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淵安急切的目光望著急救室裏麵,那個病床上隨時都會死去的林小夕。


    他看到數次她的心跳突然變成一條直線徘徊在死亡的邊緣,他的心仿佛也跟著忽跳忽停。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林小夕會徹底的離他而去,他還記得他們一起度過的每一天。


    他深深的祈求:“小夕……我不敢求得你的原諒……我隻求能夠活著。求你不要就這麽離開我……隻要你活著……我什麽都聽你的……我的心裏從來都是你……”


    “小夕……你真的舍得就這麽離開我嗎……”


    莫淵安覺得自己在急救室外的每一分鍾都是煎熬,一個電話就打到了院長那裏。


    莫氏作為這家醫院最大的股東,院長不敢造次,隻好命人給他換上了隔離服在裏麵陪著。


    林小夕覺得在一個充滿黑暗的地方步伐輕盈的趕路,這條路似是沒有盡頭般無邊漫長。


    腳下的濕潤的石板路,四周陰森森的布滿霧氣。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才會來到這裏。


    一道白光突然從不遠處刺痛她的眼睛,熟悉的身影緩緩走過來,“小夕別怕,有我。”


    那個人似是陽光一般照亮了黑漆漆的前路,向她伸出一隻溫暖的手。


    “你是……”


    林小夕記不起他是誰,卻鬼使神差的遞出了自己的小手。


    久違的溫度,久違的觸感,林小夕突覺頭痛欲裂,在地上翻滾。


    “小夕!小夕!”


    ……


    林小夕從急救室被推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


    莫淵安根本不覺得時間過的緩慢,硬是撐著幾個小時看她再度被搶救過來,懸著的一顆石頭才再度落了地。


    醫生再三檢查生命體征恢複後,林小夕被轉移到了重症監護室。


    ……


    此時的監控室外麵。


    “淵安!是我的錯!你不會狠心不要媽媽的對嗎!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你說要媽怎麽做你才肯原諒媽。媽,真的……知道錯了……”林慧狼狽的拽著莫淵安的手,乞求得到兒子的一絲原諒,莫淵安卻連一個正眼都不肯施舍給在地上哭的歇斯底裏的女人。


    無數的淚水徜徉在這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上,花了臉的林慧沒有一絲美感可言。


    莫淵安立在她麵前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般,被地上的女人拉扯數分鍾後,苦笑一聲:“為了我?媽,你覺得這一切都是為了我?”


    他指著病房的方向,悲慟道:“你知不知道她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不是我不肯原諒你,是你要我如何再去麵對她……”


    “還有晚晚,她還沒有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就算我原諒你……你覺得你能活的安心嗎……”


    林慧痛苦的把手垂下,任由一滴滴悔意的淚水衝刷著哭喪的臉,“兒子,我……知道錯了……”


    莫淵安看了一眼帶著呼吸機的慘白的女人,他抖著唇終於理解了林小夕寧死也不肯道出事實的真相。


    一個是血脈相連的母親,一個是和他惺惺相惜的妹妹。


    不論如何選擇都無疑是往他的心上捅上數刀,他閉眼撐起一幕林慧泣出的事實。


    在莫家老宅的最後一天。


    林慧攔住被手下即將架出去的林小夕,此時的林小夕已經是奄奄一息。


    得知莫淵安就要回來的那一刻,林慧徹底慌了神,情急之下想要毀屍滅跡。


    可他太了解自己兒子的脾性,定會把宅子翻個底朝天。


    此時的林小夕撐開眼皮,吐出了氣若遊絲的聲音。


    “不要,不要讓他知道……”


    如果這是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我是絕對不會讓他知道的!……快!把她身上的血弄幹淨!千萬別讓人看出她身上的傷!帶到後院去處理!”


    於是血跡被人生硬的擦掉,擦不掉的便被遮了起來。


    就在莫淵安跑上樓的那一瞬。


    “我知道你愛他,也一定願意為他去死對不對……”


    說著,林慧把尖銳的刀捅進自己的小腹後塞進林小夕的手中,後退幾步倒在了地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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