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青雉這個老色鬼,一上來就說這種事,埃裏克的額頭暴起青筋。


    埃裏克咬牙切齒地問道:“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青雉淡然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問道:“懸賞金的多少不僅代表犯人的實力高低,也表示了那人對政府的威脅大小。”


    埃裏克點頭道:“知道啊,所以我才有二十多億的賞金,你讓海軍本部再給我加點”


    “……年僅八歲的妮可羅賓,卻成為了七千九百萬賞金的犯人。雖然隻是個小孩,但卻機靈地活下來:背叛與逃亡,巴結人和利用人,靠著那顆聰明的頭腦在黑暗的社會生存至今。”


    “這是年幼的羅賓做出毫無辦法的行為,我能理解。”埃裏克再次補充。


    “……這次巴結上拂曉海賊團,是準備好藏身用的新靠山了嗎”


    “是我邀請她上船的,不是她巴結的。”


    “……”青雉苦惱地撓撓頭頂,“能別打斷我說話嗎”


    “抱歉,因為你說的話有些過分,所以我想打斷它。”埃裏克攤開雙手,“我知道你因軍令殺了你的摯友薩烏羅,又因薩烏羅的意誌,放走了年幼的羅賓。”


    青雉:“……”


    埃裏開口道:“所以,你來這裏不是為了講以前的故事吧”


    “哈……”青雉歎了口氣,“你很快就會後悔帶上這個麻煩的女人,證據就是——迄今為止,隻要是和羅賓扯上關係的組織全都滅亡了,隻有她一個人幸免。到底是為什麽呢妮可羅賓。”


    “這不是因為你的原因嗎”


    眾人一起歪頭,“”


    青雉一臉疑惑地問:“你在說什麽啊”


    “我說,那些組織的滅亡,不是因為你這個老父親的緣故嗎”埃裏克又重申了一遍。


    青雉:“……”


    羅賓:“……”


    眾多吃瓜群眾:“……”


    埃裏克不管沉默的眾人,繼續道:“自從遵循薩烏羅的意誌放走羅賓開始,青雉你就一直在關注羅賓的人生吧”


    青雉:“……”


    “阿啦”狂三評價道:“還真像一個溫暖的老父親呢,在關注離家遠行的女兒嗎……”


    “是啊。這不,一得到妮可羅賓在我手裏的消息,立刻馬不停蹄地從海軍本部趕來。”埃裏克轉動眼球,裝模作樣的算道:“我還以為他起碼要趕十幾天才能抵達這裏,沒想到隻用了十天。”


    “哈……”青雉重重歎了一口氣,臉色複雜的說:“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知曉過去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青雉不解的問道:“而且明明隻是我埋藏在心底的想法,為什麽你會這麽了解這也是你的惡魔果實的能力”


    ‘你這都替我解釋了啊。’


    埃裏克一副被猜中的表情,用微笑麵對青雉。


    “沒想到響雷果實還有這種能力……”青雉麵色一肅,擺正神情,目光銳利的看著埃裏克,“那麽,你也清楚羅賓真實的能力吧”


    “花花果實的能力”


    “……”青雉默然,雙目如電的眼睛,死死盯著埃裏克。


    見蒙混不過去,埃裏克痛快的說:“當然,我非常清楚羅賓擁有解讀曆史正文的知識,也十分清楚世界政府對她的懼怕。”


    “所以,你是想利用羅賓嗎達倫埃裏克!”青雉冰冷的聲音猶如寒冷的北風刮過。


    “嗤嗤”白色的凍氣從青雉的右手飄出,寬厚的手掌連同整個手臂轉眼之間變化成晶瑩的冰塊。


    “哢啦!”阿爾托莉雅漆黑的晚禮服上,一身由魔力形成的漆黑鎧甲瞬間浮現,右手緊握著漆黑的極光聖劍,重重插進麵前的土地。


    “哢噠!”狂三的雙手突然拔出一長一短兩把燧發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指麵前的青雉。


    幾人之間,突然轉變成劍拔弩張的氣氛,羅賓的雙膝不禁抖了抖。


    “冷靜點,青雉。”埃裏克伸出雙手,安撫道:“我沒有要利用羅賓的意思,否則也不會在這裏專門等你。”


    “……”青雉沒有停手的意思,冷氣仍舊在滋滋作響。


    “說起來,海軍的職責到底是什麽”埃裏克的問題有些幼稚得讓人發笑。


    “當然是保護平民安危,清剿海賊,這有什麽疑問”


    “在海軍這個機構這麽多年,你看到了什麽”埃裏克問道:“奧哈拉的毀滅你親自參與過;搜捕海賊王羅傑的後代、肆意抓捕孕婦的行動,身為南海出身的你肯定聽說過;海軍本部附近的香波地群島,人口拍賣的行徑你肯定見識過;這些——真的符合你心中的正義海軍的職責”


    “你到底想說什麽”青雉對埃裏克的問題不為所動,寒聲道:“還是說,你在為你過去的行為做辯護認為你在香波地群島、哥亞王國、七水之都的行為都是符合正義的”


    “辯護這種事沒有任何意義。”埃裏克冷笑道:“如果我跪在處刑架上、或受困於推進城的牢房中,這些話沒有任何人會聽,因為這些也隻是敗者的詭辯罷了!”


    埃裏克張開雙臂,“我能站在這裏,和海軍大將青雉進行平等的對話,隻是擁有足夠的實力而已!”


    青雉眯起眼睛,身上冰塊覆蓋的麵積越來越多,“所以,你隻信奉的是自己的力量”


    “我也信奉同伴的力量。”埃裏克補充道,“收起你的能力吧,青雉。光有氣勢,沒有殺氣可騙不了我。”


    “……”


    “很多事情,對身在海軍內部的你來說,是發現不了的。要不……”埃裏克說道:“你加入我的海賊團,去親眼看看那些以往你發現不了的事情”


    青雉冷聲道:“就算是玩笑,你這笑話也太惡劣了。”


    “哈哈哈……那你就把下麵這句話也當成一個玩笑吧:如果有一天,你想脫離海軍,加入海賊團的時候,請務必先考慮我的海賊團。”埃裏克笑道:“我的海賊團與其他海賊團相比,幹淨得多,起碼不會對平民出手。”


    “在七水之都,有不少平民被未知的炸彈炸傷、炸死,我推測,就是你船上那位‘爆炸藝術家’迪達拉做的吧……”


    “……”埃裏克一時之間語塞,似乎也染上那些貴族的思維方式——記不住自己做的壞事。


    不過,為了維護自己的同伴,報複那些愚蠢的平民,真的做錯了嗎


    “確實是我下的命令。”埃裏克承認道:“為了維護同伴,有什麽錯”


    “這就是你的行事方針”


    “誰讓他們先用惡毒的語言攻擊我的同伴”


    “……”青雉身上的冰霜慢慢消失,如果埃裏克真的對船員很好,那羅賓也能放心的交給他。


    不過,麵前的這個男人行事又太過大膽,當著全世界的麵殺害世界貴族天龍人,羅賓今後說不定還會被他的行為拖累。


    數個念頭在腦海中浮現,青雉又有些拿不準主意。


    “你到這裏來,不是為了和我討論海軍和海賊的吧。”埃裏克的話打斷青雉的沉思,“大老遠特意趕來,是有什麽事要對羅賓說,就快說吧。”


    青雉:“……”


    “放心,我們可沒興趣對外宣傳‘老父親’對‘女兒’的心裏話。”埃裏克聳肩道:“還是說,你想和羅賓兩人單獨聊聊”


    “不用。”青雉閉上眼睛,將決定權交還給羅賓,“妮可羅賓,這裏就是你的棲身之地嗎”


    “……是的。”剛加入拂曉海賊團、沒有共同經曆過困難的羅賓,有些遲疑的回答道。


    “回答的有些猶豫呢。”青雉抬頭看天,“薩烏羅讓你活下來究竟是對是錯,你會展現這個問題的答案嗎”


    “我會讓你看到答案的。”


    “那就好好活下去——隻要你還活著,奧哈拉就沒有滅亡。”


    青雉的聲音充滿力量,讓內心空虛的羅賓一下子充滿力量,眼神都堅定起來。


    青雉說完這些,似乎想要轉身離開。


    “等一下,青雉。”埃裏克叫住轉身離開的青雉,“你就沒有想對我說的話嗎”


    “沒有,我對你們這些無法無天的海賊,沒有什麽好說的。”


    “真冷淡啊,明明有一個火熱的心腸。”埃裏克看著青雉笑道:“你在海軍之中,想必也能感受到平靜海麵之下的暗潮洶湧吧。”


    青雉停住腳步。


    “九十多年前,聞名世界的巨兵海賊團的兩位船長:東利(青鬼)和布洛基(赤鬼)的懸賞金隻有一億貝利,而現在呢過億的海賊遍地都是,最強的白胡子更被懸賞五十億貝利。”


    “在大海賊時代下,那些活不下去的普通人紛紛出海,準備搏一個活路,更不要說那些內心充斥野心和陰謀的家夥們。海賊數量的迅速增長,讓這片大海變得擁擠起來——”


    “無數的海賊互相廝殺,就像養蠱一般,將敵人的血肉化作自己的養分,亦像大浪淘沙般,留下那些實力強大的海賊團。”


    “臃腫的世界政府,根本無法遏止高速增長的海賊數量,也無法阻擋海賊強者的實力提升。他們隻能進行變革,從而設立了王下七武海製度,一方麵補充戰力,一方麵對強大的海賊妥協,實行以海賊遏製海賊的方針。”


    “但是有用嗎”埃裏克笑著問青雉,“海賊的數量還在不斷上升,海賊中的強者依然在不停湧現。身為海軍大將的你應該深有體會吧海賊——真的能被你們海軍抓完嗎”


    青雉麵無表情的回問:“那你能解決掉這些海賊嗎還是說,你能結束掉這個大海賊時代”


    “我”埃裏克大搖其頭,“我一個人怎麽可能做到,需要很多人的努力才行。”


    “那你說的這些長篇大論又有什麽用”


    “有啊。”埃裏克笑著說:“可以在你的心底種上一顆種子,讓它在你的內心裏生根發芽。”


    青雉:“……”


    “世界在短短的二三十年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曆史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誰都無法阻止的滔天巨浪就要來臨——”


    “我們今後所要麵對的是世界政府自建立起、八百年來從未有過的巨大變局!”


    “……你果然是個危險人物。”青雉迷眼看著埃裏克,這個三年前還被鬼蜘蛛追著跑的小型海賊團,已經成為一個不得不讓海軍本部重視的“四皇”海賊團,更何況,他的思想讓青雉害怕,他的實力和勢力增長之快讓人側目。


    ‘要趁現在他們的成員不齊,將他……’青雉在心裏動了殺心,但是有看到從沒見過的阿爾托莉雅,她的氣息不比斯卡哈的弱,他們五個打起來,短時間內分不出勝負,敵人的支援就在附近,而自己隻是孤身一人,隻能息了心思。


    “說起來,有野心的家夥終究還是少數,被世界政府硬推下海當海賊的平民倒是不計其數。”


    “什麽意思”


    “有很多強者,是由你們世界政府造成的——天上金製度,不被世界政府承認的非加盟國淪為海賊的樂園,國家滅亡,隻有不幸的孤兒在增加,白胡子好像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白胡子旗下的很多隊長好像都是孤兒,如果他們都在海軍任職,那場麵……”


    青雉:“……”


    “天上金製度,讓不少加盟國的百姓背上沉重的賦稅,連飯都吃不飽,活不下去的人們失去希望,隻能出海淪為海賊……”


    青雉壓低聲音:“這也不是成為海賊能被原諒的原因……”


    “那你就讓他們把那該死的肚皮吃飽,讓身上披的衣服保暖!”埃裏克怒聲打斷青雉,“倉稟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的道理都不懂嗎每個人都不是聖人,誰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凍死、餓死!”


    青雉:“……”


    “抱歉,不應該衝你發火。”埃裏克道歉道:“你們海軍好像隻管抓賊,管不了產生根源的世界政府和天龍人。”


    埃裏克的話刺痛了青雉的內心,他閉上眼睛,仔細思索反駁埃裏克的話,卻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理由!


    “大海賊時代是由羅傑造成的羅傑之前可是有洛克斯海賊團這個龐然大物,世界政府早已喪失了大海的控製權,羅傑臨終前的一席話,隻不過揭開了這塊遮羞布而已。”


    “海賊的質量在蛻變,革命軍正在蓬勃發展,隻有老邁臃腫的世界政府依然在靜靜等待,維持著平衡,它究竟會不會倒在命運的輪回中,我真的很期待。”


    眾人:“……”


    青雉仰頭看天,“就這樣讓你走掉,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算了吧,說不定你會輸得很難看,到時候報紙上登的新聞會讓你臉上無光的。”


    青雉:“……”


    埃裏克繼續道:“我和你說那麽多,是希望你能引導海軍做出改變,當因外力引起變革,救會來不及。”


    “你究竟有什麽目的,達倫埃裏克”青雉的目光似乎想要看穿埃裏克的內心,“放海軍一命能看得出你不是嗜殺之人,但是你又攻擊平民,讓我看不明白你的為人。”


    “我也不清楚我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但我要成為——”


    “後宮之王。”狂三俏皮的替埃裏克說了出來。


    青雉:“……”


    埃裏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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