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正堂前,發現來人正是大明宮的戴權戴總管。


    雖說剛才王熙鳳分析的頭頭是道,可,誰知道太上皇心裏是怎麽想的呢?


    所以,一個個心裏頭都在打鼓,就跟等待判決通知一般。


    慣例一陣寒暄之後,戴權站在前麵宣讀上皇口諭。


    內容不少,具體全文,作者不會也懶得借鑒。


    總結一下吧,主要有三件事。


    第一,上皇念在先榮國公曾有功於朝廷的份上,對於榮府之人是否真存在對上皇不恭等事,不予計較。


    但,下不為例,責榮府眾人好生反省!


    第二,天寶大將軍是受害者,堂堂當朝正二品大員受委屈了,必須得要有人站出來承擔責任!


    故而,興兒這個“罪魁禍首”必須得拿出來殺雞儆猴,給天寶大將軍出氣!


    第三,榮府之人必須要向天寶大將軍當麵賠禮道歉,並獲得其諒解!


    賈府眾人當場啞然:張安莫非是太上皇私生子不成,怎能如此受寵?


    按說該各打五十大板了事,可這口諭中全是賈府的錯,這不是偏愛是什麽?


    明麵上看,太上皇秉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並沒有懲罰賈府的主子,但是隻要細想就知道問題所在。


    第一,太上皇雖然解除了榮府最大的擔心(對上皇不恭等罪),但卻吩咐下不為例,還讓反省。


    這就是關鍵點啦。


    這分明是指太上皇相信了張安的誣告,但憑著先榮國公留下的情分,太上皇不予追究罷了。


    最重要的是後麵兩句話,下不為例,好生反省。


    意思就是上皇心中對榮府打臉上皇一事仍然有些芥蒂,之前的事也就罷了,要是以後再出點什麽漏子,去求他也沒用。


    這就相當於堵了賈母這個超品誥命的嘴。


    上皇:朕都已經念在先榮國公的份上放過你們一馬,你們還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事,你還有臉再來求朕,真當賈代善在朕心裏有多重要?


    可以說,某種程度上來講,賈家失去了最重要的護身符。


    第二,雖然隻是處罰興兒這個奴才,看似隻是抓小放大,可實際上呢,這是在打榮府的臉呢。


    太上皇的潛在意思是,你們連自家的奴才都管不好,那就讓朕替你們管教!


    試問,你的臉上有光嗎?


    以上兩點加起來,代表著榮府已經初步失去了太上皇的聖眷,代表著榮府已經落魄了,代表著陰影裏的風向已經開始轉變。


    這才是最為致命的地方!


    此事一旦傳出去,以前那些人脈交情,現在還能有多少用,誰也說不清呢。


    不過,太上皇也不是全然不給賈府一點機會。


    這不就有了第三點,明麵上是要榮府低頭認錯,但實際上呢,上皇的意思是,隻要你們跟朕的天寶大將軍處好關係,那就都不是事兒!


    可惜,並沒有多少人能聽懂這口諭的隱藏含義。


    戴權念完口諭,這才笑嘻嘻地說道:“老太君,您看,上皇口諭已經傳達完畢,您府上的那位奴才,現在該交出來了吧?”


    “雜家還等著驗收,好回宮複命呢。”


    戴權這是逼著賈母要當場自扇賈家的臉呢,可,她又能如何呢?


    賈母可不敢有任何不滿,反而恭敬地說道:“勞煩戴總管您稍等片刻。”


    戴權示意沒關係後,賈母才一臉難看地吩咐道:“來人啊,去,將興兒那狗奴才給帶過來,把嘴給老身堵了。”


    當下便有人領命前去,不多時,興兒被堵了嘴捆著拖了過來。


    賈母在戴權戲謔的目光下,冷冷地說道:“興兒這個狗奴才,仗著府裏的勢,在外麵囂張跋扈,得罪了貴人,還給咱們府裏惹下禍事,罪不可赦,爾等一定要謹記這個教訓!”


    “但凡再有此種榮府門風之人,一概按照興兒的例子來辦。”


    “來人,給老身打,重重地打,不用停!”


    不用停,這就代表著打死了事。


    興兒聞言,嚇得兩條褲腿全濕,地上流出一灘黃水。


    然而,任憑他如何掙紮,如何瞪目,如何想說話,一切都是無濟於事的。


    榮國府多久沒有天使駕臨了,好不容易來一回,本以為是皇恩再次眷顧,結果居然是批評處分的通知。


    就問,誰還敢怠慢?


    當家的幾個主子都在氣頭上,旁邊又有宮裏的人在一旁觀看,故而打板子的人生怕被殃及池魚,用力狠了些,三五板子的功夫,興兒就已經隻剩下抽搐,眼睛都快翻白了呢。


    又是十幾下板子過去,見興兒沒啥動靜,這才有人上前查看。


    “回老太太,人已經死了。”


    “哼,拉出去,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吧。”


    “另外,這狗奴才死不足惜,他的老子娘什麽的都給發賣出去,免得再給府裏招災。”


    “喏。”


    這時,戴權才上前說道:“老太君,赦公,政公,事已了,雜家該回宮向上皇複命了,告辭。”


    “戴總管,難得來一趟,還請稍待片刻,坐下喝杯茶水歇歇再走吧。”


    摸了摸賈赦偷偷塞進手裏的銀票,戴權笑道:“不敢不敢,賈將軍有事不妨直言,雜家能說的說,不能說的,還請不要強求啊。”


    賈赦訕訕一笑道:“那個,我府上是想去天寶大將軍府賠禮道歉,可,不知大將軍何時遷入新家?”


    明白了,原來是這事啊。


    戴權微微笑道:“雜家辦事當然是又快又好,天寶大將軍明日便遷入大將軍府。”


    再次寒暄幾句,送走戴權後,一行人又返回榮慶堂。


    此時,除了先前人等外,大太太,二太太,連同薛家太太都到齊了。


    至於眾書友心念念的大臉寶等人,小屁孩嘛,哪有他們的事,自個兒玩去。


    “母親,太上皇這口諭?”賈政還是有點琢磨不透。


    明明上皇都不追究了,為何還要打榮府的臉呢?


    居然讓他們去給一個不通文墨的幸進之徒賠禮道歉,榮府還要不要臉了?


    然而,賈母如何肯將其中內情訴說出來,這不是當著外人的麵滅自家威風麽?


    賈母沒理會賈政的問話,反而是看向薛家太太,說道:“姨太太,今兒這事讓你看笑話了。”


    薛姨媽急忙擺擺手道:“不不,老太太說哪裏的話。”


    “說起來,我家那孽障說話做事魯莽的很,倒是連累了貴府,我在這兒給您賠不是了。”


    以退為進?


    嗬嗬。


    賈母微微搖頭道:“哎,大家就都別互相往自個兒身上攬事了,都是親戚,一榮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按說這事兒本該由我家一力承擔,可剛才太上皇的口諭,你也聽見了,賈府這次是自身難保。”


    “要是薛家沒點表示的話,恐怕是不太方便啊。”


    “畢竟雖然上皇的口諭中沒提到薛家,可別忘了,那位天寶大將軍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呢,要是被他惦記上,哎...”


    薛姨媽苦笑道:“老太太,雖然我是一個婦道人家,什麽都不懂,但在這個事上還是心裏有數的。”


    “不知老太太有什麽章程沒,隻要能保住薛家,不給薛家招惹是非,我全都照辦。”


    哼,這麽點事就扯到要保住薛家,真是,家裏沒個頂梁柱就是不行啊!


    賈母朝王熙鳳眼神示意一下,王熙鳳便走上前去,低聲敘說起來。


    一聽到賠禮隻是這麽簡單,薛姨媽有些放心不下。


    “老太太,鳳丫頭已經跟我說了這賠禮的事情,隻是,是不是有點拿不出手?”


    emmm,你們榮國府牛啤,太上皇都給你們麵子,但我薛家不一樣啊,我們可不敢以同樣的態度對待那位新貴。


    “正好來前,我薛家在神都的一個管事來報,其曾與那大將軍打過交道,跟我說起過這人的性子。”


    “要不,這次薛家的賠禮除了先前說的之外,我薛家再添點各地的土特產,以及五萬兩銀子,算是薛家的一點心意?”


    賈母:敢情你剛才都在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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