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水?水是萬物之源,水是生命。


    關於水,還有個笑話。一個滿是高學曆人的群裏,正在討論一滴水從萬米高空落下是否會砸死人的問題。一個大媽突然蹦出說:“你們淋過雨嗎?”隨後,整個群都沉默了,然後大媽就被踢出了群……


    我們的這一次案件,就是從一場暴雨開始的。


    你相信,雨滴能殺人嗎?


    2009年9月4日晚上9點32分,陰,一名三十多歲男子麵帶微笑,手捧鮮花,快步行走在空曠的大街上。


    突然,狂風大作,暴雨傾盆。李慶急忙找躲雨的地方。接著他走入了監控盲區,十三秒後出現了,但是行走的速度變得緩慢而無力,很快便倒在了雨幕中……殷紅的血,從他上半身流淌而出,混著雨水,染紅了半條街……


    9月6日,下午4點16分,北城公安局。


    刑偵專家潘磊與副手黃麗雅看完了以上監控室視頻,不禁都皺起了眉頭。


    “後麵發生了什麽?”黃麗雅問道。


    “他死了。”刑警隊長蔣勳答道。


    “還有其他方位的監控攝像頭嗎?那視頻盲區裏發生了什麽?”黃麗雅追問道。


    “沒有其他監控攝像頭了,”技術員小宋搖了搖頭,“下一個監控攝像頭遠在兩千米之外,再加上雨那麽大,根本看不到什麽。”


    “其實能找到這一個監控視頻,已經非常幸運了,畢竟又是大雨,又是晚上。原視頻裏黑乎乎的,隻能看清人形,能夠利用現有技術修複成這樣,已經是我們的極限了。”另一個技術員補充道。


    “有目擊證人嗎?”黃麗雅接著問。


    這次回答的是名叫董禹的警員:“沒有,李慶死亡的時候,那條街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那天情況特殊,別說這條街了,大半個城市的人都在家看那天晚上《超級女聲》總決賽直播。”董禹的女搭檔補充說。


    “附近店鋪呢?”黃麗雅追問道。


    蔣勳搖了搖頭:“都查過了,店鋪老板、五名食客還有周圍可能會看到的住戶都排查過了,沒有看見什麽,除了雨聲,什麽也沒聽見。”


    “他手裏的花哪裏買的,又送給誰?”


    “這個我知道,”一名女警員把一張名片遞給了黃麗雅,“就是這家店,老板是個女的,很漂亮。當時李慶去買花的時候,她問過李慶送給誰。李慶回答說,送給他老婆的。但是後麵我們詢問過他的妻子,那天她並沒有在場,而是在千裏之外的北京出差。”


    潘磊與黃麗雅不禁都皺起了眉頭。


    “能介紹一下李慶和他的關係網嗎?”潘磊抬起頭問道。


    蔣勳連資料也沒看,直接說:“李慶,男,身高181(厘米),32歲,根據我們的走訪了解到,他聰明能幹,與人為善,深得老板平時一家日本外企高管。妻子叫劉婷,27歲,本是醫生,與李慶結婚後該做服裝設計師。李慶的朋友多是日本人,也初步詢問了,沒有多大有用信息。再詳細資料,都在資料帶裏,等會兒你們看看。”


    “屍檢報告怎麽說?”潘磊再次問道。


    “有點複雜,李慶身上共有兩處致命傷。頭部以下部位,有強烈腐蝕痕跡,通過檢測,是濃硫酸導致的。另一處致命的傷口,就是他整個心髒不見了!取他心髒之人的手法世間罕見,皮外隻有一個劃口的情況下,就能把心髒完整取出而不傷及別的血管和內髒,太可怕了。等會兒散會的時候我帶你去停屍房,邊看邊講解。”法醫唐河說道,口中卻有股炙熱。


    “好。死者的衣服有問題嗎?”潘磊又問道。


    “化驗過了,沒有發現問題。他身上,除了裝在褲子口袋裏的手機和鑰匙,身上再也沒有攜帶品。”


    “他的衣物上,有其他指紋存在嗎?”潘磊繼續問著,眉頭卻皺了起來。


    “沒有,已經全部檢測幹淨了,也沒有發現別人的指紋。”法醫唐河又搖了搖頭。


    “手機通訊方麵呢?”黃麗雅對著小宋問道。


    “手機泡水了,通訊卡壞了。與移動公司聯係後,也才調出了幾個號碼,都是已經調查過的親屬電話。”技術員小宋說道。


    “好,我的最後一個問題,你們這兒有他的淘寶賬號嗎?或者購物記錄?”黃麗雅問道。


    兩位技術人員對試了一眼,小宋說:“沒有,但是我們可以和相關部門溝通,調出他的購物記錄。”


    “需要多久?”


    “最遲明天下午,好了的話,我會以圖片方式發到你的qq上。”


    “沒問題,你記一下我的qq,4011****。”黃麗雅最後說道。


    “目前我們調查出的疑點有三個:一是李慶的約會對象,二是監控視頻盲區那13秒時間裏發生了什麽。三,誰潑的硫酸?難道真是那場雨嗎?或者說,取走心髒的人和潑硫酸的人是不是同一人?其實,我個人是偏向有第二個行凶者。可惜,以我們現在的能力,真的沒辦法調查下去了。作為潘老師的一名學生,我心中有愧!”蔣勳說道,滿臉無奈。


    潘磊拿起資料袋,淡淡地說:“替學生出頭,是老師義不容辭的。等會兒我先去法醫實驗室裏看一下遺體,然後就會出外調查。”


    蔣勳隊長站了起來,再次和潘磊握了收:“潘老師!靠你了!我們這兒,也會全力配合!”


    “嗯,放心!職責所在,唐河法醫,我們走吧。”


    北城公安局,停屍房。


    這裏已經躺著一具屍體了。他的全身皮膚被腐蝕得厲害,坑坑窪窪。隻有一顆頭是完整的,臉上卻帶著淺淺的笑意,仿佛監控上的笑容。


    “這裏是肋骨以下5厘米的切口,凶手應該是從這裏,把手伸進李慶胸腔取走心髒的,”唐河一用力,把早已被開膛的胸腔打開了,“從這些破解的血管中,依稀能辨認出手從外部進入胸腔的路徑。現在這裏就是他原本心髒的位置,所有連接心髒的血管,都被整齊地切斷了。這兩樣證據,足以排除李慶是自殺的可能。”


    潘磊圍繞這屍體轉了一圈,便開口道:“歎為觀止的手段啊!穩準狠,膽子大,心又細,速度還快。翻過來,背麵再看看。”


    唐河法醫依言,又將李慶的胸腔合上,然後和潘磊一起,把屍體翻了個個。


    李慶背後,同樣是被腐蝕得坑坑窪窪的“月球表麵”。


    “黃同學,過來,一起看看有什麽端倪?”


    黃麗雅捂著鼻子,湊了上來,仔仔細細地看著李慶的背後,九遍……還是一無所有。


    還是老潘眼尖,在心髒的正背後位置,看到了“い”符號。


    “這是什麽符號?一個斜鉤加一點?”黃麗雅好奇地問道。


    潘磊想了想說:“這是,日語。它應該還有另一半是す,和い連在一起就是水的意思。”


    “難道?李慶全身被腐蝕,真的是因為那場暴雨?”黃麗雅吃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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