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升仙紅妝送,磅礴金水贈鴻蒙。


    國士無雙紛亂止,一帝俯見八荒夢。


    回首側看枯白骨,長見將顏四兮猛。


    問君哪得情如許?浩山臨絕劍氣嗡。


    唐狸仰頭看向紅妝城城牆之上提詩,古樸滄桑、豪邁睥睨。


    看著唐狸仰頭看向這首提詩,薑若虛解釋道:“據說這是紅妝城創始那位所寫詩詞,確實值得稱道一番。”


    唐狸請教道:“不知那位前輩是男是女,能否告知一二?”


    薑若虛搖了搖頭,“這一直是一個謎,據說這些都在那個秘境之中有答案。”


    聽到薑若虛也提起這個話題,倒是激起了唐狸的好奇心,轉而接著問道:“登島之際就聽聞這個秘境了,不知道是什麽秘境,是什麽寶藏讓人絡繹不絕?”


    薑若虛感覺身體不適,悶哼了一聲,看來是自己那換命劍法後遺症來了,看來這次秘境自己是沒辦法進去玩會了的。


    聽了唐狸問題,薑若虛微微詫異了一下。


    “你居然不知道這個事情?”


    “我一定需要知道嗎?”遞交了入城費用,唐狸回頭望了望薑若虛,難道這真有什麽令人心動的寶貝?


    薑若虛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又是問起了唐狸,“那你來幹點什麽?”


    不知道紅妝城的秘境,肯定不是來等待秘境開放的,那連這都不知,觀賞什麽的更不可能了。


    唐狸隨口回答道:“遊學,隻是路過此處罷了。”


    “那我還需要告訴你幹什麽?”薑若虛瞪了一眼唐狸,反正他不需要進入,又不打算觀賞,說不說這叫事,仿佛都沒關係的,那還不如不說。


    身為一個繼承人,要控製得住自己的好奇心,不要隨意觸碰未知的,不然一個簡單的命令,很有可能就會給整個家族帶來覆滅的災禍的,薑若虛心中不自覺地就把唐狸往那繼承人位置上擺放,因此才會想要教導一下“她”。


    唐狸尷尬一笑,不冷不熱回應道:“薑兄說得在理,就此別過吧。”


    說完轉身就要離去,而薑若虛此時卻在為難,跟上去?拿什麽理由,畢竟自己傷好還得和“她”有一場公平之戰,好不容易找到手持薑家墨錘的繼承人,可不能就這樣讓這李玄走掉。


    隻是薑若虛都還沒想出啥理由,走了幾步的唐狸就轉過身來,輕輕咳嗽幾聲,“那個,薑兄。”


    “你欠我的一枚小土錢,還沒給我。”


    還好小啾偷偷傳遞了個心念給唐狸,不然他都要忘了這一茬了。


    兩個窮光蛋,當然能賺一分,就要賺一分,唐狸不想去秘境,隻是覺得弊大於利,有些擔心賺不回本,或者有命拿、沒命花。


    薑若虛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摸了摸袖子,然後說道:“最後一枚小土錢剛剛給入門費時候花了,我告訴你關於這秘境的事抵押行不?”


    “嗬嗬嗬。”唐狸幹笑幾聲。


    薑若虛摸索許久,摸出幾粒碎銀,說道:“外加請你喝頓酒,不要拉倒。”


    於是便有了唐狸一人在此飲酒,薑若虛在一旁看的場景。


    唐狸之前問薑若虛為啥不喝酒,薑若虛解釋道他一直不喜歡喝酒,唐狸也就懶得過問他是不是沒錢多買一壺酒了。


    其實這倒是唐狸錯怪薑若虛了,因為十年來一直泡在那個水牢裏,薑若虛出來之後確實不喜歡飲酒。


    “行了吧,這回可以說了吧?”


    薑若虛點了點頭,回憶了一下在薑家渡船上看到的關於流離紅妝秘境的信息,娓娓道來。


    “秘境就叫流離紅妝,也是那個創始的前輩所開辟的,是一個難得的上等秘境,裏麵最讓人所渴求的寶藏,不是什麽仙劍,也不是什麽重寶。”


    “而是一份饋贈,有人說,是千古帝境修為的饋贈,也有人說,是一份關於晉升到千古帝契機的大道感悟,還有人說,是可以以毀滅整片秘境為代價的一門上至千古帝修士的替死之法。反正都是與千古帝有關的就是了。”


    “進入到秘境之中,隨機成為秘境當中的一個紙麵人,王侯將相、雜役樵夫都有可能,紙麵人的意思,你懂吧?”


    空白畫卷,附身之上,便是為那畫卷著色,紙麵之人,原本有著自己的軌跡,著色以後,那個執筆潤色之人就是那個紙麵人。


    薑若虛看著邊聽他說邊飲酒的唐狸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然後便是這最重要的一點了,萬國之戰。”


    “萬國並不是真正的萬個國家,但聽名字就知曉疆域廣大了,一切進入的人,都隻有一個目的——統一秘境,封禪浩山,得整座秘境反哺,就能夠得到那個傳聞中的寶物了。”


    聽到此處,唐狸問道:“修士進入到那秘境裏,想要統一天下,這不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嗎?況且隻要一個宗門的人一起進入,統一陣營,慢慢蠶食,那總會有成功的那一個吧,我不相信如果那麽簡單,這個秘境的寶藏,還沒有人得到。”


    因為要是有人得到了的話,怎麽可能還會有如此多的人前來這個地方。


    聽了唐狸的分析,薑若虛點了點頭,“確實,那麽久了,無一人統一過那片疆域,既是因為幅員遼闊,也是因為,進入到那片秘境裏,便不存在修行者一說。”


    “哦!”唐狸放下酒杯,認真傾聽。


    “隨身攜帶的一切法寶,仙劍,都隻會成為降生的紙片人身上的一抹胎記,尊者之下的人可以進入,但是靈力都無法運轉,也就是說,進入到裏麵,就真的隻是一個凡人。”


    “你前麵說的聯盟,並不是沒有人有過如此想法,但是降生之人,無法掌握自己去往何處,茫茫人海,連麵容那些都改變了的,你真的堅信你遇到的那個人,就是你的同門師兄弟,無條件相信他?”


    薑若虛搖了搖頭,“據說,還真有人在二十年之內,差點,差點就統一了,可惜……”


    唐狸笑著補上後麵的話,“可惜封禪之人唯一,畢竟帝者唯一。”


    秘境之中,人人皆是麵具,麵具之上,是那生命血肉的平等,麵具之下,是那人心魑魅魍魎的詭異,那為何就要去做他人嫁衣,明明都是一起打下的江山,憑什麽你是帝,我是將?


    隻要有那一絲的這種想法,那最後統一,一定會分崩離析。


    不是因為猜忌,把手下能臣名將斬殺得七七八八,就是因為放權,被底下之上砍了腦袋。


    貪婪,終究會融化一切。


    信任,隻是猜忌得少一些而已,在那種情況下,有時候真會是舉步維艱,人心一說,難以揣測。


    薑若虛又點了點頭,“你倒是猜得不錯,事實大概就是你所猜想的樣子。遼闊的疆域,在裏麵隻有二十年,要想統一,真的太難太難了。”


    “外界一天,裏麵一年。從新春伊始開始,五天之內秘境任何人都可以進入,然後十五日後,剩下還在裏麵的人都會被秘境丟出來,隨機丟到流離島海域周圍。也就是說,一共隻有二十年,如何一統天下,就是個很致命的問題了。”


    唐狸笑道,“那要是有人命好,直接成了一個帝王,那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是這樣說沒錯,但據說越是大國的帝王,運數越重,越難以降生於他們身上。”


    薑若虛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咀嚼了會茶葉後道:“行了,大致的情況也就是這樣了,說了那麽多,是不是心動了?我勸你還是少異想天開了,如果再裏麵被殺了,出來以後魂魄也會受不輕的傷,你隻身一人,還是少摻和的好。”


    聽著薑若虛若有若無的關懷,唐狸總感覺後背發涼,嗆了幾口酒之後,連忙說道:“小爺我去不去就不勞薑兄費心了。”


    說罷就要喝完杯中酒,與薑若虛分別,找個落腳地方,好好等些時間,有中狂州渡船自己就狠下心坐一趟船,早點把洪老頭拜托的事情給弄好,然後無債一身輕,想辦法混回留州就好。


    不過一直沒怎麽聽說留州那邊的消息,估計是這裏離得比較遠吧,唐狸此時也未曾多想。


    隻是唐狸還未道別之際,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就在一旁響起,“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唐狸放下酒杯,扭頭一看,倒是很賞心悅目,輕輕吸了一口氣,聞到了有些熟悉的香味,又笑著望向那個驚呼了一聲的夏枝,倒是知曉眼前這位眼底有一粒美人痣,清雅苑麗、膚如凝脂的紅衣女子是誰了。


    所以在薑若虛出言拒絕之前,唐狸就應了下來,“仙子請便。”


    紅荔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拿著一壺酒,朝唐狸微微一笑就坐了下來,實則內心五味雜陳。


    紅荔昨夜前去城主府拜見,客套寒暄幾句,看著那個章翩然矯揉造作的模樣,就感覺如鯁在喉,又不好發作,今日就想著出來逛街散散心,想不到就看到了那日自己覺得熟悉的年輕人。


    更想不到的是她居然鬼使神差的就靠了過來。


    唐狸舉杯致謝道:“李玄感謝仙子那日仗義出手,今日以酒為敬,聊表謝意。”


    紅荔接過夏枝遞過來的白玉杯,倒了一杯酒,笑言:“無妨,舉手之勞而已。”


    接著紅荔又問道:“倒是公子,我們是不是在更早之前,於何處相見過?”


    薑若虛噗嗤笑了一聲,說了句讓場麵冷下來的話。


    “如此搭訕,倒是夠老套的,更主要是,還搭訕個沒錢沒貌的人,眼倒是也夠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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