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血色濃鬱噴薄天闕,染紅聖城,偉岸存在寂靜不動,眉心胸口破開三個大口子,殷紅的血洞久久無法愈發。


    三柄機械神劍深深插入傷口,卻並未貫穿,依舊釘在其上,將這具偉岸身影拖出十數米釘在高牆之上,一雙眼睛久久無法閉合,死死盯著他那最忠誠的義子!


    這怎麽可能啊!


    我最忠誠的義子!


    我如此的信任他,他竟然反戈一擊,對自己的義父出手!


    簡直不可原諒!


    「唉,義父,正如你對不起我們,我也隻能說一聲對不起了!」


    東昊溫和笑容,寂靜如水,安靜平和,合金戰衣獵獵舞動,仿佛仙古時代走出的機械聖賢,出塵且超然,不夾雜半點的殺氣。


    仿佛剛才出手的不是他一般。


    「哈哈哈,東昊聖使,是我們錯怪你了!」


    另外幾位聖使驚喜大叫,趕忙上前恭賀,讓他將東灼聖伯徹底擊殺,嘭的一聲,天昊陡然甩出大掌,絢爛的光芒濺射虛空,五顆碩大的頭顱當場如西瓜炸開。


    他冷漠無情的微微側頭,鷹視狼顧:「誰叫東昊,胡言亂語,而況且我天昊行事,哪容他人置喙?這裏豈有你們插嘴的份兒,給我讓一邊去!「


    一巴掌擊碎五道肉身,五道聖道元神震恐的從肉身中飛出,逃回聖龕中瑟瑟發抖。


    他們想要反抗,卻沒有勇氣。


    媽的!


    這東昊比東灼聖伯還要殘忍恐怖,多說一句便掌嘴,直接打爆腦袋的那種,嚇得他們如哆嗦的鵪鶉,再也不敢露頭。


    五德聖國之外,宇宙之中一道道模糊宏大的意誌目光波動,似是驚奇:「這是何人的部將?「


    之所以如此詢問,是因進入的天命聖者皆通過聖道黃金台選拔。


    郭尉聖者連忙翻閱黃金書,洞悉真相,低聲回應諸多帝者與聖者,略帶古怪:「此人……此人稀奇,乃是宇宙莽荒星係的飛升者,無聖無道,卻在黃金聖道台劍斬二帝二聖,堪稱奇跡!」


    「奧?無道之人竟有如此造化?敢於搏殺上天神聖,當真是個殺星!「有高維偉大者讚譽。


    帝嶽一搖搖頭:「既是無道之人,如何是聖道的對手,那劍雖猛烈,卻斬不開聖道元神,他之一切皆來自東灼聖伯賜予,哪怕戰力通天,在規矩麵前也唯有死路一條。」


    講戰力,他確實猛。


    可天地之間可不單單有戰力,還有規則規矩!


    哪怕戰力也在規則的框架之中不能超脫。


    典籍中的封神西遊神話之類,如楊戳悟空皆是戰力無匹,鬥敗諸神,可麵對茫茫天意宏偉天庭,終究要循規蹈矩。


    「在東灼聖城,東灼聖伯便是規矩,他一力謀反,禍亂天道,實在罪不可恕!不若我降下一道雷霆,碎他機械身,斬他聖道!」


    有帝者震怒的拍動帝宮扶手,有出手的打算。


    當然並非霸主級帝者,那些目光高遠,自開宇辟宙存在的偉大存在,根本不在乎一假螻蟻的反抗。


    神光如湖泊江海,朵朵金蓮盛開,衍聖端坐其中,演化五德二氣,鶴發垂髫,從容不迫,忽的目光抬起冷冷一瞥。


    頓時,那尊帝者渾身一寒,周圍狂風陣陣,連帝宮都開始搖晃,聖道幾乎要被剝奪。


    他連忙拱手:「衍聖,是我失言,五德聖國是您的,永遠是您的!「


    衍聖一道目光差一點剝奪其宇宙國聖道,威嚴的眸子射出實質的電芒,幾乎刺穿兩界,將他力劈而死。


    下一刻,目光斂去,狂風熄滅,這尊帝者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不過有很多


    目光也生出諸多不滿,隻敢拐彎抹角道:「搏擊聖道,此乃宇宙第一等罪!聖道為尊,乃是帝者賞,聖者賜,他不是對東灼聖伯不敬,而是對衍聖不敬,對帝易陛下不敬啊!」


    「有了第一出,豈不是要有第二出?人人都不守規矩,那聖道豈不是要崩塌,道崩國滅?「


    他們很冷冽,訴說著最可怕的結果。


    衍聖不為所動,目光環顧便將一切聲音壓下:「技不如人,執掌聖道還敗亡,那隻能說明他不行,陰陽輪轉,德者居之!「


    他點指那聖道聖城,浮現出一抹微笑:「大勢不改,一切都如潮水江流,離不開茫茫大道,他又算得了什麽?」


    五德聖國,五十萬座恒星係群。


    可不是趙昊現在要竊取的單恒星體係,而是銀河係那般的恒星體係群,足足有五十萬,趙昊不過是一條躍出水麵的魚兒,難道便能逆改洋流?


    他渾不在意,拂袖道:「那東灼聖伯的第一災不但有天災地難,自然也要有人災,你們想想,當災難來襲,難道眾生還會安靜等待著聖道的恩賜嗎?人性第一隻為求生!「


    「他隻是一條即將溺水的魚兒,看他能躍起多高吧!」


    諸般帝者,聖者再度恢複冷漠,好似萬古不滅的宇宙神王,坐看星辰生滅,文化演變,眼界放開,一切都將不重要。


    三柄劍殺聖伯,可並非如此簡單!


    機械劍能斬物質,難道還能斬元神,他當自己是帝伯宇宙國傳人嗎?!


    「奧?」


    五德帝宮中詭異的安靜,意誌在虛空中碰撞交流,攪得帝宮上空電閃雷鳴。


    「大哥,你的聖國似乎出現了一個有趣的小家夥,以人道反天道,有意思!」帝威沒了脾氣,大哥喊得從心。


    他們五尊帝者,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最大的樂趣便是在帝宮中四處看看風景,看看星係中的有趣之事,打發亙古無聊的時間。


    「你說那小家夥會贏嗎?那東灼聖伯執掌星係,坐鎮聖城,可不會這般容易死去啊!」


    「那三柄機械神劍也是稀奇,竟然能釘死聖伯的肉身,似乎有著力場,對元神造成了打擊!「


    「隻不過,要贏,難,難,難!」


    他們雖然不看好,卻對那小家夥極為看好,隻要能打天上偉岸者們的臉,幹什麽都開心。


    帝魁拄著下巴,一言不發,嘴角卻浮現冷笑。


    「哼,哼哼~」


    .....


    「你想殺我?!你哪裏來的膽子和本事!誰給你的勇氣?!」


    暴怒的咆哮震得星空搖動,大星墜落,幽暗的雲氣從無形中襲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聖龕中的五尊聖使瑟瑟發抖,好似有瓢潑大雨、電閃雷鳴的天災即將降臨,這小門小戶漏風啊,吹得渾身疼。


    若是地能挖開,他們恨不得掘地三尺躺進去,排排躺也不願意麵對這一幕。


    「壞了呀,這東昊聖使大意了!」


    「他應該趁他病要他命,怎麽還給他開口的機會,-旦元神脫殼,他便隻有死路一條!「


    「剛才我們讓東昊釘死那老賊,他恐怕也不會放過我們!」


    「死定了!」「死定了!」


    他們恐懼的抖動,無頭的肉身躺在血泊中,元神顯得淒涼,如沒媽沒家的孩子,又似野山破廟的神祗,飄零如野草,孤獨無依。


    趙昊轉頭瞧了他們一眼,無語道:「明知必死,卻連反抗的勇氣都無法鼓起,你們也曾鬥戰諸天,冒著死亡之風險逆抗天災巨獸,如今卻隻剩下恐懼,真是為你們可悲!」


    這些人都曾是星球的天驕,在最後的關頭做出抉


    擇,在生命與眾生之間選擇生命與聖道。


    眾生與抱負早便被拋的遠遠的。


    哢嚓!


    妖異的閃電黑慘慘如瀑布傾瀉而至,偉岸的元神從肉軀中脫困,滿頭的黑發捶打虛空,正是閃電的起源,恐怖的手掌快速放大,五根手指如倒懸之山,快速襲來。


    「東昊,你找死,你以為機械萬道洗身經對你沒用嗎?當你學習的刹那,你便是我手底的傀儡,自始至終,你的命歸我!」


    「殺!」


    爆喝如電,天穹黑壓壓一片,黑發晃動虛空迸發黑色雷電,一雙眸子如天燈掛在黑暗中。


    「啊!」


    東昊慘叫一聲,似被釘在當場動不能動,東灼聖伯震怒中生出暢快之意:「反叛我,你哪裏來的底氣,去地獄裏懺悔吧!」


    然而,大手還不等襲殺而至,元神腦後忽的一痛,他連忙轉頭,兩道鋒芒直插眼珠,似要張口怒斥,又是一道劍器貫口而入,齊根全無。


    瞬時間,他雙目射出閃電,張口吐出金光!


    轟得一聲,三道光柱洞穿聖城!


    趙昊身軀形態大變,百丈長的機械軀體快速形變,不再是人形,快速膨脹,壯大,機械如洪流般湧動,似潮水般衝上天闕,很快化作一尊頂開聖城的機械之神!


    咚!


    一道道反應堆在身軀中燃起熊熊火焰,機械手掌猛地擊出,虛空被壓得裂開,迸發閃電,轟得一聲兩掌大掌碰撞,驚起巨大的蘑菇雲。


    「這這這……機械手掌怎能對抗元神?」


    聖龕中的五個鵪鶉嚇得頭搖晃碰撞牆壁,發出嘭嘭嘭的連綿不斷的響聲,哆哆嗦嗦的聲音有規律的起伏。


    「力場?」


    偉大者們卻錯愕,這小家夥竟然能想到這種辦法。


    哪怕元神驅動,也是要做功驅動力量,為更高端的暗能力場,這份力量乃構建宇宙空間的基石,故而宏大偉岸,超乎尋常。


    有帝者驚奇:「聽說帝贏宇宙國數萬年前曾崛起一尊力道之聖,從娘胎出來便是一團詭異力場,隨著成長顯化人軀,曾在稷下星宮風頭無兩,後被殃聖帶走,如今已是帝贏宇宙國之力道聖王!「


    「你是說鴻?」


    「眼前這小家夥豈能與那位相比,那位可是統攝四大力,被稱作「大天聖王」的存在,眼前這小家夥,不過駕馭核力而已!」


    「不過對付那東灼聖伯倒是有了幾分勝算!


    」咚!「


    星空爆發雷鳴電閃,一根手臂被扯斷,墜落虛空,燃起大火化作光點消散。


    「啊___」


    東灼聖伯斷臂之痛艱難發聲,雙目和口腔被神劍釘死,力場定住他的元神,稍有異動便會有傾覆之危!


    「好義子,你若饒恕我,我還你自由,給你天大的財富,從此之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踏踏踏!


    機械之神在虛空踏步,力場所過,無形無相,他一把掐住被機械三劍以力場釘住的元神,溫和道:「抱歉了義父,相較於萬年老二,我更想要做第一呢?」


    「第一,給你,我將星係送給你,從此之後你便是聖城之主,留我一條性命,我當遠赴深空,從頭來過!」


    「送?不不不,你錯了義父!」


    天昊坐在聖城最高,機械腦後光輪亮起,威儀而氣度儼然,隻如曾經的機械佛老再生,充滿冷峻:


    「這本來就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他看向那株緩緩升起的世界之樹,有些懷念萬古前的時候,母親為他唱起的歌謠,便問道:「你聽過那首歌嗎?」


    「什麽歌?」


    東灼聖伯愕然。


    天昊猛然將他擲出,落在世界樹根係位置,笑眯眯道:「種太陽啊,是這麽唱的,我有一個美麗的願望,長大以後要播種太陽......」


    「播種一個就夠了!」


    「會結出許多許多的太陽!」


    ....


    那溫暖的聲線,款款的曲調沒來由給東灼聖伯一種寒冷的感覺,騰的便湧出一股不妙:「你想幹什麽,我告訴你,我是聖伯,我是不死的!」


    「你是不死的!」


    嘩啦啦一陣響動,機械如流水化作百丈人軀,趙昊安靜的走來,永遠掛著那懷念而平和的笑容。


    「正因為你是不死的,才能結出一個又一個的太陽啊,你既是聖道的根,那麽我不需要執掌聖道,隻需要執掌了你不就好了?」


    不執掌聖道,執掌執掌聖道的聖者?


    還能這麽玩兒?


    這是人能想出來的主意?


    趙昊心念一動,三道機械神劍在其體內熔化交織,化作一道類似原甲工程「的元神工程,徹底的入侵了東灼聖伯的元神。


    一張大手將東灼聖伯的腦袋摁入根係的洪流中,道:「義父,你教我的,得到就意味著失去,從此之後,你便化作世界樹的肥料吧,我會繼承你的意誌,代你守護好這片天地!」


    「你!」


    「不!!!」


    他不甘的怒吼,卻發現元神被駕馭,他成為和帝魁等五尊帝者相同的存在,他被栽種在世界樹的根係中,成為土壤,成為肥料,永世不死,永世不得自由。


    趙昊坐回聖城,仿佛偉大的君王回到自己的王座,雙肩扛住天,雙腳鎮住地。


    世界樹在他的眼前生長。


    樹木參天,枝丫長出星空去,一顆金燦燦的果實緩緩的凝聚,啪的一下斷裂,落入星空死寂的恒星中。


    忽的,死寂黑暗的恒星一閃。


    緊接著無限的光明從恒星的裂縫中噴薄而出,繼而光芒無限擴大,閃爍出無限的光明。


    一顆太陽複蘇了!


    無數眾生抬頭,隱隱看到那光明的盡頭,一尊偉岸的身影坐於恒星光芒之中,神威無盡,莊嚴廣大。


    「穹天升大日,吾乃昊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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