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為止,他經曆的所有事,都是......真實發生的?


    安室透的目光恍惚了一陣,這對他的世界觀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回過神來後,他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等等,你說我是因為真世的原因,才會出現在地獄,那她.....”


    “那個孩子現在很好噢。”愛麗絲菲爾失笑的回答,不知道是該欣慰他居然還關心著真世,還是應該不爽他跳開了她的問題,“那麽,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立場了嗎?降穀零先生?”


    “......”安室透沉默了一下,眼底複雜的情緒閃爍,最後都歸為一抹歎息。


    “我們那裏有一句話,先愛上的人,總是輸掉的一方。如果因為她的不同尋常,就避而不見,我自己都會唾棄我自己。”


    愛麗絲菲爾臉上的笑容不變,隻是嘴角的弧度深了深,“然後呢?”


    她想要的,不是這種模糊的回答。


    “如果有一天,她陷入危險,我想,我會用我這條命去保護她,即使我走在了她的前麵。愛一個人,不需要對方知道你愛的有多深,陪伴,就是最浪漫的告白。”


    “現在的我做出了傷害真世的事情,她還沒有徹底原諒我,我知道這是我應該受著的。但是總有一天,她會原諒我,而那個時候的我,就不會再是現在的被動立場,不會連她每一次有危險的時候,都是最後一個才知道,或者說,沒有及時的保護她。”


    “我不會站在原地等待她回頭,這樣就不是我了。”安室透說著,就把手揣進了自己的褲兜裏,同時,也在心裏嗤笑了自己的矯情。


    沒想到他自己也會有這麽別扭的一天。


    “你能保證,你向著她的心永遠不變嗎?”愛麗絲菲爾微微歪了歪頭,幾縷米白色長發從肩頭滑落到胸前,襯得那雙暗紅色的眼愈發深邃。


    “即使有一天,在許多人的命,和她的命之間,你必須做一個選擇,你也會義無反顧地選擇那個孩子嗎?”


    愛麗絲菲爾一直都注視著真世,陪伴著她的成長,知道的比安室透,還有晴明,都太多太多。


    她知道,兩個人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真世的聖杯本質。


    人類的穀欠望是無止境的,而且老實說,她最不想遇到的,就是像“她”的丈夫,衛宮切嗣一樣,為了大義能夠犧牲掉自己的妻女的這種人。


    這個叫做降穀零的人類,有些東西,跟衛宮切嗣很像。


    所以在這個男人被真世拉入記憶宮殿的時候,她攔在了路上,沒有讓他直接找到“搖籃”。


    因為她已經體驗過了一次被愛人背叛,所以她不想她可愛的孩子也遭受這樣的痛苦,最後“本我”崩潰。


    所以她想要看看這個男人的選擇。


    如果他選擇了大義......


    嗬......


    遍布在大殿陰影中的此世之惡蠢蠢欲動。


    絲毫不知道這個回答將關乎自己性命的安室透認真地沉思了一會兒,隨後,苦笑道:“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作為公安,我大概選擇大義。但是作為降穀零,又或是安室透,我的選擇,永遠會是以真世為主。但是我知道兩個都保下來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如果不能夠拯救真世,我會選擇在救下其他人之後,去陪真世。”


    “我無法背叛自己的本心,也沒辦法放著其他人命不管,所以我選擇在救了其他人後,追隨真世,一同死亡。”


    “但是,你說的情況,我保證,我絕對不會讓它發生!”說到後麵,安室透的聲音中滿是決絕的意味。


    愛麗絲菲爾靜靜的注視著神情堅決的安室透,沒有點評,但是看他的眼神跟看死人一樣。


    半晌後,她輕笑了一聲,抬手,遮住自己的眼,從五指的縫隙中,望著刻著聖杯圖案的天花板,喃喃出聲“”


    “我果然,還是不喜歡你。”


    因為你跟衛宮切嗣那個男人在某種程度上太相像了,她真怕她的孩子有一天也會經曆跟“她”一樣的事。


    聽到愛麗絲菲爾的話,安室透不動聲色的崩緊了神經,防備著她。


    “但是......”愛麗絲菲爾緩緩放下手。


    “你卻是我心愛的孩子中意的人。”


    安室透額頭滑落一滴冷汗,喉結微微滾動。


    “所以對於你的事,隻要你不會傷害到真世,我就睜隻眼閉隻眼。但是你一旦傷害到了真世,我保證,我一定會要了你的命。”愛麗絲菲爾勾起豔紅的唇,語氣幽幽。


    “有一次就夠了,絕對不會出現第二次。”安室透攥緊了拳,紫灰色的瞳眸中暗潮湧動。


    愛麗絲菲爾哼了一聲,轉過身,身體從地麵騰起,飛到王座天之衣上,優雅地交疊起修長的雙腿,右手支著側臉,慵懶道:“記住你說過的話,小子。”


    安室透看著王座上的愛麗絲菲爾,眯了眯眼,冷不丁的問道:“既然我都回答了你的問題,那我也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麽?”愛麗絲菲爾沒答應也沒拒絕。


    “真世她...跟傳說中平安京時代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和他的妹妹安倍真世,有沒有關聯?”安室透問出了一個犀利的問題。


    愛麗絲菲爾聞言,微微挑眉,沒想到安室透會猜測到這個地步。


    她垂了垂眼,勾唇輕笑:“那個孩子,是現世唯一的魔術師,也是最厲害的陰陽師之一。”


    “魔術師?”又是一個新穎的詞匯出現。


    愛麗絲菲爾沒有解釋,隻是揮了揮手,一扇光門忽的出現。


    “去見她吧。待會兒不要驚訝就好。”


    “關於真世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你太多,你想知道的話,就自己去問她吧。”


    “我隻能告訴你,那個孩子背負了很多常人難以承受的東西。如果你真的愛她,想要陪伴她,追上去了,就不要再退回來了。”愛麗絲菲爾一眨不眨地盯著安室透說道,暗紅色的眼眸在這一刻化為如血深沉色彩。


    “......”安室透眼神閃了閃。


    福爾摩斯說過,排除所有的可能,剩下的那個不可能,就是正確答案。


    他想,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沒想到,傳說竟然會是真實的。”安室透歎息著,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邁開步子,朝著光門走去。


    愛麗絲菲爾闔上眼,腦袋微微向後仰了仰,不再說話。


    大殿內再次陷入沉寂,亦如安室透沒來之前一樣,空蕩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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