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緊張的比賽賽程緩緩開始了。


    熱雞在台上說了不少話,尤其是講到所謂的說唱歌手的發展的時候,說道自己過去的時候,幾乎落淚,當年的熱雞確實有些衝動,也是一個不良少年,但是經過時間的洗禮,生活的錘煉,他已經懂得了許多道理。


    這也是許多rapper正在經曆的事情。


    他娓娓道來的時候,葉朗倒是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


    葉朗其實很想說,他們一開始就錯了,但這個話不該葉朗說出來。


    說唱本來就是另外一種藝術形式,一種新的沒有根基的藝術形式,任何一種藝術形式都是從無到有,有一個過程。


    葉朗知道在這個過程裏,許多人都會走彎路,但不代表他們走了彎路之後,就可以輕輕鬆鬆的回到正途。


    葉朗此時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進入一種極為空洞的狀態。


    “葉神,你是不是要奪冠了,我們幾個根本就打不過你。”


    葉朗淡淡一笑,“布雷吉,如果有機會,你成第二可好?說到底,其他人可能實力上各有所長,像你這麽平衡的人,真的不多了。“


    葉朗說完,喝了一口水。


    台上的表演已經開始了。


    第一個登場的就是嘻哈俠,來自遙遠大洋彼岸的歐陽。


    作為華裔說唱歌手,歐陽在國外頗有名氣,甚至在某一次的地下說唱比賽中,連續五周獲得擂主,無人撼動,一時間,這個黃皮膚黑頭發的人震驚了那些以白人和黑人為主的地下說唱圈子。


    然而,用英文說唱,歐陽是極為擅長的,而用漢語呢,他還是不太習慣,隻是有些人似乎忘了,歐陽是可以說粵語的。


    這一次,他帶來的歌曲叫做《嘻哈俠》。


    “華夏有hiphop唔係啱啱先開始


    其實一直以來已經建立緊有呢件事


    將佢發揚光大究竟點先可以


    最實際就係靠堅持呢兩隻字


    用團結嘅精神今次真係人齊


    我相信大家都係討論緊同一個問題


    呢個蒙麵人究竟係邊個話你聽……”


    葉朗一聽這個家夥開口,就知道他有東西。


    之前好幾輪的時候,他和歐陽都沒有碰到,這是第一次葉朗認真打量歐陽的時候。


    不太高,黑黑瘦瘦,戴著一副麵具,麵具上是一副嘻嘻哈哈模樣,十分搞笑。


    這就是嘻哈俠吧!


    此時的葉朗已經陷入了這個節奏之中,布雷吉在一旁也非常的開心。


    “葉神,這個人很厲害啊!隻是他用粵語,不用國語,實在是有些不行啊。”


    “不要這麽看人,你要記住,他不是一個實力很弱的人,說起實力,他可能要比大多數的選手都厲害,隻是他的語言習慣不一樣。”葉朗說完,緩緩點點頭。“你聽這個粵語的節奏,這沒有多年的訓練,是不可能的。”


    ……


    歐陽表演結束之後,現場的觀眾熱情高漲,作為半決賽的大佬,歐陽第一次火力全開,讓所有人眼前一亮,一掃之前的英文說唱的蹩腳,如今有了一份歸屬感。


    接下來是泡椒。


    葉朗閉上了眼睛,泡椒這種級別,就是一個嘴皮子極為利索的年輕人而已,不,他好像比自己還要大幾歲,技術含量有了,但營養卻不行。


    華夏人講究言出法隨,每一個字,都要有特定的意義。


    對於說唱歌手來說,也是如此。


    此時的葉朗發現了一個問題,台上的四個導師似乎對歐陽還有泡椒有些冷漠。


    ……


    然後是布雷吉,這個和自己風格有些類似,但多了一些鄉土氣息的小家夥,現在已經緩緩成熟起來。


    “我把解放碑的碑


    都背到我的背


    把嘉陵江的水


    都裝到我的胃


    把豐都城的霧


    都吸到我的肺


    那江老白的酒


    啷個都喝不醉……”


    聽到這裏,葉朗猛然間睜開了眼睛。


    太燃了!


    這一段歌詞,真的是那種可以載入史冊的。


    現場的觀眾回報以巨大的熱情。


    “布雷吉,布雷吉,布雷吉!”


    熱雞和張越在台上臉都變得極為精彩,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一路跌跌撞撞,和歐陽一樣充滿坎坷的這個川蜀小夥子布雷吉,竟然在半決賽裏,唱出了這麽一首歌。


    吳思格這種對方言極為不敏感的人,此時也睜大了眼睛,有些恍惚。


    布雷吉的表演太轟動了,比起之前的泡椒炫技,比起歐陽獨特的粵語說唱,他更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麵對江湖,充滿了一種豪情,期待,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熱情。


    但葉朗就要出場了,很不幸,這一次,葉朗要讓所有人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要做的事情,誰也攔不住老子!


    葉朗緩緩出場的時候,那一種感覺就像是寂寞的高手,緩緩走上了舞台一樣。


    當所有觀眾都安靜下來的時候,笛聲悠揚,甚至帶著一種莫名的刺骨寒冷意味,穿透了整個舞台。


    一個背景聲音在舞台上回蕩著。


    “黃河之水天上來……”


    和聲此時猛然出現,那熟悉的小調,突然間讓現場的觀眾雞皮疙瘩一身。


    “臥槽,這不是我小時候經常聽的那首歌嘛,叫什麽來著?”


    “我也好熟悉啊,就是灑水車的總是播放的那首歌,叫什麽,我他麽也想不起來了。”


    “我知道了,蘭花草,就是蘭花草。”


    “嗨!我從山中來,帶著蘭花草


    家中無富貴,口袋無財寶


    寒風終刺骨,勤為好仕途


    博得明月出,用蘭花換錦服。”


    經過葉朗重新編曲的歌,還有葉朗重新作的詞,這一手《蘭花草》似乎更有了韻味。


    現場的觀眾徹底懵了,他們一個個長大了嘴巴,臉上露出那種不可思議的表情。


    吳思格更是皺起眉頭,黑色墨鏡掩蓋不了他的不解,這首歌怎麽會這麽有感覺?為什麽台下的觀眾反應這麽大?


    潘帥,熱雞,張越都是台島人,他們對於這首歌的理解並不深,他們從小聽得也不是這首童謠,但是他們一瞬間就理解了歌詞的意味。


    “好一個博得明月出,用蘭花換錦服,這個蘭花指的是天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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