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角度來說,確實如此。


    不過顧淮怎麽可能承認?


    “要是真是我,我能通知你?”


    顧淮一句話就打消了鄧波的疑慮。


    他知道顧淮這句話是真的。如果真的是他複活了秀琴,那麽他定然與秀琴站在一邊。


    既如此,瞞著自己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才是最好的,絕不會好心來通知自己。


    鄧波沒有顧慮後,才詢問顧淮:“你是從哪裏得到了消息?”


    顧淮說:“我親眼看到的。”


    完了。


    鄧波第一反應,是秀琴壓根就沒死,他先前得到的情報都是錯誤的。


    可想起之前確認秀琴重傷的人是顧淮,他又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你能知道她是通過什麽方式複活的麽?”


    原本鄧波問這個問題,隻是打算試探顧淮,並不指望他能夠回答出什麽話。


    再強大的魔法師,也沒法做到讓一個死人複活。


    怎料顧淮還真的給了他答案。


    “是下頭的那些黑石頭。”顧淮說,“吳晴研製出了一種特殊藥劑,使用下城的那些黑石頭製作。”


    “什麽藥劑能有這種威力?”鄧波問。


    據他所知,根本就沒有這種藥劑,強大的魔法師本身也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


    讓死人複活,原本就是一件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說過了,用那些黑石頭研究出來的藥劑。”


    顧淮對這件事的避而不談,讓鄧波更感興趣了。


    可他知道這件事不能急,要是急過頭了,顧淮就該跑了。


    思來想去,鄧波決定徐徐圖之。


    “你還是在我這裏先住下。”鄧波說,“我去讓人確認秀琴的蹤影,然後決定我們接下來要怎麽做。”


    他伸手要摸一摸顧慕夕的腦袋,後者卻仰起頭要咬他。


    鄧波隻能訕訕收回手。


    他覺得這幾天後,顧慕夕好像更凶了。


    他放棄了和顧慕夕打好關係的這個想法,讓他們搬回他們原本的房間。


    “爸爸。”


    顧慕夕搬著枕頭敲開了顧淮的門,很自覺的在他房間裏打地鋪。


    顧淮也沒阻止她。


    顧慕夕躺下,看著天花板,久久沒有入睡。


    她翻了個身,試探問顧淮:“爸爸?”


    “沒睡。”


    “爸爸。”


    “過幾天就回去。”


    “爸爸?”


    “沒什麽要你做。”


    顧慕夕看著顧淮,忽然笑了起來。


    她心滿意足的躺下,閉上眼睛很快進入夢鄉。


    當全世界的人都聽不懂你說話的時候,唯一能聽懂的那一個,就顯得特別的重要。


    對於顧慕夕來說,顧淮就是這樣重要的一個人。


    顧淮沒太多想法。


    能聽懂別人說話,是他最基礎的技能,沒什麽好值得誇耀,也沒什麽好值得感動。


    鄧波很快驗證了顧淮所說話的真實性。


    因為秀琴已經開始正常出席各種會議,甚至在某一次還給他翻了一個白眼。


    唯一和從前不同的區別,是秀琴身邊總是跟著吳晴,他們兩個人就像是形影不離一般,黏在了一起。


    鄧波隱約覺得這是關鍵,可他沒辦法揭露吳晴和秀琴之間的不妥。


    他總不能跳出來,告訴眾人,其實秀琴已經死了,現在的秀琴是複活的秀琴,吳晴也知道這點。


    先不說他會不會被當做精神病被送去醫院。就算是吳晴,也絕不會承認這點。


    現在的吳晴,肉眼可見地過得比之前好的多。


    想到這裏,鄧波覺得有些嘔得慌。


    他明明知道出現了什麽問題,卻沒法解決,也沒法處理,隻能眼睜睜看著秀琴重新掌控政局,順帶著還把吳晴安插了進來。


    吳晴一個研究院,懂什麽政治?分明就是瞎搞!


    鄧波心中的氣越來越大,直到秀琴宣布下月和吳晴舉辦婚禮的時候,達到了巔峰。


    現在秀琴輕而易舉的恢複了原先對於上城的控製。她和吳晴結婚,就是為了進一步擴大她自己的勢力。


    吳家也會因此身價倍長,遲早會壓過自己一頭。


    想到這裏,鄧波覺得更惱怒了。


    他和顧淮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臉上的怒意根本擋不住。


    顧淮說:“現在你想要翻盤,隻有一個機會。”


    鄧波瞬間冷靜下來:“什麽機會。”


    顧淮卻不肯說了。


    他握著自己的法杖,陡然沉默,叫鄧波心中不安。


    他忽然想到,淮大魔法師作為一個外來者,原本應該討厭人間城,可偏偏在這裏住了這麽久......


    他是來完成任務的。


    難道說淮大魔法師的任務與人間城有關?


    鄧波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不然為什麽顧淮會浪費這麽多時間在這裏?這根本就沒法解釋。


    可,人間城是出了名的與魔法三不沾,他作為一個魔法師,究竟想要的是什麽?


    同一時間,吳晴也在研究這個問題。


    “你們之前找到顧淮出現的地點,是在下城?”


    吳晴有些猶豫。


    他知道顧淮是下城人,顧淮本人也從來都沒反駁過這點。


    可他覺得有些奇怪。


    一來,顧淮身上具備著下城人沒有的銳氣,二來,他的所作所為實在不像是下城人應該有的。


    就比如說,他居然能複活秀琴。


    光是這點,不憑借魔法根本沒有辦法做到。


    吳晴想,會不會一開始他們就是錯的。


    顧淮說不定真是外來的魔法師,他之所以不否認自己是下城人,說不定就是想要用這件事來掩飾他自己的真實身份。


    越想,他越覺得這件事非常有可能。


    他反反複複的觀看顧淮第一次出現在上城時的影響,確定後者確實是從下城來的。


    而且那個時候,也正好是上城下城結界破碎的時候。


    難道真是顧淮打破了結界?


    吳晴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說不定顧淮真是一個魔法師,隻是他的魔法,不能見光。


    他極少使用魔法,是因為顧淮使用的魔法來路不正。他應該使用的是魔法中的禁術法術。


    隻有這種魔法,才能具有讓死人複活的強大效果。


    也正是因為這樣,顧淮才會對他真實的身份有所遮掩。


    吳晴覺得,所有的內容都通了。


    顧淮作為外來魔法師,說不定逃竄進人間城,發現下城的某一樣東西,後來又從下城突破至上城,尋求上城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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