了,就算出了事,不還有你身後之人嗎!”


    謝豔兒下意識的往後看了一眼,看到佛像一驚,掩飾了一下,扭頭對著道遠說道:“我聽不懂你說什麽!我身後哪有什麽人!”


    道遠嗬嗬一笑:“美女,別緊張,放鬆點!貌似你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問題,這樣可是有點不禮貌啊!”


    “什麽問題。”謝豔兒杏眼一瞪,疑惑問道。


    “我很好奇,你一個人魂哪來的能力,讓你念頭回到他的記憶空間來的!姑娘閑來無事,可否為我解惑一下!”道遠看著謝豔兒,目光似是越過了她,投向身後的佛像,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謝豔兒略顯慌張的說道。


    道遠嗬嗬一笑道:“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能有失君子風度,自是不會強迫你。可是我感覺,會有人想說點什麽的。”


    道遠說著,左手掌向前一伸,一道光圈出現,謝豔兒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被撕扯過去,右掌如刀,一道靈氣風刃又向她攻去,這若是打在身上,少不了一個斷肢殘臂!


    “叮當”一聲,風刃打在謝豔兒身上,確切的說是她身上浮現的一層光幕上。


    就在風刃即將打在謝豔兒身上的時候,身後那大佛像,佛口微張,梵音繚繞,化作一個個光點附在她身上,止住前行的身子,也擋住了道遠的攻擊!


    謝豔兒驚魂未定,道遠暗道果然,然後看著大佛說道:“終於舍得出手了嗎?不知道一個大佛,一個人魂,怎麽會有所交際,到底是個什麽關係!”


    “何苦哀哉!我這女兒從無害人之心,也無傷人之念,道友何故苦苦相逼!”那大佛嘴張,謝豔兒嘴中傳出話語,已不是女聲,正是佛言輕語,渾厚莊重。


    聽到那大佛之言,道遠心中突地一驚,沒想到這二者關係竟是如此深的淵源。


    “傳言西方淨土四大皆空,紅塵看破,不知大佛怎來的凡魂之女。”道遠望著眼前籠罩在光暈中的謝豔兒說道。


    “我教所言,傳之甚廣,多有凡界信徒理解荒謬。教之四大,非酒色財氣,而是地水火風,宇宙自然之真理。色戒,非無性斷世界之根本,隻是願收己心,克製無休止的欲望,不墮落成欲念的傀儡。紅塵多煩憂,看清如是觀自在,不藏墮垢沉心間,方能明白萬物之真相,而非皮表齷齪!”佛言緩緩,在道遠耳邊響起,那大佛既已張口,索性多說幾句。


    “啪啪啪!”道遠鼓起掌來,點點頭,非常認真的說道:“不明覺厲!”


    “如果我感覺沒錯,你本尊修為境界應是比我還高兩籌,就算育有後代也不應該是凡魂啊,難道是幹女兒!”


    “道友說笑了,我本就是凡軀身死,凡魂成佛,我這女兒是凡軀所育,正是凡魂當值。”


    道遠聽後又是驚訝,都說人死如燈滅,這凡魂成就佛位可是難之又難。


    道遠在與地藏王論道之時,也曾有所耳聞,西方淨土中,凡軀冥魂立而成佛的可是巴掌可數!


    “敢問是哪位大佛當前?”道遠恭敬道,這凡軀冥魂成就佛位的,都是得到天道認可,並非西方二聖加持而來,非與天地主角,有所貢獻的可當不得佛位反噬。


    “謝豔兒”張口說道:“道友可曾聽聞過五胡亂華!”


    道遠皺眉說道:“自然聽說過!


    那時候人族國家分裂,正值空虛,民生凋敝,人族的力量迅速衰退,華夏大傷。有五大魔侍掌控的蠱奴趁機起兵,侵擾華夏聖地中原,中原大亂。在百餘年間,對當時實力受損的人族,殘忍的屠殺,分而食之,戲稱兩角羊!“中原陸沉”、“中原淪陷”等,這一時期,人族聖庭之人普遍認為是人族的一場災難,稱之為黑色惡夢。”


    “道友那可知曉祖逖,正是我這佛身前世。空有一腔熱血報族恩,最終落得排擠身消,隻剩殘魂飄蕩。似是冥冥之中定數已成,我那魂魄被接引到了西方淨土的功德金池,得九品金蓮溫養,鑄就金身,雖為了西方淨土的三和佛,我始終是人族出身,自不會忘人族之根本,做出有傷道痕之事。”


    道遠雖望不清三和佛表情,聽他話語,卻感覺誠心。


    “曾聞祖逖之名,當為真英雄,未曾一見甚是遺憾,沒想到你卻是另有機緣,三和!好個三和!天和、地和、人和,已是超脫於我,步入準聖之列!真是滄海桑田,道化無常!”


    三和佛祖逖,聽完卻是嗬嗬一笑道:“道友切勿說笑,我觀你根基沉穩,現已步入大羅後期,當有一個契機,定會一飛衝天,成就絕非我可比。我之境界,天賜九品金蓮鑄就佛位,已是定數。成於此,敗於此,非有混沌之物已為死數,可不似道友逍遙變化。”


    三和佛說完又是深看了道遠一眼,言語肯定的說道:“道友定是來自靈界,這凡界有你這般境界的,可是少有存在的呀!”


    道遠默默無言,算是默認。


    “不知道道友是靈界,哪一位仙尊?”


    道遠淡淡言道:“道號混元。”


    三和佛聽後,眉心一縮,好生熟悉,隻是近在嘴邊,卻一時想不起來了!


    三和佛隻得非常尷尬的道了聲:“久仰久仰!”久仰個什麽他也不知道。


    道遠嘴角上揚,略一微笑也不點破。


    “隻是聽聞你有一子,未曾跳出輪回,卻未聽聞你還有一女存在?”道遠奇道。


    三和佛思索一下,歎了口氣說道:“那時仇家太多,女子不易,不慎落入敵手,命運常是淒慘。我這女兒從小就未曾外傳,更是隨了她母親姓氏。人算不知天定,千嗬萬護還是未曾逃脫情字的傷。”


    佛亦有情,隻是未到傷心處!聽三和佛言語,道遠隻覺眼前一抹金光,身前的佛像金身,眼眸眨眼間,一顆碩大清淚落下,還未落地化作清氣消散。


    三和佛又是歎息一聲,看了眼文彪才緩緩說道:“女兒苦苦哀求下,實在不忍她傷心,我才冒忌諱,暗度陳倉劫了那負心漢的魂魄,廢了翻手腳施了這魂咒,還托地藏王菩薩在地府活動了下關係,才保得他萬載轉世為人!”


    三和佛似是不願提起那過往,一筆帶過,卻是未提起文彪這原世如何負心。


    “千防萬防還是讓那蠱奴鑽了空子,該我這小女命苦,禍不單行,中了他們的“弱水魂牽”,這毒道友也應該有所了解吧。”


    道遠點點頭,魔人的這毒他也有所了解,上次大戰也曾出現過:“這毒我也聽說過,中毒者會對自己在意的人、難忘的事更加深刻,魂牽夢繞。在越來越深刻地思念中,又能清晰地感覺自己肉身腐爛、魂魄被腐蝕掉的痛苦。”


    道遠看了眼那朦朧中的三和佛,想了想又說道:“這毒會使被施毒者,在這痛苦和遺憾中九九八十一天才會自然死亡,最後煙消雲散,就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臨死前這毒還會再次爆發,稍有不慎身邊的人便會中招!也隻有造化道尊的‘冼靈沾’可以不費精力的解除。其他手段也能化解,多多少少都會遺留一些難以根除的缺陷!”


    三和佛金身佛光一顫,喧一聲佛號,穩固,又緩緩說道:“是啊,小女那時候幸虧我心有預警,發現的早,隻腐蝕了她肉身,保全了魂魄。可是那時去求造化道尊的‘冼靈沾’也是來不及了!隻能聯合幾位佛尊施展‘佛度吽塵’抑製了毒素,所剩魂魄也是難以重塑肉身,就算投胎輪回也是無望。最後還是我教準提聖人出手,才去除了那毒素,更是拿出了先天靈根苦竹伴生的苦竹玉根,小女魂魄才有了棲身之所!”


    道遠聽到苦竹玉根,眼前一亮雙眼放光,這可是好東西啊!那西方聖人摳搜的,沒想到還舍得拿出這等寶物,看來這三和佛在那西方淨土地位也是不低!有機會倒是要同地藏王打聽一二。


    世間十三先天靈根,每一個都有一件伴生靈寶,和先天靈根一樣世間僅此一件。道遠使用的楊柳心就是揚眉道尊本體綠柳的伴生靈寶,可以施展空間能力,隻是有諸多限製。


    道遠知道苦竹玉根正是先天靈寶苦竹的伴生靈寶,也有頗多能力:自主吸收周圍靈力,衍生生機;困人六識,雖不如準提聖人的六根清淨竹,卻也是不容小視;逆轉魂生,正是能把謝豔兒魂魄保存的能力,魂入玉中可就是真的與道同存,除非誰能抵住破壞先天靈根的業力,不然真就是不死不滅的存在,隻是自由頗受限製!


    道遠腦海中靈光一閃,看著三和佛問道:“既然這文彪原世負心與你女兒,你施這魂咒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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