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墮落了、腐敗了,兩千多名軍官也是從新兵營內訓練出來的海軍,與三千多名空降的半吊子海軍不同,操縱火炮、填裝火藥炮彈等基本動作已經刻進骨子裏,他們迅速行動起來,轉動炮管,炮口瞄向拂曉海賊團所在的位置。


    通過北海征兵招募進來的海軍,此時還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直到看見其他海軍的動作,才意識到要進行還擊。


    “開炮!”


    “轟——”


    一聲令下,五艘軍艦上的小半火炮,炮口閃出火光、炮管噴吐濃煙,球形的炮彈撕裂空間,刮起一陣刺耳的銳嘯聲,數十顆炮彈砸向拂曉海賊團。


    “白冰碎刺!”


    艾斯德斯雙手前伸合十,周圍憑空凝結出無數大大小小的尖銳冰刺,雙臂一揮,晶瑩的冰刺驟然射出,密密麻麻地射向空中的炮彈和軍艦。


    “轟轟轟”


    被冰刺射穿的炮彈淩空爆炸,數量遠超炮彈的冰刺,越過炮彈爆炸產生的煙霧,徑直朝漂浮在半空的軍艦射去。


    “重力刀!”


    一笑反手握住的杖刀驀地劈落,混亂無章的重力伴隨劍氣,阻擋在冰刺前方,表麵覆蓋武裝色的冰刺,在一笑的招式麵前被碾得粉碎。


    “一笑……”艾斯德斯抿了抿嘴,露出興奮的笑容。


    “這是怎麽一回事!”赤犬冷聲問道:“為什麽隻有這麽一點火炮在開炮還擊!其他海軍呢!”


    “薩卡斯基大將……”身邊的副官回答道:“那些通過北海征兵進來的校尉,沒有經過係統的學習和訓練,操縱火炮的流程不太熟悉……”


    “……”薩卡斯基忍了一口氣,又問道:“那北海聯軍的人又在幹嘛!”


    “呃……”副官兩側的臉頰流下汗水,回道:“因為剛才劈落的雷霆,北海聯軍的士兵,都被嚇得不敢動彈……”


    “咯噔”薩卡斯基用力咬住牙關,好一會兒才蹦出幾個字:“一群廢物!”


    “嘖”立在海麵之上的埃吉爾砸了下嘴,抱怨道:“明明是海船,卻可以在空中飛行,我越來越討厭這些千奇百怪的能力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驅逐艦,由於炮管有仰角的問題,飄在空中的戰船無法攻擊水平麵之下的己方,而己方的火炮卻可以仰視命中敵人的軍艦。


    埃吉爾簡單地下令道:“嘛,你們隨意射擊吧”


    隨後一馬當先地衝出埋伏的港灣,身體兩側的機械龍首收束起光芒,兩道威力巨大的激光如奔流般激射而出,貫入一艘戰船的下方,從甲板的上方鑽出。


    “赤犬閣下。”一笑提醒道:“由於敵我兩方存在的高低差,我軍戰艦的火炮無法攻擊敵人……”


    “……降下去。”沉吟半秒,薩卡斯基給出答複。


    聞言,幾艘破損嚴重的戰船仍留在半空,其餘戰船在一笑的操縱下落回海麵。


    剛才擋下炮彈的艾斯德斯已經來到岸邊,白皙纖細的手掌按進海水,從體內迸發而出的磅礴凍氣,借由手掌傳遞到整個海麵:“——給我凍結吧!”


    “哢哢哢”


    起伏不定的海麵在一瞬間凍結,化作一片廣袤的白色冰原,海麵之上的五十多艘戰船,也被艾斯德斯凍結在冰川裏動彈不得。


    埃吉爾險險一跳,才躲過被凍住的命運。


    “與上一次一樣的戰術嗎”赤犬微皺眉頭,他看過黃猿、鶴中將等人書寫的作戰報告,知曉拂曉海賊團在上一場戰爭中的所有做法和戰術。


    “不過——”從薩卡斯基身上流淌出來的炙熱熔岩,冒起濃厚的黑煙:


    “我可是‘岩漿’!區區冰塊怎麽能擋得住我!”


    雙臂對準天空,低喝道:“流星火山!”


    大量拳狀的熔岩彈,沿著赤犬雙臂的方向發射到天空,穿透天上的烏雲,甚至讓高空的雲層都變薄變稀。


    當熔岩巨拳在重力的作用下,墜落下來,又一次砸穿雲層之時,一笑斬出手中的杖刀:“重力刀地獄旅!”


    驟增數十倍的重力,讓熔岩拳頭的速度暴增,同樣暴增的還有下墜的衝擊力,當熔岩拳頭落在冰原上的那一刻,強大的衝擊力瞬間擊碎冰層,熔岩的高溫熔化破碎的冰塊。


    宛如世界最大的火山噴發一樣,降下恐怖的熔岩彈雨。


    北海聯軍的士兵這才回過神來,發現己方陣營也有兩個怪物存在。


    “繼續前進!”赤犬睜圓雙目,用全軍都能聽見的音量大聲吼道:“如果哪個船落在後麵,我的熔岩彈可不會長眼!”


    “快、快降下風帆!”聽到赤犬威脅性質的命令,其他船上的水手連忙降下收好的風帆,朝拂曉海賊團方向快速駛來。


    “快!校準火炮,瞄準敵人陣地開火!”


    在世界政府嚴厲的命令下,北海的加盟國不敢糊弄,害怕世界政府那無所不在的諜報人員發現。所以,在派出的軍隊中,至少有半數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軍人,戰鬥素養比起精英海軍或許略有不及,可是要比一些在支部裏混吃的海兵還要強上一些。


    由於埃裏克剛才釋放萬雷,閃電在雲層中閃爍的頻率明顯下降,人群隱約可以從烏黑的雲層裏看到光亮,托赤犬流星火山的福,降雨量也明顯降低。


    前方的海水變得滾燙,氤氳的水蒸氣在海麵上繚繞,海軍和聯軍組成的艦隊繼續朝前駛去。


    “你的岩漿厲害,還是我的寒冰厲害,就在這一次分出個勝負吧!”艾斯德斯繼續催動凍氣,周圍的氣溫迅速降到冰點以下,以艾斯德斯為中心,新生成的冰川朝赤犬的方向持續逼近,卻被從天而降的熔岩彈摧毀、融化。


    “別做夢了!”赤犬哼道:“老夫的熔岩可以燒卻一切!”


    “嗬……”艾斯德斯冷笑一聲,一個冰山拔地而起,將她的身體包裹在內,擋下一顆墜向自己的熔岩巨拳。


    “呼——”風聲忽起,一個身影從遠處的軍艦上,激射而來,雪亮的刀光斬向蹲伏在地的艾斯德斯。


    “鐺”


    一身漆黑服飾的赤瞳擋在艾斯德斯身前,攔下一笑的斬擊。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你會替我擋下攻擊。”


    “嗯。”赤瞳點了點頭,說道:“艾斯德斯很強。”


    “……我不是這個意思。”艾斯德斯喟歎一聲。


    “換裝飛翔之鎧!”一身豹紋裝束、頭頂獸耳的艾露莎閃現飛抵一笑身後,手中的利劍毫不留情地斬向一笑:“接招!”


    “鐺”


    見聞色修煉至深的一笑輕鬆架住艾露莎的斬擊。


    “再來!”艾露莎一邊提醒,一邊舞出連綿不絕的劍光。


    “鐺鐺鐺——”二人在幾息之間相互碰撞數十劍,響起一片金鐵交鳴的聲音。


    “艾露莎閣下,你揮劍前為何要提醒老夫”一笑架住艾露莎的劈砍,開口詢問。


    “你的眼睛看不見。”艾露莎簡短地回應一句,隨後皺起眉頭問道:“埃裏克都讓你離開神州國,你又為何幫助海軍,來找我們的麻煩”


    一笑的臉上流露出愧疚之色,回道:“埃裏克閣下對老夫很好,可是——老夫的心願就是成為海軍,這是上級的命令……身不由己。”


    “那麽,我們就是敵人。”艾露莎的眼中迸射出戰意,氣勢開始節節攀升:“即便你是好人,可你要對我的同伴出手,我也不會再手下留情!”


    一笑的見聞色感知到艾露莎身上的氣勢和戰意,麵色凝重地說道:“這樣便好。”


    “葬送。”隱藏氣息的赤瞳,摸到了一笑身邊,毫不猶豫地揮出手裏的必殺之刃。


    劍刃上的不詳氣息令一笑汗毛聳立,重力能力瞬間發動,以一笑為中心,方圓數十米的範圍內,重力倍增數十倍,將艾斯德斯、艾露莎、赤瞳三人一起囊括進來。


    黑色皮鞋下的地麵出現裂紋,赤瞳受到重力的影響,身體一歪,抬起的右腳猛地一踏地麵,穩住重力失衡的身體,刀鋒微微一顫後,又立刻斬向一笑的身體。


    一笑半轉身軀,杖刀斜豎在身前,擋下這要命的一刀,感慨道:


    “赤瞳閣下的劍術……沒有一絲迷茫……”


    “你是埃裏克的敵人,我會用手裏的村雨,葬送掉所有埃裏克的敵人,就這麽簡單。”


    赤瞳提起左腿,鞋尖在地麵劃過半圈,身體隨之回轉,被杖刀擋住的村雨離開刀刃,反射寒光的刀尖繞過杖刀封鎖,直接刺向一笑。


    在一笑吃下重力果實之前,亦是名大劍豪,手中動作不慢,反握的杖刀再度攔下村雨。


    “重力刀壓製”


    理解赤瞳戰意的一笑,不敢大意,附著在劍刃上的重力在接觸的那一刻立即生效,壓製得赤瞳往下一沉,赤瞳腳下出現一個圓形坑洞,並不斷朝下加深。


    “赤瞳!”


    艾露莎將速度提升到極限,隻身闖進一笑身側。


    “砰”


    沒等艾露莎揮出手中的武器,她腳下的地麵突然崩裂,連人帶地一起飛向高空。


    “重力果實也可以這麽用。”


    “換裝黑羽之鎧!”被地麵頂飛的艾露莎淩空換裝,豹紋裝換成漆黑鎧甲,背後擁有一對類似蝙蝠的翅膀。


    艾露莎在半空轉過一個彎,帶有紅色花紋的單手劍斬向一笑。


    “重力刀指揮!”


    高壓重力突然壓在艾露莎身體一側,這道重力的方向與地心引力形成直角,指向一笑的左邊。


    在一笑能力的操縱下,艾露莎猝不及防地身子一歪,重心發生偏移,身體以及從右橫斬而來的攻擊,也擦著一笑的左側飛了出去。


    提升了破壞力的斬擊落在海岸上,斬下一段海岸。


    “葬送。”趁著一笑分神應對艾露莎,趴在地麵的赤瞳,揮刀斬向一笑的雙腳,一笑連忙後撤躲避攻擊。


    “呼……”激烈的短暫交鋒,讓一笑長喘一口氣,麵現凝重之色,赤瞳的攻擊讓他的心中警鈴大冒。


    “那把刀上麵……有什麽”一笑開口問道。


    赤瞳搖了搖頭,沒有作答,刀身平置於臉側,視線沿著刀鋒凝視一笑。


    “轟轟轟……”


    炮火轟鳴、連成一片,遠處的海麵上,有五十多艘戰船正朝這邊駛來,這五十艘戰船自然不可能同時開火,有一半的戰船位於艦隊的後方,他們總不可能開炮轟自己人。


    剩餘的一半戰船也因為角度的關係,隻有一側的火炮可以攻擊到拂曉海賊團,不過,這些火炮的數量也已然足夠。


    足以覆蓋整個海岸的數百顆炮彈,黑壓壓地向艾斯德斯等人的方向飛來,附近的一笑同樣是炮彈攻擊的範圍。


    “冰牆!”


    艾斯德斯猛地拍向地麵,三堵堅硬厚實的冰牆自地麵升起,擋在三人的身前。


    一笑在身前斬出一刀,無形的重力場變成一層防護罩,覆蓋在一笑四周的三米之外。


    “轟轟轟——!”


    數百顆炮彈接連爆炸,整個海岸都被濃厚的煙霧籠罩。


    埃裏克的心網注意到四人的氣息沒有一絲紊亂,隨即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放在赤犬身上:


    “終於來了……”


    身穿暗紅西服、背披海軍正義大氅的薩卡斯基,雙腳連踏虛空,使出海軍六式月步,身體急速跨越海麵,飛抵海岸上空。


    他的右臂飛速岩漿化,形成一條長著利齒的惡犬,薩卡斯基的見聞色已經鎖定三位敵人,蓄勢待發的一擊“犬齧紅蓮”就要出手。


    埃裏克肯定不會讓薩卡斯基如願,電光火石之間,閃現到薩卡斯基的上空。


    “老夫就是在等這一刻!”早已預料到的薩卡斯基,右臂的熔岩極速拉長延伸,熔岩惡犬張開巨口,猛然咬向埃裏克。


    “嗬”埃裏克嗤笑一聲:“你,能快得過閃電”


    埃裏克顯然早有準備,這一次突進到赤犬身邊,不過是他虛晃一槍。


    剛顯露出身影的埃裏克,身體再度消失不見,地獄惡犬咬了個寂寞,嘴巴合攏的巨大力道讓岩漿飛濺。


    埃裏克的身影在薩卡斯基身前再度暴露出來,凝聚雷光和武裝色的右拳,猛然揮出。


    “砰!”


    赤犬身上的岩漿四濺,埃裏克眉頭一皺,灼熱感伴隨刺痛,沿著皮膚傳遞到神經中樞。


    “在攻擊你的時候,還要遭受岩漿的灼燒……”


    埃裏克抽回右拳,一腳將赤犬踹向地麵:


    “來吧,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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