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槍?


    長穀川現在在生命的危急關頭,西九條就追在自己後麵,所以他什麽都顧不上想,直接衝上彩虹橋,然後抄起手槍。


    飛快檢查了一下手槍沒有問題,裏麵有三顆子彈,然後轉過身來。


    西九條追著追著看到前方的長穀川忽然停[連城]了下來。


    “怎麽不跑了?”


    “沒必要再跑了,或許我們可以再談談。”長穀川喘著氣說道。


    “我跟主辦方沒什麽好談的,你想要所有人的命,而我隻能選擇殺掉你。”西九條戲虐的看著對方,現在他們距離差不多五米,所以西九條很有信心自己能夠在20秒內殺掉長穀川。


    “沒有緩和的餘地?我可以讓你活著走出去。”


    “嗬嗬。”


    長穀川聽到對方的毫無轉圜的冷哼,心中歎了口氣。


    自己花了十五年的時間從一個殺人犯轉變成大偵探,結果現在,僅僅是因為這一場聚會。


    就要重操舊業。


    這是西九條已經衝了上去,她是霓虹首屈一指的女空手道大師,雖然做不到動漫中的那樣,但是戰鬥力已經高出了絕大多數的人。


    對於這一點,悠哉悠哉躲在遠處觀望著這裏的鹿島明完全可以認證。


    隻是現在。


    時代變了啊。


    五米之內,拳腳牛逼,但是五米之外,還是槍更牛逼,但前提是開槍的人不拉胯。


    而長穀川顯然不是那種回拉胯的人!


    砰!


    隨著一聲巨響響徹玫瑰莊園上空,西九條應聲失去力氣隨著慣性衝到長穀川腳下。


    但是西九條並沒有死,因為這一槍打在了大腿上。


    西九條掙紮著順勢抓住長穀川的腳踝,但腿上的劇痛讓她僅僅是把長穀川拉了一個踉蹌。


    沒摔倒。


    “砰!”


    又是一聲槍。


    身穿熱裝的西九條的某基本上平行於心髒的位置又中了一槍。


    子彈斜著將心髒貫穿,血液再次噴灑而出。


    其實不管是一個人心髒中槍還是動脈中槍,腦組織都不會第一時間死亡,所以在西九條繼續苟延殘喘著想要反抗一下的時候。


    第三聲槍響。


    完全具備充分瞄準時間的長穀川,將最後一顆子彈送入了西九條的大腦。


    三個莊園修花匠,彩虹橋上捉迷藏;


    驟然一聲驚天響,三個隻剩兩。


    長穀川心中忽然響起這一句童謠。


    忽然,他看向玫瑰莊園黑暗的深處:“這也在你的計劃之中嗎?鹿島明。”


    可惜鹿島明並不會出來回答他。


    ......


    與此同時,午夜十二點的鍾聲敲響。


    十二點了。


    該休息了。


    鹿島明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就這麽天為被地當床,披戴著星月美美的睡了。


    畢竟按照童謠,明天才到故事的大結局。


    而這一份安逸則完全不屬於另外兩個人。


    長穀川在殺人之後,迅速冷靜下來,簡單的將現場處理了一下,然後迅速離開。


    先回去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澡,處理掉自己的衣服,手槍則是擦掉指紋,然後用一整夜的時間,尋找著播音員,順便把手槍處理掉。


    但是尋找未果。


    而播音員也就在玫瑰莊園的某個角落苟了一夜。


    她不知道剛才是誰死了。


    但她知道隻要過去今晚就好了。


    明天。


    明天社長就會派人來接自己。


    到時候自己做個雙麵間諜,雖然危險,但自己也將會隱藏的更深,隻要處理得當,就相當於自己上了兩份保險。


    於是這一夜,狼人沒有再睜開眼。


    幸存者無人死亡。


    天色亮起,長穀川雙目赤紅,混身狼狽不堪。


    八點到十點的交易並沒有進行。


    到現在交易對他來說已經並沒有什麽重要了。


    他想要找到播音員。


    而且他也不知道鹿島明現在到底在哪裏,也不敢猜測對方究竟會不會對自己手下留情。


    畢竟一直以來,自己可是對他威脅最大的。


    如果自己活著回去,鹿島明的所作所為就會全麵曝光。


    還有兩個小時就結束了。


    但是童謠還沒有完成。


    曬死烤死又是什麽樣的死法?


    現在的太陽確實很大,也很熱。


    但那樣的死法,長穀川也想不出來。


    忽然他聽到了左前方傳來一聲響動。


    神經緊繃的長穀川頓時看過去,本以為是播音員,可實際上隻有一隻長(chang)毛黑貓。


    黑貓跑了兩步,然後發現對方並沒有追自己,也停下來用兩隻藍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長穀川。


    “喵~”黑貓娘們唧唧的叫了一聲。


    長穀川神色慢慢放鬆下來,臉上擠出一絲微笑:“咪咪咪,過來。”


    一邊說著一邊半蹲著慢慢走過去。


    可是黑貓發現對方靠近,又一轉眼跑掉了。


    長穀川站起身來,歎了口氣,下一個死的或許就是自己吧。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但是在一個新心存絕望的人看來,這就是百分百。


    長穀川看了一眼四周,除了玫瑰花,什麽都沒有。


    泥土、花瓣,陽光。


    像極了這十五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那個場景。


    可惜......


    美麗的花海此時再看充滿了悲情的味道。


    “長穀川!”忽然他聽到一個女聲傳來。


    抬頭看了看,忽然,他看到前麵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焦急的向他跑來。


    “杏子......是你嗎?”


    可是杏子並沒有說話,跑過來之後直接抱住了他。


    是夢嗎?


    “杏子,對不起,我當時真的隻是不小心。”


    “你在說什麽?”


    “杏子,我好想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隻是為了讓你解脫。”


    “杏子......為什麽,你腰間......有一把刀?”


    “杏子......你......你不是杏子!你居然敢冒充杏子!”


    “去死去死去死!”


    匕首在長穀川懷中人的身上進進出出,獻血噴灑出一波又一波。


    倒下的播音員滿眼都是不可置信,她是來找長穀川的,可對方忽然張開雙臂,播音員下意識的就抱住對方。


    在她看來這或許是可靠的信號。


    匕首是她之前從白雪久屍體那裏拿走的,為了防身。


    可是沒想到長穀川忽然發瘋。


    當溫熱的血液,濺射在長穀川的身上。


    他醒了。


    看著懷裏已經成為一個血人的播音員。


    “或許犯錯......真的隻有一次和無數次吧......”


    長穀川喃喃道。


    “是啊,人生中有很多條路,當你走上某一條,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長穀川記得這個聲音,是鹿島明。


    “可我一直都在走我認為正確的路。”長穀川已經無力再去反抗了,隻是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說道。


    “巧了,我也是。”鹿島明點點頭。


    “你到底是誰?”


    鹿島明許久沒有回答,就當長穀川準備轉頭的時候,忽然腦袋上傳來一聲巨痛。,然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一棒子敲暈長穀川的鹿島明搖搖頭。


    “看來真是累了啊,那麽......最後一個人也到了該死的時候了。”


    ......


    二十分鍾後,玫瑰莊園中開始燃起熊熊大火。


    伴隨著建築和植物的爆鳴聲,還有一首清澈童聲唱的童謠。


    十個莊園修花匠,為了秘密去奔忙;


    喝下半杯櫻花酒,十個隻剩九。


    九個莊園修花匠,午不能寐俱驚惶;


    倒頭一睡睡死啦,九個隻剩八。


    八個莊園修花匠,玫瑰叢中去思量;


    丟下一個命歸西,八個隻剩七。


    七個莊園修花匠,拙剪理枝難繼往;


    剖開肚皮一命休,七個隻剩六。


    六個莊園修花匠,磨刀霍霍雪刃亮;


    尖刀上麵跳支舞,六個隻剩五。


    五個莊園修花匠,兩人一角唱雙簧;


    提線木偶臂纏絲,五個隻剩四。


    四個莊園修花匠,圓桌圍坐寫文章;


    筆尖戳入喉身難安,四個隻剩三。


    三個莊園修花匠,彩虹橋上捉迷藏;


    驟然一聲驚天響,三個隻剩兩。


    兩個莊園修花匠,太陽底下訴衷腸;


    曬死烤死悲戚戚,兩個隻剩一。


    一個莊園修花匠,九個死人若冰霜;


    一場大火了此生,一個也不剩。


    ......


    又是兩個多小時後,無數直升機和道路搶修的隊伍來到外麵,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搶救工作。


    道路被修好,首先被發現的就是裏麵那些屍體。


    高崎杉和小林公主麵容冷峻的看著裏麵一具又一具社會知名人士的屍體被抬出來。


    “課長!我們在莊園的一處橋上發現了長穀川偵探,他似乎還沒有死!”


    “什麽?在哪裏?我去看看!”


    匯報著隻了一個防線,高崎杉便帶著小林老師還有一眾公安部門的同時朝那邊趕去。


    他雖然不知道長穀川為什麽會在這裏,但是他覺得這或許就是了解整件事情的突破口。


    但所有人都看到了卻沒有多加注意的那個抱著黑貓的匯報者在指來方向以後,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


    然後和同事說了一聲,就抱著黑貓朝著莊園外走去,最後消失在這充滿浪漫和血腥的玫瑰莊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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