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李元澤問道:“是真的麽?”李元澤沒有說話,小帆的父親從口袋裏掏出了我的身份證遞給了我,又說道:“那些小旅館大多都是沒有營業執照的,所以基本上身份證和本人不管相不相符都能直接辦理入住。”小帆母親接著說道:“這人我也給你帶來了,小帆我們就先帶回去了。”我點了點頭:“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送走了小帆父母,我轉身看向李元澤,李元澤低著頭,臉憋得通紅,我問道:“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他聲音如同蚊子般大小的說道:“我們什麽都還沒來得及,想要先出去吃飯看電影的。”我又問道:“你知不知道未滿十四歲發生性關係無論對方是否自願,你都屬於犯法。”他依然低著頭什麽也沒說,我又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十四歲了,當你過了十四歲的生日之後你就要負刑事責任了,如果說你們做了什麽,單憑這個小帆的父母都能夠起訴你?”他依然低著頭什麽都不說,我繼續問道:“有沒有準備?”他依然低聲的問我:“什麽準備?”我抽出一支煙點上:“什麽準備都沒有?”他有些疑惑的看著我:“啊?”我搖了搖頭:“拋開年齡不說,就算她已經十四歲了,過早的發生關係對她的成長並不好,對她的身體發育也有影響,更何況什麽保護措施都沒有,你是個男人,你應該保護好她。”


    羅羅聽得有些臉紅,這時候的我並不能在意羅羅在想什麽,對於像李元澤這樣缺乏性教育的小孩來說,作為臨時監護人很有必要讓他清楚自己在兩性之中處於什麽樣的位置。我摸了摸他的頭說道:“來,跟我來。”我們三人來到了超市,我在收銀台旁拿起了一盒避孕套,結了賬,帶著他回到酒吧,我把避孕套放在他麵前:“你認識這是什麽麽?”他的臉早已經憋得通紅,羅羅也是,我指著避孕套說道:“看樣子你應該認識,這其實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你是一個男人,你要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女人,你不能讓她因為你的無知或者快感受到任何的傷害,你要知道,就算你們已經成年了,已經可以進行下一步發展了,你也應該知道,這不是什麽害羞的事,隻是你們對於自身感情的肯定,我相信她願意,你也願意,是因為你們都喜歡對方,而不是一時的好奇與衝動。”他若有所思的低著頭,我問道:“你們以前有過?”他搖了搖頭:“沒有,從來沒有。”我點了點頭,又問道:“沒吃飯吧,因為你小子,我和你羅羅阿姨也沒吃飯。”羅羅掐了一下我:“什麽阿姨,明明是羅羅姐好吧。”我哀嚎的反駁道:“你是姐,我是叔,這輩分亂了,亂了。”李元澤在一旁壞笑著說道:“嬸嬸,我們先去吃飯吧,我餓了。”羅羅聽見李元澤的一聲“嬸嬸”,臉上羞紅不止,趕緊說道:“走吧走吧,吃飯去。”


    帶他吃完飯後,他回到和林住的那套房,羅羅也轉身抱住我,我也抱著她,她看著我問道:“你今天跟他說的,挺好。”我點了點頭:“現在的社會開放許多,這些東西並不算什麽稀奇的,稀奇的是對於這方麵的教育,我喜歡一個作家,叫王小波,他愛人就是個性學家,也是我國第一位研究性的女性社會學家,我第一次聽到李銀河老師的名字,是她談與王小波先生的戀愛,年過半百依然能將‘與王小波接吻嘴唇都吻腫了’。我覺得性不應該是一種隱晦、不堪、不知廉恥的代名詞。反而一切水到渠成,那才是對所謂‘愛情’的真正升華。當我有朝一日也會成為人父,我會教我的兒子尊重對方,我會讓妻子教我女兒保護好自己,自尊自重。”她聽完後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我:“可是我還是很好奇,是我不漂亮麽?”我搖了搖頭:“你很漂亮啊。”她又問我:“是我身材不好?”我搖了搖頭:“不啊,你身材很好。”她接著問道:“那是我不夠年輕?”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要是還不年輕那我不已經半截身子入土了。”她點了點頭:“那我知道了,是我不夠迷人。”我摟緊她說道:“瞎說什麽呢。”她推開我一臉哀怨的說道:“那為什麽我搬過來這麽久了,兩個人天天抱著睡覺,你居然還真是抱著睡覺,你對我一點想法都沒有麽?還是說,你,不行?”這時候我的臉憋得跟李元澤被我訓話時一樣通紅,羅羅見我害羞得沒有說話,便從我的口袋裏掏出我給李元澤的“教具”在我眼前不斷的晃著,我依然沒有說話,她有些失落的低著頭:“今天你跟他說‘這不是什麽害羞的事,隻是你們對於自身感情的肯定,我相信她願意,你也願意,是因為你們都喜歡對方,而不是一時的好奇與衝動。’,你不願意碰我,是不是因為你對我不夠喜歡。”我搖了搖頭,抱緊了她:“傻丫頭,雖然我不是個保守的人,但是我一直也知道,一個女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碰到一個能夠廝守終生的良人,而且最有儀式感的便是把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我現在自認不是良人,但我也希望能夠和你在新婚之夜一起完成這份儀式感,就算最後這個人不是我,那你也能保留這份美好的儀式感直到你將它完成,我尊重你,尊重性,尊重這美好而神聖的儀式。”


    “激情是雙刃劍,它令生命快樂,亦令生命痛苦。處於激情中的人生是最有趣的,最有色彩的。如果有可能,願意終生保持。”------李銀河《享受人生:我的人生美學》


    “你我之間能夠做到不後悔已經發生過的一切和不強求還沒有發生的一切嗎?”------李銀河《愛你就像愛生命》


    我受一個朋友邀請,要去一趟麗江,正好羅羅也放假了,除了上次北海以外,還沒帶她好好玩過,這一次我把她也帶來了。


    來時正好碰上陣雨,我們穿著雨衣走在青石磚上,羅羅拉著我的手一蹦一跳的前進著,她回頭跟我說道:“親愛的,你看,下雨天的古鎮人少,但是更有味道了呢。”我揉了揉她的頭笑了笑,她轉身走到石橋上,靜靜的望著雨滴打在湖麵,這雨是矛盾的,打在湖麵上、木屋屋簷上、青石磚上發出的聲音喧鬧,吵雜,若是閉上眼,把它發出的每一個聲音都清楚的區分開,合在一起又是一首交響樂,一首比它更矛盾的交響樂,時而抑揚頓挫,時而平鋪直敘,時而歡快,時而悲哀。


    我站在她身旁,我們站在小橋上,一同望著無數漣漪的水麵,街邊偶爾也有穿著雨衣的旅人匆忙跑過,也有店家得意的看著店外的行人,我們相視一笑,雨衣並不能阻擋這雨降落在我們身上,她的頭發已經濕了,兩鬢貼著臉頰,留海貼著額頭,她在笑,她在這雨中微笑,她笑著跟我說:“真好。”我也在笑:“還是你聰明,知道今天下雨,特地素顏。”她打趣的拍了我一下,我問道:“冷麽?”她搖了搖頭,雨衣沒有擋住她的臉,卻把她的身體保護得很好,許多店家甚至是拿著傘遊街叫賣的商人給我們推銷他們的傘,我們拒絕了,我們都不是喜歡打傘的人。


    我愛這新鮮的空氣,新鮮的雨,新鮮的人,新鮮的一切,她愛我。我享受著在這雨中,感受著來自麗江的濕潤,我享受著,這人間的煙火啊,有雨才完美。她說:“不,這人間的煙火啊,有在雨中的你我才完美。”隻到我胸口的她,我特愛揉她的頭,每次我把手放到她頭上,她都會縮起肩膀等著我揉,然後吐吐舌頭,或者滿眼星光的看著我。


    陣雨不會很久,街上很快又從店裏湧出各路行人,我們不能安靜的繼續淋雨,很快便走到出了古鎮,朋友接到了我們,打量著渾身濕透的我,和就算頭發淩亂也依然甜美的羅羅,有些詫異:“你們?剛遊完泳?”我們笑了笑,從行李中拿出兩根浴巾裹上,把行李放進後備箱。朋友把我們送到酒店便離開了,說晚上再來接我們,給我們安排了一頓接風宴。我和羅羅躺在室內溫泉裏享受著熱水包圍的愉悅,剛剛淋過冷雨的我們渾身不聽的顫抖,浸泡在熱水中時渾身的毛孔都在舒張,軟,一種從骨頭裏散發出來的軟,兩人仰著頭。我喜歡這種房間中的人造溫泉,私密性讓我特別舒適。我們享受一番熱水的服務之後羅羅從水中走到我身邊,她抱著我,揶揄的笑道:“我還以為你沒反應呢。”我有些尷尬的扭過頭咳了咳:“咳咳,我也是男人好吧。”她笑得更甜美了,我感覺扭過頭去。


    我們躺在溫泉裏聊了許多,也製定了從麗江辦完事後帶她再去雲南各個地方玩一圈,也商量了關於朋友要幫的忙。六點鍾朋友也準時打了電話過來,說已經到樓下了,我們收拾了一下便下了樓。朋友帶我們到了一個飯店,走進一個包廂,已經有一個人坐在那裏等候,是一個姑娘,她見朋友帶著我們走了進來,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來,朝我們緩緩走來,我有些發愣,身體有些僵直,不過很快我便掩飾了過去,朋友向我們介紹:“李哥,這是我的愛人,周婷。”說完後又向周婷介紹道:“這是我在北京時的好兄弟李哥,工作上一直照顧著我,這位是他的......”我趕緊接話道:“女朋友,羅羅。”周婷向我們伸出手:“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們。”我有些遲疑的伸出手,輕輕的握了握,羅羅也伸出手和她握了握。簡單的客套後我們便坐下了,我有些不自在,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認出我,或者,她已經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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