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德之氣,在快速的膨脹,隨著聖帝文忍不住下手,其他帝者也相繼按捺不住了嗎?」


    帝嶽一作為五德聖國的第一負責人,地位甚至在五德帝者之上,統領五德聖道,統籌兼顧一切聖道生滅。


    可以這麽說,帝魁等五人是被架空的部門經理,帝嶽一是總裁,帝易與衍陰陽則是大股東,至於第三聖者郭尉聖者……人事部經理。


    環顧五德聖國,五十萬聖子天降鑄聖道,可謂萬道爭鳴,已然顯出血光與龍虎之氣。


    帝嶽一的身影朦朧,掌心似托舉無量宇宙。


    他思忖片刻,感歎道:「帝者已然下手,諸鼎匯集,聖道交織,戰爭劫雲該升級了!」


    一個不斷運動的生滅的世界,自然不可能隻在星體內輪回。


    衍聖早已做出指示,天地萬物,諸天星辰皆有生滅陰陽,輪轉不息,無永恒者方為永恒。


    隻有讓一切不斷處在變與不變之中,方能達到所謂的恒!


    帝嶽一本也將信將疑,但蠹鼎沉降的力量讓他明白衍聖是對的,承受黴鼎那般恐怖的力量壓迫,宇宙三災之大冰凍與大撕裂本應降臨,但是動態生滅的五德世界,卻具備了不磨的根基。


    「衍陰陽,談天說地,果無虛假,而且也無退路!」


    他錨定時空,再為五德聖國解開一重枷鎖。


    眾生並未感受何種驚變,倒是聖者們忽的心頭悸動,張開元神法眼,感受到一重重的枷鎖在割裂,破碎,飄然而去。


    更大的自由和力量感在心頭進發。


    「我們似乎能做的更多了!」


    曾經,哪怕神聖降世,最初也會陷入混沌,懵懵懂懂,孕育聖道相當艱難,無異於攀登高山,步步為艱。


    隨著某種枷鎖被揭開,天地解放了更多的權柄。


    一縷月光披散星空,曾還需要醞釀的身影快速的孕育靈光,從混沌中覺醒。帝惠聖國,金雞一叫天下白,東王公孕育而生。


    帝威聖國,一葦渡江,如來降魔土,自號曰達魔。


    驚變自赤鯤道人而起,最開始隻如一陣飄忽的清風,瞬時便化作卷動星海的巨浪,攪得整個星空不寧。


    除卻東西二國,中央帝魁外,其他聖國之中亦是風波湧動,神聖不受控製的湧現,最初的聖者們遭受極大的挑戰。


    殃國忠、厲林腐在星空碰麵,灰頭土臉,沒有往日的意氣風發:「你怎麽樣?


    兩者相互交流,看似是關心,實則想要查探對方進展,怕被壓一頭。「哼,那赤鯤道人點化萬物,生生手段,已然徹底剝奪了赤伯星的聖道竊據大道,成了根基,有了聖子之實!」


    「唉,我那之處同樣如此,強者輩出,有一女子號為玉皇,當真驚人,竟以國禦道,統攝萬教,似要舉國飛升,開辟神土,將我欽點的十方聖子,八大災厄盡皆收入朝堂,成了她之肱骨之臣,開疆拓土,當真氣煞我也!」聽到厲林腐這般言語,殃國忠心頭泛起欣喜,麵上鐵青,盡是悲慟之色:「崗位如此緊缺,郭尉聖者廣開聖道黃金台,其心可怕呀!」


    「這般手段,不亞於蠱中養獸,強者為虎,弱者為羊!」


    「虎狼之國,末位淘汰,我等若是停滯不前,隻怕有身死道消之危啊!」本來他們還挺自信,創業初期一切都很順利。


    可是剛剛步入正軌,那立於九天之上的帝嶽一便動用手段,招商引資外引虎狼,廣大競爭,完全是卸磨殺驢之道。


    完全沒有給他們這些功臣應有的體麵。


    「道爭之下,生殺掠奪,沒有退路,我等或要聯手將這些禍患清除在萌芽之中!」


    他們的眸光綻放冷意,兩尊最強大的聖者已


    下殺心。


    對此,赤鯤道人,玉皇全然不知,而那趙昊小子,孩子顛沛流離,雖小有生就,可比之兩位叔姨差之遠矣。


    帝魁在看著,一直在看著。


    「這是聖道的世界,其他任何的力量都被封鎖,無論肉身還是精神,偉力歸於天地,歸於聖道,歸於我,而非自身…


    無數年的觀測,他終究窺伺到一些東西。


    在五德聖國中,沒有什麽是永恒的,即便道也在永恒的變動之中,肉身會逝去,精神會湮滅


    哪怕成就聖子,傳說中至高無上,操縱萬象的存在,若是剝離聖道來看也不過一個凡人,一顆子彈便能要了性命。


    「偉力無法歸於自身,一切取之天地,又歸於天地,難道衍聖要創造一個無人永生,但世界永生的宇宙?」


    忽的,他又覺得不對。


    趙鳴漏了一點,所有的一切都在變動,除了他


    「我,我們五德帝者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


    似乎這五德聖國就是為他們五人應運而生,種種因果交織,萬千聖道歸於一體。


    所有一切都在變,惟獨他們亙古如此。


    趙鳴看不明白,但他知道隨著三災臨近,一切都會顯現。


    他的目光望穿一層層大世界,一座座星係,透過交織的因果,他看到了一個個熟人從大地上誕生。


    心底也泛起一絲絲的從容。


    「衍聖若能消災解厄,消融三災,我自隨他由他,可若…那便怪不得我千裏之堤毀於蟻穴…


    星空在快速的閃滅,從宇宙之間快速縮小,目光穿越星係,穿越行星,穿越雲層陸地,投注在一方地域。


    大雨瓢潑,烏雲雷霆滾動。


    廟堂之上,冷峻的麵龐被照的通明,冰涼的雨水滑落,一雙眸子似萬古不化的寒泉,他輕輕的丟出一道聖旨。


    徒然武夫爾,任你龍戰於野,不過泣血,十人敵百人敵又如何,哪怕千軍萬馬取敵人首級,也不過一匹夫爾,聖者在上,一言便可叫滄海驚,可叫雷霆怒,覆手烏雲聚,抬手雲霧清,你又算什麽?「


    啪嗒!


    聖旨在雨水中展開,那是一張貶謫的旨意。


    「任你千般功績,攻城略地,亦是聖者座下第一戰將又如何,說貶你便貶你,不是傲骨天成嗎?不拜聖道,哪能容你?」


    那人揮動寬大衣袖,無情又冷漠。


    「貶你去四海八荒野蠻地,十萬大山謫龍場,一日不尊聖,一日不彎腰便不要回來!」


    「遵旨!」


    身著明光鎧,手握血鋒矛的英武男子平靜的立在雨水中,任由那瓢泊大雨拍打著身軀,不動如巍峨之山。


    他收起聖旨,拍馬便走,一路快馬狂奔。


    城中將是們蓄滿淚水,高呼著元帥之名,卻留不住那道背影。


    「他有天大的功勳,他為六瑾聖使打下大大的疆土,整個天下都留有元帥的腳印,他本應成為一代聖使!」


    「聖者不公啊!」


    然而,任由他們千般呼號,也不過無濟於事。


    冷漠而宏大的聲音仿佛雷霆在烏雲中摩擦,震得城牆顫抖不已,壓過千軍萬馬之聲。


    「這便是不尊聖者的代價,千般功績一場空,任他武道通天,一道雷霆便能劈死,任他倒拽九牛之力,聖者怒斥便能肝膽俱裂。"


    「聖道方是大道,其他皆是異端!」


    「你們要長長記性!」


    「你們尊奉的是聖者,而不是一個野蠻粗鄙之人!」


    夜幕之下,城頭之上,麵白無須的中年人冷漠的負手而立,在咆哮的雷鳴


    和雷霆中,冷漠的俯瞰。


    「哼,隻知元帥而不知聖,此人已有取死之道!」


    唰唰唰!


    倒影的陰影中閃現出幾道灰黑色的身影,麵白無須的中年人低聲道:「任何異端都應該從世界上消失,這個世界隻需要有一個聲音,明白嗎?!」


    「遵旨!」


    黑夜中幾道身影閃滅。


    這萬千世界,唯聖道可通天,其他任何種種都是小道,任何想要開辟他


    道之人,都是異端。


    聖者微中賢親自降下聖旨,言辭天地之間異數從生,欲禍亂山河,讓他六瑾聖使快速統一聖道,消滅異端。


    這元帥,恰是一個隻拜眾生天地,不拜聖者神通的人。


    這樣的人,該死!


    山雨驚,野獸伏。


    「駕!駕!」


    「我一生戎馬,兢兢業業,開疆拓土!最終聖者卻封了那隻知弄權殃民的宦官六瑾,時至今日,民不聊生!」


    「我雖心有介懷,可一心為平定天下而戰!」


    至今三十年,平江山,定四海,鎮暴亂,誅惡賊,四海升平,萬民皆安天下隻剩一大毒瘤!「


    「奈何,他有聖道加持,天人眷顧,一言便奪我權,一言便可叫天象色變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聖者不允,千般偉力皆空!"


    「我縱有倒拽九牛之力,釋迦擲象之威,在聖道麵前也無可奈何!」


    「天下有聖道而無武道!」


    「肉身如砧板之魚,意誌似水中浮萍,千軍萬馬不敵聖者一言!「


    「口含天憲,一言九鼎!」


    明知那最大之禍患坐鎮京都,他卻無法反抗,隻能任人宰割,讓他摘取桃子。


    他若黃袍加身,一心反抗,隻會令麾下千軍死於雷霆之威。


    「如此一去,怕是不返,隻可惜天下已平,卻讓毒瘤竊取聖位,想來那高高在上的微中賢也不過虛假之聖,我若能開武道天下,定要打穿天空,殺聖證道!"


    策馬狂奔,水流如血。


    他在黑暗山野間狂奔,雷霆在後麵追趕,天地時而光明,時而黑暗。就在那一次次閃滅之中,忽的浮現出一道道仗劍的身影,天地每次閃滅他們便向著男子靠近一分。


    好似在閃滅中位移,簡直恐怖。


    騎乘還未百裏,他便感受到雨水愈發的冰涼,征戰的靈敏性讓他感受到深沉的殺意,他征戰天下自有脾睨千軍之勢,麵對來敵,他唏律律停下白馬,橫馬道路,握住血矛回首。


    一道道灰黑色的身影浮現,男子輕然一笑。


    「原來是一群醃攢之輩,東西廠的不男不女的狗東西!」


    「雲明陽元帥,今日你難逃一死!」


    一道道身影圍攏而至,男子大吼一聲,揮舞血矛大開殺戒,夜裏的雨冰涼如寒冰,卻不及那長矛利,刀鋒快。


    閃電也似的光華在黑暗中進發,一道道身影交錯。


    時而有人被長矛洞穿,釘死半空,時而有刀鋒劃破衣角,血流噴薄,怒吼、喊殺都被雷霆所淹沒。


    一刻鍾後,男子手握血矛,策馬遠去。


    第二日,士兵到來,見滿地血屍,皆被洞穿胸口,慘死當場,聖使六瑾親自到來,也不由大吃一驚。


    「我雖初初成就聖使,駕馭聖子之力,可借給這些殺手,也有開山裂石之力,竟還是敗在那人之手,當真恐怖!」


    「不行,他怕便是聖者所言的轉世,禍亂天地秩序的存在,必須在其覺醒之前將其斬殺!"


    他瞥向一眾兵甲,心頭一寒。


    這些人冷眼瞧著他,顯然猜出究竟,不由暗暗吃驚,這雲明陽之威竟至如此,天下皆歸心與他,我又算什麽?


    他絕不能活!


    隻不過得再容他兩日。


    天下剛剛一統,正是休養生息,強壯聖道之時,微中賢聖者正在籌謀晉升聖伯,如此時刻,必要守住天地聖道!


    他陰沉沉的望著泥濘道路上的馬蹄印,心中已有定計。


    既然,他人不成,那便由我親自出手。


    縱他千般能耐,又豈能抵擋聖道威壓。


    十日後,雲明陽牽著馬抵達目的地,邊荒謫龍場,山川荒涼,渺無人煙,


    野獸縱橫,處處凶險。


    頭頂梅雨不斷,雷霆時閃,蓋如千道小龍日日閃爍遊動故固有謫龍之名。他在此安居,謫龍場不過是廢棄的驛站,廢棄的野獸監獄。


    但他殺伐三十年,正好在此休養生息。


    一日日間,他回首武道,打磨肉身,修煉技藝,卻總感覺天地之間有一股莫大的威壓讓他不得寸進,不得解脫。


    「聖者悟道,執掌天地,我便不能悟道嗎?"


    「他吾天地之道,我便不能悟自己的道與理嗎?我的道又是什麽呢?」


    閑暇的時光中,他一日日的思索研究總結,腦海中時而進發出不屬於他的記憶,時而浮現猙獰的麵孔,時而傳來咆哮星河的嘶吼。


    有時候又是一個安靜的道人在誦經,在禪唱,讓他無比寧靜。


    他在混亂中感悟,在寧靜中思考。


    這一日,大雨如瀑布,雷霆似天龍,轟鳴如擂鼓,震得天地好似要滅世。他坐在屋簷下,蒲團上,靜看天地變色。


    「天地有偉力,風起則生雷,雲聚則降雨,地動則山搖,聖道是駕馭天地的學問,隻是我該如何駕馭這諸般偉力?如何才能將天地最後的毒瘤消磨?」望著咆哮的天空,眸子中閃爍迷茫。


    而這濃重的雷雲之中,一道身影立在烏黑雲頭,漠然俯瞰:「哼,如今看來,這雲明陽亦不過一凡夫俗子,我駕馭雷霆風雨,他不過有九牛之力,如何與我登對?今日正是微中賢聖者晉升之日,我便送他一個大大的驚喜!」轟隆一聲!


    他輕輕的揮手,雷霆便自虛空劈下!


    這一下洞穿大氣,貫穿雲層,呼嘯山野,宛如電龍,直直躥向雲明陽。轟隆一聲,火光四起,整個謫龍場化作通紅一片,將天空雨夜照的通明聖使六瑾冷酷一笑。


    「雷霆劈你,火光燒你,大風大雨澆你,任你武道通玄,也不過死路一條!」


    他大笑一聲,拂袖扭身便走。


    卻沒注意到,火光的正中心,被雷霆火焰燒成烏黑的焦炭的胸膛微微起伏,似充滿能量,紅光漸漸明亮。


    「天地靠不住,風火聚散無,若要長存久,何須向外求!」


    「聖人之道,吾道悟空,吾性自足,取自一心,心有多大,天地方有多大!「


    "一念花開,一念花敗!「


    「我若要有,天不許無!我若要無,天不許有!」


    轟隆一聲巨響,聖使六瑾身體一僵,緩緩轉頭,隻見雲光乍破,黑暗烏雲竟被一道金光貫穿,燦然的金色光柱直通大地。


    照亮一道漆黑的身影。


    「這…」


    他掐著蘭花指,尖細的嗓子滿是震驚:「這怎麽可能,咱家瞧見了什麽?」


    咚!


    黑暗中忽的亮起一雙金燦燦的眸子,低沉似野獸咆哮的霸道之音緩緩響起。


    "你,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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