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是回憶,對全篇挺重要的,不能刪去,不過有點兒枯燥,覺得繁瑣的可以直接從第二章起手,不影響觀感。溫馨提示:本文屬於慢熱,人物一個一個的蹦出來,整個高一都在鋪墊一個大的。高二之後就精彩多了。)


    上高中之前,艾學習活得很天真。


    小學一年級,艾學習每天用自己的午飯錢買一張貼畫,而這也僅僅是為了逗班上女生的開心,末了大方送出,代價則是中午沒錢買菜,好在悄悄帶了外公親自兌的辣椒油,就著白米飯還是能勉強吃一吃。當然這段經曆也成為了艾學習個頭上不去的最佳借口。


    小學二年級,艾學習開始打乒乓球,奈何球技有限,於是拜了班上最厲害的一個人為師,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學習最開始也是這麽想的,然而無情的轉學扼殺了他的信念。


    小學三年級,艾學習開始變得毛躁起來,寫得一手漂亮的好字就此成為曆史。其中作業量的增加讓他變得煩惱,好在他學會了自己給自己釋壓,而釋壓的結果則是每天放學後被班主任留下來蹲馬步。


    艾學習的天真有一半的功勞在於他沒有從小玩到大的夥伴,雖然家裏有一個小一歲的妹妹,然而這算嗎?這顯然不算。兄妹兩如果年齡相差很大,那沒有問題。艾學習還是願意成為妹控的,然而兄妹兩相差一歲,隨著年齡的長大,再加上遇事不得不謙讓妹妹的傳統讓艾學習與艾小梅從小就不對付。


    艾學習讀過三個小學,總是剛和班上的同學建立了淺淺的情感然後就不得不麵臨老死不相往來的尷尬局麵。之所以加上尷尬兩字,純粹就是中國人自古以來的熱情心作祟。明知此生基本不會有可能再遇的告別也會興高采烈的說:“抽空回來找我們耍哈。”


    “沒有問題。”離開者也是興高采烈的回答道。


    在第二個小學之後艾學習有了qq這個強大軟件,但是現實教會他時間能衝淡一切,包括感情。就像五歲那年,艾學習的四舅失蹤,艾學習的外公外婆得知這個消息後傷心欲絕,一連幾天都是以淚洗麵。五歲的艾學習對失蹤兩字沒有什麽概念,當時的他跟著長輩一起緬懷四舅,這個教會他紮馬步,這個每年和他待在一起的時間比父母還多的男人。


    漸漸的,艾學習開始傷心了,因為他開始理解失蹤這個詞的意思,父母和他待在一起的時間也超過了四舅。但是很快,艾學習又開心了,因為四舅對於他的記憶不再是全部了。


    艾學習從小跟著外公外婆長大,從記事起到三年級止。之後就跟著他的父母開始在城裏顛沛流離。


    他的媽媽姓侯,是個利落的手藝人。年輕時當過護士,之後跑去上海打拚,結果邂逅了艾學習的爸爸。於是屬鼠的重慶市侯女士與屬牛的貴州省艾先生有了屬虎的艾學習和屬兔的艾小梅。


    艾媽媽擔心從農村來到城市的艾學習跟不上這裏的學習進度特意給艾學習留了一級,並且辭去工作租了一間三十平米的房間開理發店。


    當然第一個客人還是猶豫了很久才進來,艾媽媽有些猶豫:“師傅今天著急理發,要不試一試對麵街邊的那一家?”


    “沒事,大妹子。一看你就是第一次給人理發吧,凡事都有第一次,來吧。”


    重慶人一貫的熱情似火,艾媽媽也有一些火辣辣的性格,聽到這句話直接就上手了,此後這位大叔成了常客。


    艾學習的爸爸毫無疑問的姓艾,高中出來後就走南闖北的打拚。艾爸爸去過廣東,闖過上海。但是男人嘛,在一生中總會遇見一個讓人怦然心動的女孩,哪怕最後女孩兒都會變成大媽。


    艾爸爸跟著艾媽媽回到了艾媽媽的故鄉,此後便紮根在重慶。


    在艾學習看來,艾爸爸哪裏都好,就有一點不好,總是喜歡黏著艾學習。這讓假裝做作業的艾學習苦不堪言。


    艾學習從小就喜歡讀書,因為他喜歡看故事。做語文卷子先看後麵的閱讀文章,領書後先翻完語文書上所有的文章,數學書先看後麵的科學家趣事。而這個良好的習慣得益於從小家中書籍的缺乏以及艾學習的無聊,一本孫子兵法與三十六計都能看個幾遍。


    但是艾學習的語文不算好,有時候他經常不得要領。為什麽窗外下雨就代表作者此時心情很悲傷,就不能是開心嗎?他問過老師,然後語文老師指著答案語重心長的告訴艾學習:“這個是標準答案,你可以有不同的理解,但是你在考試的時候要跟改卷老師一個理解。”


    寫作文對於艾學習來說也是一大難事,每次拿起鋼筆寫作文剛寫到興頭上就發現寫滿了,然而故事才開始呢。


    當然艾學習的數學不錯,拿一百分靠他答題別太快,九十幾則是常態。至於英語嘛,就跳過不說了。


    來到城裏後,艾學習要麵對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每天做完作業後他該做什麽了。往常他都是和妹妹表弟一起玩,而現在就剩下妹妹艾小梅,但是終歸是男女有別,玩不到一起去。


    好在艾媽媽未卜先知,拿出了象棋棋盤,在初入城市的這段時間裏,艾學習跟著艾媽媽學會了象棋,跳棋,軍旗,五子棋等等。


    在此期間他結交了周圍店鋪的小孩,每天上下學一起打打鬧鬧,跟著他們艾學習又學會了打台球。


    小孩熟識以後的好處就是不在感覺孤單,自此艾學習除了每天陪艾媽媽殺上幾局外,其他的時間便是和那些店鋪的小孩一起玩。有時候艾媽媽還會帶著艾學習去光盤店裏租借艾學習喜歡看的光盤,隻要當天把艾媽媽在棋盤上殺的個丟盔棄甲,艾學習就可以叫上他的小夥伴們晚上一起在理發店裏看光盤。


    然而好景不長,在艾學習五年級的時候,艾媽媽和艾爸爸掏出所有的積蓄和家裏親戚一起開了一個廠房,地點離艾學習上學的地方很遠。毫無疑問,艾學習開始讀他的第三個小學了。


    在第三個小學艾學習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無它,照片爾。


    “來來來,這個小朋友別緊張,放輕鬆點。”攝影師循循善誘。


    放鬆的艾學習領到了他的小學畢業照,紅底綠衣,領口敞開還帶有一絲不羈放蕩。過度放鬆導致斜遛的肩膀配上吐出的舌頭讓艾學習難過了幾天。


    “沒事沒事,這隻是小學畢業照。很多場合上都用不著的。”艾爸爸安慰艾學習,覺得力度不夠,又說:“這不是畢業成績要出來了嘛,到時候給爸爸一個驚喜哦。”


    成績出來了,喜迎四個八的艾學習又難過了幾天。


    小學是七年,隻有三年的初中生涯在艾學習看來並不漫長。


    作為一名新時代的初中生,艾學習住校了,也擁有了人生的第一部手機。艾小梅很興奮,拿著艾學習的手機熟練的進入小說網站。借此艾學習學會了如何用手機看小說,這對於從小就對閱讀有興趣的艾學習來說可謂如虎添翼。


    “老漢兒,給我手機充個話費唄?”艾學習說的扭扭捏捏,這該死的移動。沒流量了都不說一句。查了一下賬單,1mb的流量竟然要十塊多。


    初中的三年看似漫長實則短暫,逐漸長大的艾學習漸漸懂得了什麽叫做多愁善感。以前小,三年就是艾學習的一半生命時間,而現在,五分之一而已。


    “你接下來怎麽個打算?”艾學習問他關係最好的一個朋友。


    朋友扔掉手中的龍鳳呈祥,老氣橫秋的說道:“我要跟爸媽他們去北京了,去那邊打拚一下。讀書我確實不是這塊料,老三,我們哥兒幾個看你了。”


    “邱xx,你幹撒子。扔掉的煙頭給我撿起來,這裏是學校,就算現在中考完了,隻要你沒有拿到畢業證,你就歸我管。”剛下車的班主任罵罵咧咧道。


    朋友神情尷尬,艾學習表示理解。告別從此之後再也沒有見過的朋友,拉著行李箱,他走出了校門,緩緩的離開一如當初緩緩的進來。


    沒由頭的,艾學習憂愁了,心裏空蕩蕩的。


    “還是沒有習慣啊,都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可是我就壓根沒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機會啊。”艾學習覺得不夠解氣,又罵了一句:“這該死的時間。”


    於是,艾學習的高中生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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