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鄧波第一個表示反對。


    他不是秀琴,根本沒有這麽大的能耐,能將秀琴滿世界找的人悄無聲息的送去下城。


    再說,留在上城他還能控製吳晴,一旦吳晴去了下城,他還拿什麽去控製他?


    吳晴願意幫他們做事,已經是很離譜的一件事,現在又要去下城,很難讓鄧波覺得心安。


    顧淮勸他:“現在把吳晴留在上城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一旦被秀琴發現,你覺得咱們麵臨的會是什麽。”


    鄧波當然知道。


    要是秀琴發現吳晴真的是被他藏起來,前者一定會扒他一層皮,用槍轟他一天一夜。


    但他不會承認:


    “發現就發現了,還能怎麽樣?”


    顧淮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你心知肚明。”


    鄧波心裏頭明鏡似的清楚,但他更清楚,如果按照顧淮所說,把吳晴送去下城,他要付出的代價同樣巨大。


    秀琴的人都損失慘重,他還不如秀琴,如何能解?


    顧淮說:“這些天,你照顧我們也算是盡心盡力,我不妨教教你,如何應對秀琴和下城人。”


    鄧波眼睛一亮。


    他沒說可與不可,不過也沒阻止顧淮往下頭說。


    “打扮成下城人,帶著吳晴下去,沒人會阻止你。”


    現在上城和下城全部都自顧不暇,用一招渾水摸魚,完全能糊弄過去。


    “下城是躲開了秀琴,但同樣我也沒辦法掌控。”鄧波討厭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


    他對顧淮不甚了解,也對後者很難產生什麽完全的信任。


    事實上,他不會信任任何人。


    顧淮非常了解這點。


    所以他說:“你可以掌控,隻要你和我們一起下去......”


    “我去下城?”鄧波聲音陡然變大,“你說什麽?我?去下城?”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整個人惱怒極了:“你居然出主意讓我押他去下城?你以為我是誰?我是那些大街上頭的哨兵嗎?”


    鄧波就是從哨兵開始發跡,所以最大的忌諱也是別人暗示他曾是個小小哨兵。他曾經是哨兵的時候,做的就是押送人去下城的這檔事。


    他聽不得這些。


    顧淮偏偏戳他的傷口:“我聽秀琴說,你以前就是哨兵。”


    鄧波被他這話一噎,登時有些無語。


    顧淮他們是外來者,當然不知道哨兵的地位很低微,也不知道自己在議員裏的尷尬地位。


    但秀琴可不是外來者,她心知肚明。


    鄧波心想,秀琴果然從來就沒能看得起過自己!


    “你放棄這種離譜的想法,我不可能當哨兵,更不可能去下城。”


    顧淮不著急。


    他看著鄧波,‘嘖嘖’兩聲後搖頭:“可惜,議員這點魄力都沒有,也就隻能守著那一畝三分地。”


    “我沒有議員的魄力?”鄧波受不得別人激他,“我就是從一個小小哨兵奮鬥到現在這個位置的,你覺得我沒有魄力?”


    上城誰都有可能沒有魄力,隻有他鄧波不可能。


    顧淮點頭:“那你敢親自帶著吳晴去下城?”


    鄧波立刻泄了氣。


    他說:“這不一樣。”


    “有什麽不同?”


    鄧波:“我已經不需要再用命去換某些東西了。”


    他能到現在的這個地位很不容易。就算他以後再難寸進,留在現在的位置,也夠他一生無憂。


    他沒有必要再以命相搏。


    可他還是跟著顧淮下去了。


    因為顧淮說了一句話:“隻要這次能夠成功,你擁有吳家的支持,擁有武器,還會再怕秀琴麽?”


    顧淮的意思很明確。


    他有機會成為議員的第一人。


    第一議員啊!


    這個誘惑實在太大了。鄧波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他和顧淮一起去了下城。


    裝成下城人的他,在上城人眼裏還是議員,沒有人敢攔他,而下城人眼裏,他就是個普通人,也沒有人去攔他。


    鄧波帶著蒙著眼的吳晴,和顧淮一起去了下城。


    對於下城,鄧波並不陌生。他不是第一次下來,但應該是最後一次下來了。鄧波暗自發誓,等他成為第一議員,他一定要踏平這個叫他覺得十分恥辱的地方。


    顧淮跟著他一起,去了鄧波已經讓人準備好的秘密基地。


    說來也巧,鄧波讓人找的地方,就是顧淮曾經的住處——那個有地下手術室的大房子。


    “這是我目前讓人找的最符合條件的地方。”鄧波說,“花費了不少功夫才搞到手。”


    顧淮點頭。


    確實,他也應該差不多該收到這裏的租金了。


    他們給吳晴鬆開了眼睛上蒙著的黑布。


    吳晴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下城。他隻知道自己被帶到了一個小黑屋裏頭,周遭儀器設備齊全,但有些還有些焦黑,大概是從魔法所裏搶救出來的。


    “隻有我一個人,可完成不了這麽大的工程量。”


    鄧波點頭,帶來了十幾個人:“你教教他們,湊合著用。”


    吳晴差點被氣的吐血。這些東西,是隨便教一教就能學會的嗎?他鄧波果然見識淺薄,根本不懂得尊重魔法和科學。


    轉頭看向顧淮,後者更不尊重魔法和科學:“你努力努力,相信自己可以的。”


    吳晴後悔答應顧淮研究那塊石頭。


    單靠他自己的力量,研究一百年都研究不出來!


    顧淮微笑:“你也可以不努力。我現在就把你送去秀琴那裏,告訴她你背叛了他。”


    吳晴二話不說,拿起了一邊的試管,開始緊張而忙碌的試驗。


    開玩笑。要是現在他送回秀琴身邊,他和吳家還能有活路?


    不得不說,顧淮的威脅,簡直準確有效。


    鄧波鬆了口氣。


    吳晴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下城,就像鄧波不知道下城的這些‘研究人員’已經被酒館老板換成了下城自己的人。


    當酒館老板看見顧淮全須全尾站在麵前的時候,感動得眼淚都快要落下來:


    “我還以為不能看見活著的你。”


    沒想到前幾天接到了顧淮的消息,說他會回來一段時間,順便準備幾個可靠的人,學一學上層的技術。


    這不,他立刻就找了,並且帶了過來。


    顧淮遞給他一根雪茄:“從上城摸來的,好像你好這口。”


    酒館老板銜著雪茄,隨口問道:“張維那小子呢?又跑哪裏去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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