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接話道:“沒錯,而且除了我們,其他人都認為這是疫症,既然是疫症,就不會懷疑有人下毒。武玄家想要不動聲色的除掉武玄立,這真的是一個好機會。”


    溫茉言了然了,沈望舒說的沒錯,因為她知道這場疫症是下毒所致,所以覺得武玄家做的太明顯了。


    可旁人並不知道啊。


    若是沒有人發現此為毒、而非疫,那麽武玄立必然死的不明不白。


    溫茉言忍不住感慨道:“什麽深仇大恨,竟是連自己親兄弟都要下毒手,難以理解。”


    “兄弟鬩牆,自古有之。旁人的家事,不必理會。”霜非臣接話道。


    溫茉言微微一怔,急忙低頭回應:“王爺說得是。”


    “言兒……”


    霜非臣正要說什麽,溫茉言見狀急忙開口打斷,她低著頭說道:“王爺,如今銀子已經到手了,尚醫堂應該拿不出更多銀子,去買毒藥的原料了。我可以給全城百姓解毒了。我現在就去做盤香,有勞沈太醫幫忙配藥。”


    沈望舒點頭道:“王妃娘娘客氣了,下官定當全力輔佐,力求盡快解百姓之苦。”


    霜非臣聽到這話,也不好意思再阻攔了,隻能開口道:“好,你們去吧。”


    溫茉言重重鬆口氣,帶著沈望舒,快步離去。


    ……


    溫茉言帶著沈望舒,來到自己的晴方院。


    此刻院子裏堆積了許多藥材,都是她事先留出來做解藥的。


    二人在院子裏配藥,下人們在幫忙拿去晾曬,研磨,熬煮,定型,最後製成盤香。


    工作量不小,卻好在秦王府人數眾多,幹起活來井然有序。


    沈望舒看著做好的盤香,忍不住感慨道:“沒想到王妃娘娘的毒術造詣如此深,竟是能以氣味解毒。”


    溫茉言淺淺一笑道:“都是一些小伎倆罷了,隻要解藥入體,自然就可以解毒,不必非要口服。吸入或者重新處理藥材,用來注射,也可以。”


    “何為注射”沈望舒追問道。


    溫茉言回應道:“就是提取草藥所有的精華,直接用銀針,注入人的體內。此法甚為繁瑣,不適合眼下的情況。”


    沈望舒麵露驚豔,開口感慨道:“下官受教了。”


    溫茉言停下選藥的動作,抬頭看向沈望舒,開口笑道:“我這不過是小聰明,沈太醫能身在沼澤,還置身事外,才是大智慧。”


    沈望舒微微一怔,略顯緊張的看著溫茉言。


    溫茉言低下頭繼續配藥,一邊選,一邊說道:“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看得出來,沈太醫醫術很高,遠在太醫院院判之上,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必然第一天就確認了此為毒,而非疫。雖然我不知道沈太醫為何藏拙,可我卻可以承諾於你,在我這晴方院裏,沈太醫大可不必小心翼翼,因為我什麽都不會對旁人說。”


    溫茉言朝著沈望舒眨了一下眼,沈望舒當即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


    整日裝傻充愣,也著實心累。


    二人繼續配藥,沈望舒的眼神,卻落在了溫茉言的手腕上。


    他開口詢問道:“王妃娘娘這手鐲著實特別,此乃墨玉”


    溫茉言看向手腕上的蚩尤環,隨後想到撿到它的情景,忍不住探究的看向沈望舒,開口問道:“沈太醫認得此物”


    沈望舒淺淺一笑:“下官尚未娶親,對珠寶飾物,毫無了解,隻是覺得此物顏色,非尋常女子佩戴,略有好奇。”


    溫茉言看著他,卻無法從他臉上看到破綻,於是便應付道:“嗯,沒錯,是墨玉,沒什麽稀奇的。”


    沈望舒收斂眼神,心中暗道一句:“看來她還不知道,那是蚩尤環。”


    ——


    八月初五。


    今日是女媧廟逢五逢十開門接受香火的日子。


    今日前來的百姓,顯然比上一次增加數倍。


    就連太子霜元修,都帶著齊王霜元祺,前來湊熱鬧。


    看著烏泱泱一群人,霜元祺忍不住疑惑道:“這群愚民,還真相信女媧後人一說啊難不成這女媧後人真的能治病”


    霜元修咬牙道:“哪來的什麽女媧後人,分明就是溫茉言裝神弄鬼!”


    霜元祺疑惑道:“二哥既然知道內情,又何必來湊這個熱鬧”


    霜元修蹙眉:“我已經將所有草藥都買下了,我今日就是想來看看,她還有什麽本事,給百姓治病。若是沒有……”


    霜元修說到這裏,瞥了一眼人群裏的侍衛百川。


    百川點點頭,似是接收到了某種命令。


    霜元祺見狀,疑惑的挑眉,略作思忖後,了然道:“我明白了,若是她今日無法治病救人,二哥就要把她妖女的名號坐實了,對不對”


    霜元修冷笑一聲,算是默認。


    然而他想的美,現實卻沒有如他所想一般。


    今日女媧廟洞門大開,每次可以進去五個百姓參拜,參拜之後直接從後門離去。


    整個過程一氣嗬成,行雲流水,速度非常快。


    所有從後門走出來的百姓,都瞬間感覺身心舒暢,沒有了病痛之感。


    短短一上午的時間,排隊的半數百姓就都解了毒。


    這下子霜元修慌了神,他難以置信的說道:“這……這不可能,五弟,你跟我進去看看。”


    霜元祺微微皺眉道:“啊不要了吧,都是一些臭烘烘的泥腿子,我可不想擠進去湊熱鬧。”


    霜元修白了一眼霜元祺,心中有些煩躁。


    其實他也不想進去,可他實在想知道,裏麵到底有什麽玄機。


    霜元修冷哼一聲闊步走向女媧廟,侍衛百川如影隨形。


    二人本不想排隊,可又不願意引起騷亂惹人注意,隻好耐著性子往前走。


    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才輪到他們進廟。


    然而就在此時,霜非臣和霜元星闊步走了過來。


    霜元星勾起嘴角,嘲弄一笑道:“呦,這是誰啊。七哥你快看看,那人像不像二哥啊!”


    霜非臣看向霜元修,故作驚訝道:“二哥怎得來女媧廟參拜莫不是身體不舒服”


    “哎不會吧,尚醫堂的藥也不過三兩銀子一副,二哥身體不舒服,可以去買藥啊,何至於來這裏排隊,跟百姓搶機會啊!”霜元星專門挑霜元修不愛聽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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