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橡樹餐廳,是申城最著名的頂級西餐廳,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其實並不是一家餐廳,提供精美的餐飲隻是這家餐廳附帶的一項服務而已,它更應該說是一家私密性極好的會所。


    在這裏,有雪茄紅酒俱樂部,有台球,網球等西大陸流行的健身娛樂場所,有定期組織的各種主題沙龍,不管是討論文學藝術,還是繪畫音樂,再或者討論股票期貨,或是政治經濟的沙龍都會經常舉辦,動輒數十上百萬的生意,在這裏可能一段下午茶的時間就談妥了。


    而這樣的會所,自然不是普通人能夠加入的。


    這家會所的會員,一開始的時候,基本都來自西大陸的白人,而且必須是精英階層的白人。


    後來漸漸地也開始接納一些大華人加入,隻不過對大華人會員的身份資格審核地更加嚴格一些,這可不是光光有錢就能加入的。


    大華人要想成為這黃金橡樹會所的會員,要麽是商界領袖,要麽是政界大佬,要麽是在某個領域擁有卓越聲望的人物。


    這麽說吧,就像當初申城的青幫三大亨,為了成為黃金橡樹會所的會員,不知費了多少心思,但是黃金橡樹會所卻一直將這三個人拒之門外,因為黃金橡樹會所認為他們三個錢是夠了,聲望也夠了,但檔次還不夠。


    但是這樣一家西式會所,卻是座落在一座充滿大華建築風格的莊園之中。


    莊園原先的名字叫做霽園,毗鄰大江之畔,是曾經的大華天朝一位禮部侍郎的私邸,占地五十畝左右,裏麵遍布小橋流水,亭台樓閣,充滿江南園林風格。


    大約在三十年前,這座園林式建築被一位來自梅力堅合眾國的商人買了下來,略做改造,就變成了現在的黃金橡樹會所餐廳。


    晚上六點左右,束觀,歐陽海,楊瑞君三個人出現在了黃金橡樹會所餐廳的大門之外。


    楊瑞君穿著一套居家的絲綢睡衣,一臉茫然在站在束觀身邊,至今還不明白束觀把自己叫來這裏幹嘛。


    至於歐陽海,在過來的路上給自己化了個妝,他這次沒有再粘絡腮胡子了,那副模樣今天跟那個叛徒已經照過麵了,雖然在咖啡廳中那叛徒好像沒有正眼看過自己,但是歐陽海敢肯定自己如果再以那副模樣出現在那叛徒麵前的話,那個叛徒絕對能一眼就認出自己,並且因此而產生警覺。


    這也是一個優秀的情報人員必備的素質。


    而現在的歐陽海,用透明膠帶將自己的眼角往上麵提拉了一些,將劉海垂下掩蓋住了透明膠帶,他本來就有一頭濃密的劉海。


    另外歐陽海還給自己帶上了一副假齙牙。


    人的容貌就是這樣,隻要五官的稍微變化一下,就可能讓你看去完全變了一個人般。


    此時歐陽海看去就是一個斜眼齙牙的醜陋青年,而且不仔細看,就算修行者都很難察覺異常。


    對麵的黃金橡樹會所,那充滿大華風格的朱漆大門之外,此時站著兩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白人侍者,仔細地甄別著每一個進入大門的賓客。


    束觀當先走了過去,來到那兩個白人侍者的麵前,其中一名白人侍者看了束觀一眼,接著抬起一隻胳膊攔在了束觀麵前,神情冷淡地說道:


    “抱歉,先生,這裏是私人會所,非會員不可以進入。”


    不過這白人侍者倒是用大華語。


    “我是馮素素女士邀請來的客人,我叫束行雲。”


    於是束觀也用大華語跟他說了一句。


    那白人侍者上下打量了一下束觀,態度稍微緩和了一些。


    “稍等。”


    他對束觀說了一句,然後轉身走進了朱紅色大門之內。


    束觀三人門外等了十分鍾左右,那名侍者再次出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名身穿黑色晚禮服,披著白色貂皮坎肩,高貴優雅,美豔動人的貴婦,卻正是上午去過走馬館的馮素素。


    馮素素看到門外的束觀,一雙妙目中頓時露出了驚喜至極的神情。


    “行雲,你真的來了。”


    上午來走馬館的時候,她是一直稱呼束觀為束先生的,但是此刻卻是很自然地叫起了束觀的名字。


    馮素素提著裙擺從門內走出,走到了束觀的麵前,然後她的目光有些好奇的看了束觀身後的歐陽海和楊瑞君一眼,特別是在楊瑞君的身上,馮素素多停留了幾秒的時間。


    “這是我的兩個朋友……他們也想進去這裏,不知道方不方便。”


    然後束觀很是不好意思地對馮素素說了一句。


    人家約自己來吃飯,自己卻另外帶了兩個人來,這確實是很讓人羞慚的事情。


    馮素素卻是嫣然一笑,似是並不介意,對著歐陽海和楊瑞君兩人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沒關係,我們先進去吧。”


    束觀幾人跟在馮素素的身後,走進了黃金橡樹會所,隻見那兩扇大門後麵,還真的雕刻了兩根株黃金橡樹的雕刻。


    而在往前走,是一條拱形小木橋,橋下流水潺潺。


    過了小橋,是一條曲廊,蜿蜒架在一片小湖之上,湖畔花木繁盛,樓榭亭台隱於樹木之間,讓人隻覺清雅忘俗。


    隻是在這樣典雅秀美的江南園林中,在裏麵行走的卻多是金發碧眼的白人男女,難免讓人覺得有些突兀之感。


    走過曲廊,走到了小湖的對岸,小湖的對岸的岸邊有一幢巨大的白色穹頂圓形房屋。


    這是一棟純西大陸式的建築。


    但讓人意外的是,這樣一棟西式建築座落於這裏,居然並沒有太多的生硬感,竟也能溶入周圍滿滿大華風格的山水樓閣之中。


    當初設計這棟建築的,必然是一個極為了不起的建築師。


    而白色穹頂房屋的牆體,甚至是屋頂,采用了大量的玻璃作為支撐材料,坐在那建築裏麵,可以從任何角度欣賞外麵秀美的景致,又或者是抬頭仰望浩瀚的星空。


    在束觀的前世,像這種全開放式的景觀建築,是很尋常的東西,但在這個時代,卻是足夠震撼人心。


    就像應該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建築的歐陽海和楊瑞君兩人,看去都有些失神。


    不過在這個時代能設計出這種建築的人,確實很了不起,束觀倒是這棟建築的設計師更加好奇了幾分。


    馮素素領著束觀幾人朝那棟建築走去,遠遠地可以看見那棟建築之內,燈火通明,人影曈曈,鋪著雪白餐布的餐桌間,有氣質優雅的失著托著餐盤穿梭往來。


    甚至可以看見在那建築之內,真的矗立著一株被裝飾成金黃色的橡樹。


    這就是那個聞名申城的,不知讓申城上流社會之人趨之若與,絞盡腦汁也要找關係進來吃上一頓,並以此作為誇耀資本的黃金橡樹西餐廳。


    當然,對於馮素素來說,不管是她那位死去的丈夫,還是她自己出身的家族,都讓她可以擁有這裏的會員身份。


    她本來就是這家會所的常客。


    而今天從走馬館離開之後,她就來到了這裏,先是參加了一個關於西大陸英吉麗國維多利亞時代詩歌欣賞的沙龍,然後又和幾名身份地位差不多的貴婦名媛打了幾圈麻將,本來是準備和那幾名貴婦一起吃晚飯的,沒想到剛來到餐廳時,門外的侍者卻進來告訴她,有一位名叫束行雲的先生找她。


    這讓馮素素有些喜出望外,自然是連忙來接束觀了。


    “我還有幾個朋友在裏麵,等會介紹你們認識。”


    快要走到餐廳門口之時,馮素素如此笑著對束觀說了一句。


    其實說實話,她此時心中是有些遺憾的,如果早知道束觀真的會來的話,那她肯定不會跟另外幾個貴婦一起了,而是自己和這個束行雲單獨用餐了。


    束觀和歐陽海交換了一個眼神。


    接著束觀停下了腳步,對馮素素說道:


    “馮……小姐,能不能換個私密點的包廂,我不是太想和別人見麵。”


    束觀的臉孔紅紅的,想著自己上午的時候一副不把人家當回事的禁欲係做派,此時他很是有些尷尬。


    束觀的皮膚很白,自從沐浴了龍血之後,他的皮膚就變得又白又嫩,比絕大多數女子都要白嫩,所以此刻他臉上那兩團紅雲就異常明顯。


    馮素素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兩團紅雲,很明顯會錯了意思,給了束觀一個風情萬種的白眼。


    “那好,我讓人安排一下。”


    然後她揚手招來一名站在餐廳外的侍者,低聲吩咐了幾句,接著轉身對束觀笑道:


    “我讓他們安排了一個旁邊的小樓,而且樓上依然可以欣賞外麵的湖景,行雲,你滿意了嗎?”


    束觀正要說話,卻見那黃金橡樹xz廳內,恰好走出來一位年輕女子。


    那是一名穿著青色旗袍,燙著一頭波浪大卷發,五官無比精致,糅雜著清純和嬌媚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的美麗女子,堪稱千嬌百媚,傾國傾城。


    女子從餐廳內走出來之時,恰好和束觀的視線對上,然後兩人各自微微一怔。


    “束先生,好巧,沒想到你也在這裏。”


    那女子先反應過來,然後對束觀說了這麽一句,接著她像是想起了什麽,對束觀掩嘴輕笑道:


    “束先生,這是我這一個月來的第一次出門,我可是一直記著束先生給我算的卦呢!”


    這女子正是在申城紅極一時的電影大明星欒玲珠。


    而此時馮素素聞聲轉頭望去,頓時也笑了起來。


    “玲珠,沒想到你也在這裏,剛才倒是沒見到你。”


    說話的時候,馮素素很自然地將手挽在了束觀的胳膊上。


    欒玲珠眼中頓時射出了詫異至極的光芒。


    而束觀也是沒想到馮素素會突然來挽他的手,下意識地就要避開。


    他要避開,本來是很簡單的事情。


    隻是就在此時,從曲廊方向又走過來了兩個人。


    兩人一男一女,男的看去四十餘歲的模樣,金發碧眼,有著健美而挺拔的身材,麵容線條極為硬朗,眼窩深陷,目光銳利如刀。


    另一位則是三十來歲,褐發雪膚,容貌豔麗,身材凹凸有致,極具誘惑力的白人女子。


    兩人並肩從曲廊那邊走來,走到黃金橡樹餐廳之前時,目光順勢掃了一下站在餐廳外的束觀幾人。


    在那對白人男女的目光掃過的時候,束觀立刻放棄了想要避開馮素素伸來的纖手的打算,甚至還往馮素素的嬌軀邊靠了靠。


    馮素素感受到了束觀特意貼近自己的身軀,於是她的笑容越發甜美了一些,將自己的頭靠在了束觀的肩膀處。


    而欒玲珠看著舉止親密的束觀和馮素素兩人,眼中莫名閃過一縷頗有些複雜的情緒。


    至於那對白人男女,視線從幾人身上隨意地掃過,沒有在束觀身上停留,也沒有在歐陽海的身上停留,但是在楊瑞君的身上稍稍停留了那麽幾秒,不過卻也沒有什麽太大的神情變化,隻是對視了一眼之後,就徑自走進了餐廳大門。


    束觀立刻側身往旁邊退了一步。


    而欒玲珠則是淡淡地朝束觀和馮素素兩人點了點頭,說了一句道:


    “我已經吃好了,先走了。”


    接著和束觀擦身而過,朝湖上的曲廊走去。


    這個時候,一名侍者走了過來,恭敬地對馮素素道:


    “馮夫人,您要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


    侍者帶著一行人來到了湖畔的一棟樓閣之前,上到二樓,隻見二樓處是一個四麵臨窗的雅間,裏麵裝著了冷熱氣機,坐在溫暖如春的房間中,看著外麵的湖景,再配上這裏據說都是專門從法嵐國請來的大廚精心烹製的美食,確實是一種無上的享受。


    走進房間,馮素素正準備吩咐那侍者上菜,沒想到束觀卻先是對那侍者說了一句道:


    “你先出去,沒有叫你的話,不用進來打擾。”


    馮素素微i一怔,接著又是嬌媚地瞟了束觀一眼,卻是沒有阻止束觀對那侍者的命令。


    她取下了坎肩,露出了一對秀美白皙肩膀,不得不說,這位貴婦雖然已經三十餘歲,但是保養得極佳,肌膚嬌嫩和少女沒有任何區別,卻又多了一種婦人所獨有的光澤,此時隻是小露香肩,卻是有著一種對異性極致的誘惑。


    隻是在掛衣服的時候,馮素素突然注意到站在牆角的那兩個束行雲帶來的朋友,意識到一些不對勁,如果行雲是對自己有那些意思,又怎麽會讓這兩位朋友一直跟著呢。


    隻是當她腦中剛閃過這個念頭時,卻見束觀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朝她抱歉地笑了一下。


    在束觀的笑容中,馮素素暈了過去。


    臨時有事,今天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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