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鬼車已經死了,死在為師的五雷正法之下!”


    “師傅您真厲害,連上古凶禽鬼車鳥都能斬殺。”


    李至霞淡淡暼了木堯一眼道:


    “休要學老六那般胡言,如果那是一隻真的鬼車鳥,為師休想再走出山洞。”


    “鬼車鳥這樣在上古時代也凶名赫赫的妖禽,就算隻是一隻幼鳥,實力至少也相當於一位元嬰境的修士。”


    “不過幸好洞中的那隻鬼車鳥,隻最多恢複了三成實力,最重要的是,它是複活在這個時代,恐怕它根本沒想到,為什麽自己很多神通都使用不出來。”


    “而趁著它失神之際,為師才能將其斬殺。”


    “至於洞中其他的怪物,卻是數量太多,為師也是無能為力了。”


    “那麽現在那些怪物呢,都跑出山洞了嗎?”


    “沒有,為師用烈陽珠暫時將洞口封禁了。”


    木堯鬆了口氣,接著又不解地問道:


    “師傅,這次異變到底是因為什麽發生的?那些數萬年前的屍骸,為什麽會突然複活?”


    木堯的問題,讓李至霞的眼中閃過了茫然之色,然後又閃過了一絲驚懼之色。


    木堯從來沒有在師傅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神情,一時間不敢再問什麽。


    良久之後,李至霞方才幽幽開口道:


    “為師也完全不清楚。”


    “隻是在山洞中和那隻鬼車鳥相鬥之時,為師發現山洞中的所有一切都變成了黑色,那種黑色仿佛有著自己的生命,讓為師覺得無比心悸,那東西能化為黑霧,也能融入周圍的洞壁岩石之間,隻是為師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聞過這麽詭異莫名之物。”


    “或許這次屍骸異變,就跟那詭異之物有關係吧……”


    “而烈陽珠封鎖不了那個洞口太久,為師出來的時候,那黑霧正在不斷侵蝕烈陽珠。”


    “師傅,那烈陽珠還能堅持多久。”


    “少則十天,多則十五天,所以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還要想辦法把那些村民帶走。”


    木堯頓時苦笑了一下,指了指不遠處的那架直升機。


    那架直升機的半邊艙門都已經被剛才那頭虎頭羊毀壞了,艙室裏麵更是殘破地慘不忍睹,這架直升機絕不可能再飛起來。


    至於那位督軍之女,離開前說兩個小時就會回來,但是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五個小時,這麽久不回來,基本也就不會回來了。


    所以,現在好像連他們都離不開這個山穀了。


    ……


    拖著疲憊的身軀,束觀回到了家中。


    自從五天前前清晨出發,帶著那幾名白人還有徐楚湘他們上山,束觀就再也沒有回過家了,也沒有怎麽休息過,除了在坐車去荊城的路上稍微眯了會外,就沒有真正睡過一覺。


    在經曆了這麽多驚險奇詭艱難的事情之後,束觀此時也終於堅持不住了。


    恍恍惚惚地走進自家庭院,走進房間,走到床邊,掀起了被子,一條四腳蛇倉惶地從被窩中鑽出,鑽進了床底下。


    束觀也沒有去奇怪為什麽二月剛過,就有四腳蛇出來活動了,也沒有在意那條應該躲在被窩中取暖的四腳蛇,有沒有在自己被窩中拉屎拉尿,直接倒在了床上,蒙頭就睡。


    這一覺,束觀沒有做任何夢。


    然後就睡到了第二天近午時分,束觀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躺在床上發了五分鍾呆,想著昨天發生的事情,慢慢地眼中多了許多悲痛。


    雖然昨天他及時趕回來了村裏報警,但是村子裏還是死了一些人。


    因為在山林中他們還是遇見了一些化石怪物,而束觀一個人照顧不了所有人。


    而最讓束觀難過的,是宗長王二牛也死了。


    這個強漢子,當時非要等村裏所有人都離開他才肯走,於是最終他自己卻永遠留在了村子中,而當時束觀已經領著一批老弱婦孺先進山林了。


    如果知道最後的結果是這樣的,束觀不管王二牛願不願意都會把他扛走。


    在後悔與悲傷的情緒中,束觀起床準備去洗漱一下,然後再去王大虎家裏,幫著操辦王二牛還有其他村民的後事。


    在送走了老瘸子一個月之後,桃源村將再次迎來了一場喪事。


    隻是當束觀走出屋子的時候,卻是微微一怔。


    因為院子中的桂樹下石桌旁,坐著一個人。


    卻是那個名叫木堯的圓臉青年道士。


    他怎麽來自己家裏了。


    “剛才看你在睡覺,我就沒有打擾,在這裏坐了一會,希望小居士不要見怪。”


    木堯微笑著對束觀說道。


    “道長應該直接叫醒我的,我這就給道長泡杯茶,不過這裏隻有自家曬的野茶,希望道長不要見怪。”


    束觀也連忙笑著說道。


    “不用了,我來這裏是有件事情要找束,小居士你幫忙。”


    “不知道長找我有什麽事情。”


    木堯沉吟了一下,接著先是將昨天在曬穀場上發生的事情,先跟束觀講了一下。


    束觀頓時有些黯然,那位為人很不錯的韓大叔也死了嗎?


    接著他聽那木堯繼續說道:


    “現在的情況是,山穀中的所有人,必須要在十四天之內全部離開這裏。”


    “為什麽?”


    束觀身軀猛然一震道。


    “因為我師傅最多還能封印那個山洞十四天,十四天後那些怪物會全部從山洞中衝出來,而且可能還會有更可怕的東西會出來,屆時還留在山穀中的人,全部都會死。”


    “而兩架直升機一架已經被那位督軍小姐開走,另外一架則被怪物徹底破壞了,其實就算那架直升機還能飛起來,這麽短的時間也無法將所有人運出去。”


    聽著木堯的話,束觀的心飛速沉了下去。


    本來他以為經過這次事情之後,自己是肯定能離開這個困了他十八年的山穀了。


    就算別人不帶他走,以他現在發生異變的身體,就算到那個山洞的另一頭,直接跳下去也能離開。


    幾百裏原始森林,以他現在的能力,還是能走得出去的。


    然後現在那個山洞卻已經進不去了。


    直升機也被毀了。


    這兩位仙人好像也不會飛。


    那麽還有什麽辦法能離開這個山穀?


    最讓人絕望的是,如果離不開,大不了像以前一樣生活倒還好,可是十四天後,那些怪物就會湧出山洞徹底毀滅桃源村。


    束觀臉色蒼白地一屁股坐在了木堯對麵的石凳上。


    現在,這個山穀真的像一個囚籠了,而在籠中的人,隻能眼睜睜地等死。


    該怎麽辦?


    還有沒有什麽辦法讓大家逃離這裏?


    在彷徨絕望之際,他卻又聽到木堯說了一句話。


    “其實還是有辦法離開的。”


    “什麽辦法?”


    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束觀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急切地問道。


    卻見圓臉青年道士伸出了一手掌,按在了旁邊的那棵老桂樹上,然後閉上了眼睛。


    然後幾分鍾過去了,木堯依然一動未動。


    束觀茫然地看著木堯,不知道他在什麽,隻覺得這圓臉青年道士的臉,似乎變綠了一些。


    就在束觀想要再次開口問問這圓臉青年道士,到底有什麽辦法能幫他們離開山穀時,他突然聞到了一縷幽香。


    束觀愕然抬頭望去,隻見頭頂的樹枝枝頭上,一朵金黃色的桂花正在悄然綻放。


    接著是兩朵,三朵,四朵……直至無數朵。


    時值三月,老桂開花,整個庭院都彌漫著桂花的幽香。


    一時間,束觀震撼難言。


    最讓他不可思議的是,老桂樹不但突然間百花齊放,而且好像還長高了不少。


    這棵老桂樹,和老瘸子一樣已經陪伴束觀生活了十八年了,束觀兩歲零八個月的時候,還在這棵老桂上摔斷過腿,所以束觀很肯定自己不會看錯。


    比起幾分鍾之前,老桂樹要長高了那麽幾十厘米。


    接著隻見木堯終於睜開了眼睛,收回了按在老桂樹上的手掌,再次對束觀笑了一下道:


    “我能夠讓那些滕蔓,在短時間內生長到懸崖上方,讓它們變成一條幫助我們離開的路,不過要在十四天內做到這件事情,我需要你的幫忙。”


    束觀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因為此刻他想到了那座懸崖上的藤橋,這個圓臉青年道士親手弄出來的藤橋。


    “要我怎麽幫你?”


    束觀的語氣從急切變成了熱切。


    “要在十四天內造一條藤路,我自己的道行不夠,所以我需要七靈草,很多七靈草。”


    “這裏的山林你比我熟悉,我要你幫我找七靈草。”


    木堯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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