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瓶汽水。”


    楊瑞君連忙說道。


    以她的家教,也就隻會點汽水而已。


    至於束觀,目光在吧台後方的酒櫃上掃了一眼,隨意地說道:


    “威士忌,單一麥芽的,不加冰。”


    他是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威士忌都有哪些牌子的,否則就直接點了。


    “給他來一杯麥卡菲迪。”


    這個時候,一聲略帶沙啞,卻又充滿女性魅惑味道的聲音,從吧台的另一端響起。


    那是一個穿著紫色旗袍的女子。


    很少有女人會穿,敢穿紫色的衣服,不是女子容貌美不美的問題,而是這種顏色太挑一個女人的身材經曆氣質風韻。


    但是吧台對麵的那個女子,卻把那一身紫色的旗袍拿捏地死死。


    她的容貌或許說不上如何精致,至少是和此刻的楊瑞君是絕對無法相比的,她的嘴唇略顯厚了些,她的眼睛稍顯挑了些,她的顴骨略顯高了些,但是所有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卻極度地冷豔而又性感,帶著一種漫不經心讓人顛倒迷亂地誘惑。


    媚而不俗,豔而不妖。


    或許是對這個女子最好的形容。


    至於年齡……這樣的一個女人,年齡對她來說又有什麽意義呢。


    此時那女子搖晃著自己手中的威士忌酒杯,目光凝視著酒杯中金黃色的液體,並沒有看向束觀這邊。


    如果不是此時吧台上並沒有其他人,都無法確定她剛才那句話,到底是跟誰說的。


    束觀看了坐在他對麵的女子一眼,接著對那個同樣極為美豔,但若是和紫色旗袍女子站在一起,頓時顯得青澀許多的女調酒師笑道:


    “那就來一杯麥卡菲迪。”


    ……


    金黃色的酒液,碰撞著帶著磨砂花紋的威士忌酒杯杯壁,汩汩的聲響帶著美妙的韻律,顯示了女調酒師專業的倒酒手法。


    酒液大概填滿了酒杯杯身的五分之一後,女調酒師就停了下來。


    然後束觀拿起酒杯,用前世在酒吧裝逼的姿態,仰頭一口喝幹。


    馥鬱濃烈,卻又不失圓潤綿柔,帶著幹果、香料、植物混雜的香味,在味蕾上經久不散。


    這種感覺,跟對麵那個女人給人的感覺很像。


    束觀將喝幹的酒杯,朝著吧台那邊揚了揚,帶著讚歎的語氣笑道:


    “這是我喝過的最好的威士忌。”


    這句話,束觀說得誠心誠意。


    因為上一世,他喝過的威士忌,都是酒吧裏那種難辨真假,千元以下,還送六瓶綠茶的套餐。


    再貴的,他喝不起。


    所以剛才的這杯酒,確實是束觀喝過的最好的一杯威士忌。


    隻是束觀再朝對麵那位女子致謝的時候,那女子卻是同樣仰頭將杯中金色的酒液灌入那嫣紅的嘴唇之間。


    然後她將酒杯放在吧台之上後,卻是悠悠起身,轉身朝圓形拱門之外走起,全程都沒有看束觀一眼。


    那女子的背影,腰肢細如楊柳,渾圓處如天上滿月。


    給人的距離感,亦如天上之月。


    束觀有些尷尬地收回了目光。


    這是一名他無法判斷深淺的女修行者。


    吧台內的那名美豔的女調酒師,突然咯咯嬌笑起來。


    “她是茉莉姐,每次聚會的時候,她都會來這裏喝幾杯。”


    “不過也就是喝幾杯,然後就會直接離開。”


    束觀哦了一聲,對那女調酒師笑了笑道:


    “給我再來一杯。”


    等新的一杯麥卡菲迪放到束觀的麵前時,束觀這次沒有再選擇一飲而盡,而是淺淺抿了一口,接著客氣地對楊瑞君的那個同學蔡世江道:


    “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你是瑞君的朋友,有什麽事盡管說就行。”


    蔡世江爽快地說道。


    “我可以問一下這個密修會,到底是什麽人組織的嗎?”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這是我第四次來參加這個聚會,每次聚會的主持人都不一樣。”


    “至於密修會的會長,好像是一個很神秘的人物,我認識的會員中沒有人知道的身份。”


    蔡世江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道。


    看來他對於這個密修會,也是有些半知不知。


    就在這個時候,剛才幫束觀倒酒的那位美豔的女調酒師,卻是說話了。


    “我們密修會的會員,其實可以分為兩種。”


    “第一種,是會員編號前十五名的會員,這些會員是密修會最初的成員,這個密修會到底因何而成,或許隻有他們這些人才知道,而每次組織主持聚會,基本也都是由這十五名會員輪流負責。”


    “也隻有這十五名最初的會員,才有資格向新的會員頒發會員徽章。”


    說到這裏的時候,美女的女調酒師頓了頓,接著嫣然一笑道:


    “就像剛才的那位茉莉姐,就是那十五名會員之一,隻不過好像從來沒有組織過聚會。”


    “另外,像這艘北冥號的船長先生,也是那十五名會員之一,他的會員編號,就是十五。”


    “至於第二種,就是會員編號在十五以後的其他會員。”


    “這些會員無非隻有資曆深資曆淺的區別。”


    “至於我們密修會的會長到底是誰,則或許隻有那編號前十五位的會員才知道。”


    “另外還有一些會員,就比如像我這樣的,願意在聚會上承擔一定職司的,會中會給我們豐厚的報酬,如果運氣好,還能被那前十五位會員指點一下修行。”


    美豔的女調酒師,大致介紹了一下密修會的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在舞池那邊,一名原先正和一名絕色美女跳舞的帶著豬頭麵具的修行者,鬆開了女舞伴的玉手,然後站在舞池的中央,拍了拍手掌,豬頭麵具之下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今天的交易會,將在十分鍾之後舉行,有興趣的朋友,可以來樓上的七號房間。”


    他的聲音並不如何響亮,但卻清晰地傳入大廳沒一個人的耳朵中。


    說完之後,那帶著豬頭麵具的人,就施施然從邊上的樓梯走上了二樓。


    “那位是七號先生。”


    吧台之內,美豔的女調酒師為束觀介紹道:


    “他也是編號前十五位會員中,少數幾個從來沒有露過真麵目的人,今天交易會的主持人就是這位七號先生。”


    束觀凝視著那個走上二樓的豬頭麵具人。


    那是一個元嬰境的修行者。


    就是不知道這密修會編號前十五名的成員,他們的編號是不是按照實力來排名的,否則密修會就至少擁有七名元嬰境大能。


    那就真的是一個實力恐怖的修行者勢力了。


    “你不想去參加交易會嗎?”


    此時那女調酒師如此問了一句。


    束觀哈哈笑著站了起來,一口將杯中酒喝幹。


    “自然要去參加的。”


    然後他示意楊瑞君跟他一起去二樓看看,那蔡世江卻也跟了過來。


    大廳之中,有三三兩兩的修行者,也已經開始朝樓梯那邊走去。


    不過有些修行者卻是依然跳舞的跳舞,打牌的打牌,這些人應該是純粹來休閑的。


    或許隻有在這裏,他們才能體會到某些普通人的樂趣。


    而束觀幾人上了二樓,發現二樓有十幾個房間,每個房間的門口都有一塊刻著數字的銅牌,不過此時隻有那件掛著七號銅牌的房間門口敞開著。


    束觀幾人走進了房間中,隻著寬敞的房間之內,有著風格極為獨特的裝飾,整體呈現一種橙色的色調,四周的牆壁上,懸掛著許多動物的骨骼標本,有一些讓人很容易就一眼能看出那是什麽動物,有一些則是異常的古怪。


    而裏麵的燈具,椅子之類,都是做成了動物骨骼的造型,而那位戴著豬頭麵具的七號先生,此時就坐在房子中央的一張椅子上。


    那張椅子似乎是真的用某種動物的骨骼雕成的,在七號現身的頭頂上方,是三個碩大的頭顱骨骼,有些像是犬狼之類的腦袋,旁邊則是伸出八隻粗壯的臂骨。


    七號先生翹著二郎腿坐在那張椅子上,兩隻手放在那粗壯的骨骼扶手上,給人一種霸氣而又神秘之感。


    來參加交易會的修行者們,陸陸續續地走進這個房間中,各自找位置坐了下來。


    束觀和楊瑞君,蔡世江隨意地挑了靠近門口的幾個位子坐了下來。


    坐下來之後,束觀才發現自己坐的好像是一種奇特的魚類骨骼的椅子,他伸手在椅背上敲了敲,發現這張椅子應該是用木頭做的,方才稍鬆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個七號先生為什麽會這麽喜歡動物骨骼。


    “這裏的交易會,最後雙方成交的話,需要給這裏的密修會抽成嗎?”


    然後束觀輕聲問了蔡世江一句。


    “不用,在這裏大家都是隨意地交易,密修會也不會保證你們交易的安全,隻是有時候你無法判斷對方物品的價值的話,主持人會幫你鑒定,然後提供一個價格給你參考,這也是無需任何費用的。”


    ……那密修會本身沒有任何好處啊?


    難道還真是一個慈善組織?


    束觀有些訝異。


    “那麽這裏的交易,都是以什麽結算的?”


    “就是銀元,當然雙方都同意的話,以物易物也很常見。”


    這些倒是跟普通的修行者之間的交易會沒有什麽差別。


    束觀如此想著。


    然後再等了五分鍾左右之後,見門外在沒有人進來,那七號先生隨意地揮了揮手。


    “大家都知道,我這個人不喜歡說廢話,所以你們自己可以開始了。”


    “如果有什麽東西看不明白,可以拿過來給我看看。”


    在這麽簡單的開場白之後,今夜的交易會就拉開了帷幕。


    不時有人站起來,聲明自己有什麽東西,或者說想要求購什麽東西,又或者是因為什麽事情,想要尋求幫助。


    一切和其他普通的修行者交易會並沒有太多差別。


    當然,交易的物品的數量種類,自然要比束觀以前參加過的銀樂城的那次交易會豐富多了,品階也要高上很多。


    束觀甚至看到了有人拿出了法寶來交易。


    要知道像善已觀這樣傳承千四千年的七仙盟分支宗門,也不過隻有四件法寶而已。


    大城市果然是大城市!


    這就是一線和二線的區別啊。


    而在觀察了一會之後,束觀等到一個時機,於是也站了起來。


    他今天來這裏,除了來看看這個密修會到底是怎麽樣的組織之外,也確實想做一些交易。


    畢竟他現在身後沒有善已觀了,成為了一個野修,有些東西就隻能靠這種修行者見的交易會獲得了。


    “我想修複一件法寶。”


    他微笑著對房間內所有的修行者說道:


    “是一件人仙階上品的法寶,武器類,不知有沒有人能幫我。”


    當束觀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這個房間中,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些目光中蘊含的情緒極為複雜,有震驚,有懷疑,也有不加掩飾的貪婪。


    就連一直端坐在異獸椅子上的七號,先生,在束觀說完之後,豬頭麵具下都似乎有微亮的目光一閃,在束觀身上轉了一圈。


    然後,在交易會開始之後一直沉默的七號先生說了幾句話。


    “大概十來天之前,我們會裏死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很資深的會員,參加我們密修會的聚會有十多年了,幾乎每次都來,他的境界一名初識四重樓,但真正的實力,已經可以跟初識八重樓的修行者相比了。”


    “密修會發給你們的那枚徽章,和你們的元神有特殊的聯係,當然你們都可以放心,它絕對無法監視你們的任何行為,隻是在你們死去之後,它會自動消毀而已。”


    “而那名編號三一而的會員死了之後,我推算了一下他的死因,發現他是因為覬覦另外一名會員的法寶,動了貪念想要殺人奪寶而死。”


    “至於他是被誰殺死的,我無法推算出來,這說明那個殺死他的人,無比強大。”


    “所以我要在這裏奉勸諸位一句,雖然密修會不會幹涉你們的任何行為,但是你們自己行事要謹慎小心,不管是顯露自己的重寶,還是覬覦別人的寶物,都是一樣的。”


    “要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也要知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好了,我說完了,大家繼續。”


    房間之內,突然變得有些靜悄悄的。


    隻有束觀一個人還站在那裏。


    他的視線和七號先生對視了一下,隻覺豬頭麵具之下的眼神,倒是包含著些許善意。


    而就在這個時候,隻聽房間的某個角落裏,突然想起了一道低沉的聲音。


    “你要修的法寶兵器,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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