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二十四小時,甚至林孝還正坐在馬桶上回味一瀉千裏的滋味。


    孟府莊園被包圍了。


    全部是荷槍實彈的黑衣人,足足四五百號人。


    仰光的警察在那一刻奇跡般的消失了。


    獨狼的臉都綠了。


    廁所裏的貝多芬第八交響樂肆無忌憚的播放著,撩撥著獨狼的神經。他站在廁所外,盤算來盤算去,都是腦袋搬家的結果。


    門開了,一股人類最原始的味道撲鼻而來。獨狼卻無感,不過,看到林孝淡定的笑容,他心稍定。


    “林老大,我們被包圍了。我把兄弟們都放出去,現在正對峙著呢。接下來怎麽辦?萬一動起火來,我們估計得全玩完。”獨狼哭喪著臉,無助的望著林孝。


    林孝關了手機音樂,擺手道:“別叫我老大,現在你是老大。去,迎接客人呀!”


    “我?”獨狼睜大眼睛。


    林孝深吸一口氣,無比陶醉:“不是你難道是我?你是堂主!”


    獨狼聽得此話,臉垮成麵疙瘩。不帶這麽玩人的,他可憐巴巴的望著林孝。


    林孝覺得好笑,這貨怎麽這麽膽小?


    “放心,我是你跟班。趕緊,開門迎客。”


    獨狼是扶著牆出去的,不過,當八位堂主走進會客廳時,他倒也把持得住,正襟危坐,眼神犀利,儼然一方霸主。


    白爺沒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會客廳的氣氛劍拔弩張,在座的八位堂主和孟虎都是生死之交。眼瞅的情景,必是獨狼做了孟虎。


    反骨仔上位,堂主們最討厭這種方式,看獨狼自然是欲除之而後快。


    “哼!”第一個發聲的是孟虎的最要好的兄弟其阿米,對於這些堂主,林孝已了解的一清二楚。


    “狗剩,我兄弟孟虎呢?你最好祈禱他活著,不然你的身上三刀六洞是免不了的。”其阿米尖聲尖氣的問道。


    獨狼正待答話,“噗呲!”林孝沒忍住,笑了。


    其阿米說話的聲音太搞笑,活脫脫的一太監聲音。


    這一聲笑,如個炸雷,瞬間讓會客廳的氣氛凝固。其阿米當年在部隊服役,在執行任務時把那家夥傷了。自此,不男不女,其阿米視其人生大辱,但凡取笑者,無不身首異處。


    “誰?”其阿米漲紅了臉,財狼般的眼神掃過獨狼的身後,其中的殺意讓人不寒而栗。


    “不好意思,你們繼續,太尷尬了。”林孝賠禮道,但臉上難掩的笑容出賣了他道歉的誠意。


    “找死!”其阿米暴起大喝。


    不知道誰找死,獨狼心中已為其阿米默哀一百零八遍。


    其阿米是泰拳高手。


    泰拳是一種殺人技,以力量和敏捷著稱。


    拳、腿、肘、膝皆成武器,出拳彈腿,頂膝持肘,變化流暢順達,攻擊凶猛銳利,敵人往往難以招架。


    所以,泰拳素有最強搏擊術之稱。


    其阿米更是佼佼者。


    林孝的笑聲,激起了其阿米的殺意。


    一個飛身,膝蓋如泰山壓頂般從天而降,同時,拳頭也呼嘯而來。


    雙殺齊至,剛猛無極。


    其他的堂主不禁暗暗點頭,看來這個跟班必血濺當場。其阿米視出了名的睚眥必報。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在被人看來凶猛無敵的泰拳,在林孝眼中不過是猴戲罷了。


    你既然要出頭,那就陪你好好玩玩,也好絕了其他人的心思。


    林孝一跺腳,原地側身飛踢,同時出拳應敵。


    腳對腳,拳對拳,公平!


    “狂妄!”其阿米心底暗罵。他對自己的身手有足夠的自信,這是經過血與火見證的。


    兩人一觸即分,同時伴隨兩聲脆響。


    結果讓大家大跌眼鏡。


    林孝巍然而立,毫發無傷。


    其阿米手腳變形,頹然倒地。不過他倒是個硬漢,愣是不發出一點聲音。


    “其堂主身手不錯,骨頭脆了點。少喝可樂多補鈣,老打打殺殺的,不好。”林孝彈彈身上的灰塵,說道。


    其阿米今生除了那難言之辱,哪還受過這般委屈,恨的衝冠眥裂,哪還顧得上疼痛,單腳起身,餓虎撲食,直欲同歸於盡。


    “喲,好一招金雞獨立。”


    哪還及其阿米近身,林孝鬼魅欺身,幾指輕點,靠山一撞,其阿米如斷線的風箏飛向門外。鮮血跟不要錢似的,雨點般灑落。


    堂主們早已呆住,那還顧得上擦拭臉上的血跡。


    又一煞星!


    九龍堂真真點背,來一白爺,幫主殞命,又來一無名之人,又隕落兩個堂主。


    最近啥世道,狠人迭出。


    堂主們的護衛們又一次舉槍。


    “各位堂主,你們要覺得槍有用大可一試試。打死我最好,打不死我,你們就跟著孟虎去吧。”林孝的聲音無比寒冷。


    這時,一位老者站了起來。林孝知道,他叫甘行。


    甘行是隻老狐狸,算是九龍堂的元老,一看形勢不對,趕緊打圓場。


    “胡鬧,都把槍放下,槍怎麽可以對著自家兄弟?”甘行有自己的打算,既然其阿米都敗下陣來,自己這些人自然不是對手,沒必要冒不必要的風險。


    在白爺來之前,示之以弱未嚐不可。


    “不知這位小哥高姓大名?大家以後就都是兄弟。狗剩……”


    “我不叫狗剩,我以後叫獨狼。”獨狼難得的挺直腰杆,揚眉吐氣一回。


    “對,獨狼兄弟和大家也都是一家人,打打殺殺的,讓旁人看了笑話。”甘行滿麵笑容,哪還有剛來時興師問罪的勁。


    其他的堂主也紛紛點頭。


    在拳頭生死麵前,兄弟義氣就是狗屁。


    林孝對著甘行豎起大拇指,笑著說道:“甘堂主很好!夠無恥!夠臉皮厚。打得過就置人死地,打不過就稱兄道弟。果然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甘行沒想到林孝軟硬不吃,被懟的臉青一陣紅一陣,進退兩難。


    “忘了說我的名字,以後我就叫黑爺!”林孝收起笑容,繼續道:“你們幫主弄髒了白爺的衣服,滿門盡滅。那你們今天冒犯了我黑爺,怎麽說也該留下點什麽吧?不然我多沒麵子。”


    甘行聞言,臉色陰沉,不客氣的問道:“你想怎麽樣?”


    “不想怎麽樣!剛才其阿米想要殺我,我自是不會客氣。他的四肢盡廢。你們既然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就一人留下一條腿吧。”林孝的聲音不怒自威。


    這夥惡棍,林孝沒打算放過他們。他們也沒打算放過林孝,不過是拖延時間等他們的主子做主。


    這世道,有時善惡難分,但是自己遇見了,總要讓這混沌,透透光明的影子。


    想來也好笑,天一道的人間行走原本除的是世間惡鬼,沒想到,現在光除人渣了。


    真的是,人鬼傻傻分不清。


    不待甘行答話,林孝閑庭信步一遛彎,堂主們的膝蓋骨隨風而碎,血流一地。


    八個堂主敢怒不敢言,疼痛襲遍全身,不發一語。因為除了疼痛還有心駭。他們也都是拳腳高手,但卻看不清林孝的身手,膝蓋感受到涼意的同時,那喉嚨處的涼意讓人懼意更深。


    “嘿,這麽熱鬧?看來,我是來晚了。”


    白衣、白褲、白帽子,白爺來了,帶著一路的鳥語花香,飄然而臨。


    一個字,浪;兩個字,很浪;三個字,非常浪。


    白爺是真正的高手,或者說是個修行者,因為他的來臨,林孝沒有任何的察覺。


    白爺應該早就到了,隻是不知為何,他沒有阻止林孝的手段。


    “白爺,你可要替我們做主啊!那小子竟然自稱黑爺,擺明了想和你做對。”甘行算是徹底放飛自我了,一把抱住白爺的腿,老淚縱橫。


    娘娘的,這場麵,怪辣眼睛。


    白爺看著甘行,又看看褲腳上的眼淚鼻涕,悲憤之情溢於言表。


    甘行如遭電擊,一下子也明白過來,臥槽,無情,這殺神是個潔癖。


    放飛自我,那就徹底的飛吧!


    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飛翔,燦爛的星光,永遠的徜徉。


    完美的弧線,完美的姿勢。


    甘行沒有死,但他必須死,至少裝的像死,不然就真死了。


    左手春風化雨,右手烈日炎炎,白爺的褲腳潔白如新。


    神乎其技!林孝看呆了,靠,今天要栽啊!


    還黑爺,估計得給打成鍋底灰。


    “怎麽?怕了?黑爺!”白爺笑眯眯的看著林孝,就像大灰狼看著小紅帽。


    “白爺,久聞不如見麵!真是英姿卓絕,器宇不凡。米粒之珠豈可與皓月爭輝,不要叫我黑爺,稱呼一聲弟弟也算抬舉我了。”林孝拍起馬屁來也一流。


    獨狼差點暈過去,就這麽徹徹底底慫了?那我咋辦?不是說好要搞人家全家陪葬嗎?


    獨狼無比懷念狗剩這個名字,狗還能剩條命,我能剩啥?想著,屁股一下子沒了彈性,直接提溜桌子底下去了。


    “叫你弟弟,倒也不為過。小師弟,尼克讓我大開眼界啊!”白爺頗有興趣的看著林孝。


    小師弟?大師兄?千江?騷性的大師兄?


    果然,聞名不如見麵。


    林孝長施一禮,道:“師弟林孝拜見大師兄。”


    “我怎麽看著你的衣服很眼熟?”千江平靜的問道。


    糟糕!這不就是大師兄的衣服嘛!這趟出來,林孝可順走不少,原來滿滿的兩櫃衣服早已滾滾長江東逝水,一去無回。


    “這個,大師兄,借來穿穿,你不介意吧?”林孝有些漏氣的說道。


    千江哈哈一笑,“師兄哪有那麽小氣?不介意,不介意。穿兩件衣服嘛,權當見麵禮。”


    林孝一聽,長舒一口氣,道:“不是穿兩件,都給我穿沒了!師兄的品味,師弟佩服。”


    什麽?全沒了?我的珍藏版衣服?


    千江一陣天旋地轉,手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真沒了?”


    氣氛不對,林孝腳底抹油,“大師兄,你坐會,我給你沏壺好茶!”


    “臭小子,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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