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灣,一家酒店。


    一間豪華套房之中,房門被打開。


    小池音進房後,剛要張嘴說話,卻發現青雉大人好像不在。


    隨後,她聽到了浴室裏傳來的聲音。


    她耐心的等待。


    五分鍾後,青雉出來了,赤裸著身體。


    雖然從青雉大人的資料中得知情況,可小池音還是首次見到,眼神中忍不住透出震驚。


    裸身而出的青雉,看見是小池音,他淡淡開口,“有什麽事嗎?”


    他沒有披浴巾,因為沒必要。


    除了腦袋和右手之外,組成青雉身體的是沒有絲毫血肉的白色骨架。


    遠遠看去,那白色骨架沒有絲毫汙垢,潔白幹淨。


    隨著走動,熱水隨著骨架流淌在地,霧氣蒸騰。


    見小池音呆呆的沒反應,青雉皺眉,“過來。”


    “啊?”小池音反應過來,她下意識的上前。


    將毛巾遞給小池音,青雉平淡的命令著,“幫我擦擦身子。”


    “好…好的。”


    小池音臉一紅,不過想到青雉大人就算想做什麽也做不了。她鬆了口氣的同時,心底也有一股隱隱的遺憾。


    “說吧,什麽事?”


    “是這樣的,課長讓我通知大人您,日向家有一個核心成員突然猝死在家。檢定的結果是靈魂去向不明,所以想讓您過去調查一番。”


    “猝死?”青雉皺了皺眉,“不是地獄少女?”


    “不是。”小池音避開青雉大人的右手,細致的擦拭著骨架。


    “那位日向家的核心成員,從小時候開始,使用的就是假名字。”


    “雖然他的名字保密程度,沒有各位監察者大人們高。可能夠知道對方真名的,也不會加害對方。”


    “而且這人平常深居簡出,基本不會出現在公眾當中。日向家其他成員,胸前也沒有發現有地獄少女的詛咒印記。”


    “這任務推掉。”青雉平靜開口,“我已經調查過地獄少女這個怪異事件了,這件事怎麽也輪不到我。”


    青雉知道,因為京都西本願寺的緊急情況,東京特殊課把大量的監察者調了過去,現在特殊課人手較少。


    所以在沒什麽人的情況下,剛調查完地獄少女事件的他,是最佳選擇。


    “課長說了,如果大人您能調查清楚這件事,下次任務輪次您可以輪空。”


    “推了。”青雉語氣不容置疑。


    “這…好的。”


    將青雉大人身子擦拭幹淨,小池音拿著手機出門。


    不到兩分鍾,青雉接到了木村康平的電話。


    “是我啊,青雉…”


    嘟嘟嘟。


    青雉直接掛斷,結果頃刻間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接通電話,冷冷開口,“再打一次,我就退出特殊課。”


    “是我。”


    出聲的並不是木村康平那有氣無力,仿佛隨時要死去的聲音。而是一道清澈的少年音,隻不過聲音中有一股強忍的痛意。


    “你是?”青雉微微皺眉,這聲音有點熟悉。


    “神原。”


    青雉麵色緩了緩,原來是神原真司。聽紅音說,這家夥已經建立社團,代號是幽靈。


    “有什麽事嗎?”說著,青雉善意提醒,“以後和監察者交流,不要報自己的姓名,用代號。一般有新的監察者出現,我們都會接到通知。”


    “好的。”


    坐在玄關處的神原真司,顯然又被挖心了一次。那種劇烈的疼痛感,就算複活他都忘不了。


    輕微的疼痛可以適應,可是劇烈到難以忍耐的痛感,是不可能習慣的。


    此時的鬆內先生已經回到自己家裏去了。


    為了回避痛感,所以神原真司讓自己的大腦保持高速運轉,期望轉移注意力。


    他升起一個疑惑。


    按照之前調查的規律,鬆內先生借東西必還。可為何對方沒有把心髒還給自己?


    而且…


    下次鬆內先生再次出來,會不會還是找自己?


    如果是這樣,那麽他就徹底陷入死亡的循環,多少善惡點都不夠他用的。


    所以,他必須了解一些情況。


    這也是他為何要打電話給紅音的原因。不過紅音電話沒接,現在他隻能將希望寄予在青雉身上。


    如果再不行,他隻能極力自救。


    “我旁邊有個怪異。”神原真司了解青雉,知道對方不喜歡寒暄,而且這種時候他自己也沒心思去囉嗦。


    青雉聽到這話,差點沒把手機給扔了。緊捏著手機,他語氣冰冷,“你什麽意思?”


    怪異的殺人規則千奇百怪,以手機的方式殺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輪到你了’這個遊戲,不就是如此?


    “放心…我已經摸清他的規律了,手機傳播不了。”


    這話,讓青雉神色緩了緩。


    稍微思索,他就知道神原真司打電話過來要做什麽。


    剛剛的和善頃刻拋掉,他冷淡道,“你想求援的話,找特殊課。找我是不可能的,我是不會過去幫你。”


    “放心。”神原真司深吸口氣,“我隻是讓你幫我調查一下信息。”


    “說吧,如果隻是幫你查一些資料,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然而,青雉說完後,並沒有聽到神原真司的回應。


    噠…


    噠噠…


    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從手機傳來。


    怪異?!


    青雉眼皮一跳,他麵色凝重,精神緊繃。透過手機傳來的腳步聲,卻讓他如臨大敵。


    此時,神原真司和青雉兩人隻能隔著手機,聽著對方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以及…


    鬆內先生的腳步聲。


    尤其是神原真司,在知道自己陷入死循環後,他此時身心備受煎熬。


    雖然這個世界令人絕望,可能活著,誰又想死呢?


    最重要,他靠著記事本可以觸碰到永生。他想活下去的念頭,比其他人更深。


    看著鬆內先生從自己身邊經過,腳步聲由近及遠,朝著2003的房間走去。


    神原真司鬆了口氣的同時,再次升起一抹疑惑。


    難道自己沒有陷入死循環?那剛剛是怎麽回事?


    他腦子轉的飛快,真正死亡的危機,仿佛將他潛能激發了出來。


    腦海中抽絲剝繭,突然間,他想到什麽,陡然醒悟。


    就近規律。


    因為他家是距離鬆內先生最近的,所以在鬆內先生開始借心髒的時候,他就是第一個死亡的。


    自己被鬆內先生借了心髒後,生命氣息消失,在鬆內先生這個怪異的規則中,他已經死掉了。


    他雖然能複活,可要一分鍾的時間。


    這一分鍾裏,自己沒有氣息,完全死亡。


    那按照對方的規律,就會盯上下一個目標,也就是他房間裏的小眼。


    如果他沒有把小眼收進記事本,那麽第二個死的就是小眼。


    而這個中間空檔時候,他已經複活了。按照就近規律,鬆內先生的殺人規則自然又鎖定了他。


    這就是為何鬆內先生先殺他,再找小眼,第三次又來借他的心髒的原因。


    現在是第四次,則是去了2003房間,找田中太太了。


    恐怕…


    第五次,鬆內先生又得過來找他借一次心髒。


    如果對方把整棟樓的人都殺光呢?到時候,整幢公寓就他一個人了。


    那…


    就隻有兩個結果。


    第一,整幢公寓的人死掉後,鬆內先生去其他公寓樓,和其他人做鄰居去了。


    第二,在借完最後一個人的心髒,鬆內先生回到家裏。


    按照對方規律,對方借東西十分鍾後會還。也就是說不管借了心髒的人是死是活,鬆內先生都要等待十分鍾。


    可…為什麽借了心髒不還?


    這個問題升起的瞬間…神原真司的臉色陰晴不定。


    難道我必須‘活著’,對方才會還嗎?


    他思維轉的飛快,最後不由頹廢,這雖然是猜測,但很有可能是真的。


    可沒有心,怎麽可能活著?這完全無解!


    而如果公寓最後一個人被借心,鬆內先生會再次等待十分鍾。


    那個時候自己肯定已經複活了,也就是說他在公寓沒人的時候,複活的一瞬間,再次觸發成為鬆內先生的鄰居,又觸發了對方的殺人規則,被刹那鎖定。


    然後,再次陷入死亡循環。


    此時已經臨近夏季,天氣略顯灼熱。可這個時候,神原真司卻有點手腳冰涼。


    “幽靈,你…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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