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水縣,唐狸一人帶著胡綺黎給的二兩銀子,來到了縣衙門口。


    抬頭看了看朱漆瓦礫、富麗堂皇的縣衙,唐狸不由得微微詫異,如今的唐國,連個小小縣衙都那麽豪奢了嗎?這就是五霸主國的實力?


    可在唐狸印象中,唐國藩鎮割據問題最為嚴重了的,但瞧見了這縣衙,還是讓人對唐國的實力,有些刮目相看了。


    距離西山一戰,已經過了兩日,憑借著胡綺黎之前的“添墨”,激發唐狸這副身軀的生機與活力,使得唐狸受的傷都好得七七八八了,連唐狸都詫異於這副身軀恢複能力之強,隻是胡綺黎並未與唐狸細說這些事情而已。


    因為二人加在一起隻有二兩銀子,報名剿匪的費用就需要二兩銀子了的,胡綺黎便把這二兩銀子扔給了唐狸,說了句下次還她記得還五兩銀子,就朝著山中走去,瞧她的意思,是在唐狸剿匪歸來之前,都在山林之中生活了的。


    想著胡綺黎那神奇的與動物交流的能力,唐狸也沒有多說點什麽,他倒不擔心胡綺黎在山裏的生存能力。


    不過來到了縣衙門口了,回憶起胡綺黎的話,唐狸還是不免小聲嘀咕了一下,“二兩銀子還要還五兩……”


    隨即東看看西瞧瞧,生怕被胡綺黎聽到他不滿的抱怨,萬一胡綺黎一生氣,把他的銀子都給搶了過去,自己好像也打不過她,而且本來人家就是好心幫助自己,好像怎麽的自己都沒有對她出拳的道理。


    唐狸低頭看了看腰間,如今這副身體其實腰間並無一物,但是唐狸閉上眼,卻依舊能夠感受得到,錯刀和醇九劍,就懸掛在他的腰間。


    醇九劍仿佛沉睡得更深一些,對於唐狸心底的呼喚反饋之意很少,而錯刀卻愈發給唐狸一種怪異的感覺,仿佛錯刀在這個秘境之中,依舊是“活著”的,隻不過唐狸和錯刀的交流一直很少,因此也不知道,如何能在這個秘境之中喚醒它,或者投射它的刀意。


    “這位大哥,你也是來報名剿匪的吧?”


    一個穿著補丁灰衣,臉上有幾分髒兮兮,眉間稚氣未消的少年郎以清爽的聲音詢問道唐狸,那眼神裏還微微有些恐懼,隻是更多的是堅定之意,仿佛有什麽事讓他不得不也來參與剿匪一事一樣。


    唐狸笑著點了點頭,“鄙人李玄,不知小兄弟怎麽稱呼?”


    張起秀左拳握緊,右手趕忙擦幹淨自己的臉頰,以示尊重,然後才開懷說道:“李大哥好!我叫張起秀,是梧水縣下鱷村的村民。”


    唐狸盯了會張起秀的左拳,他大致猜得到那是什麽,隻是也沒有點破,各人自有各人貧苦,不必言。瞧著還些許有些稚氣的張起秀正略微有些局促的等待著他發話,唐狸善意笑了笑,和藹說道:“我也是剛到此處,正欲去繳納費用,報民參與剿匪行動,既然張兄弟也是有此打算,不如我們一同去好了,你看如何?”


    張起秀喜出望外,連忙答應了下來,先前他一個人在這縣衙之外徘徊了許久,他一個鄉下人哪裏見過這種豪華氣派的衙門,害怕走錯了地方進去白白挨人家一頓毒打不說,手中那個東西都會被收繳了去,因此猶豫再三,還是沒敢下定決心進去詢問一番,好不容易看見唐狸在縣衙門口停步打量,便趕忙過來搭話了,為的就是多有一個人一起進去,壯壯膽。


    於是二人便一同進去,好家夥,一個普普通通的縣衙之內,居然還有大把的怪石與奇珍散布在亭台之外,進來不覺得此處會是那律法森嚴的衙門,反倒覺得是走進了哪家富甲之家,唐狸是真想不透,一個國家的縣衙,居然能夠弄成這些模樣,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了。


    進入莊園,便有一位下人走了過來,笑著問道:“二位是來應征報名剿匪的吧?這邊請。”


    唐狸與張起秀點了點頭,跟著此人來到了報名處排隊,原來唐狸與張起秀先前是從那後院過來的,真正的衙門還要在另一邊,先前那,充其量隻能算是縣令的住宅,唐狸倒是詫異於他倆從後院過來居然沒有被阻攔下來,倒是那位小廝聽了唐狸的疑問之後,笑著解釋道:“公子想必不是唐國人吧,我們國家縣令是世襲製的,前人一點一滴積累,隻要是縣令不犯那些重大的過錯,子孫後代是可以接替這個職位的,因此後院倒是比較奢華。”


    “至於二位從後院過來不受阻攔,自然是因為我們縣令害怕有仁人誌士從後院來,想要參與到剿匪之中,若是被人無故阻攔,豈不是寒了諸位的心,所以才下令白天不得阻攔各位的。”


    世襲製度,難道不會形成重大弊端嗎?唐狸心中倒是疑惑萬分,隻是已經到了排隊處,也不好再多問點什麽,向那下人道謝之後便與張起秀閑聊了起來。


    唐狸率先發問道:“剿匪可不是去玩的,怎麽會想到來參與剿匪呢?”


    張起秀咧嘴笑了笑,“想去玉京探望一回遠嫁的妹妹,盤纏不夠,尋思著自己年輕力壯,應該能夠通過這個賺夠一筆賞錢,好去那玉京。”


    遠嫁?真要是遠嫁,為何這笑容看著那麽牽強,都城非富即貴的,以張起秀這副寒酸模樣,想必他的妹妹嫁過去也是飽受辛酸的那一個,怪不得他那麽想去玉京一趟,不過唐狸還是提了一句,“去剿匪還是存在危險性的,你就不怕你出師未捷身先死嗎?”


    張起秀一臉懵懂,“哈?”


    唐狸黑了會臉,“就是說你不怕你還沒去成玉京就沒命了嗎?”


    張起秀摸了摸腦袋,對於自己先前不懂得唐狸所說的話語而靦腆一笑,隨即回應道:“那不會,我聽了外麵那些官老爺們說了,剿匪很簡單的,畢竟有著專業的衛兵一起去的,隻要有些武藝,活命是不成問題的,隻要去了一兩趟,一路上隻要省吃儉用一點,就著自己做的饃來果腹,估計也就夠我前去玉京的盤纏了。”


    “看來你想去玉京的願望很強烈呀。”唐狸感慨道。


    張起秀嘿嘿一笑,“畢竟差不多三年沒見到自家妹妹了嘛,小的父母去世得早,兩人相依為命十多年,如今分別太久有些思念,就打算去看看她嘛。”


    準備到唐狸與張起靈二人報名了的,隻見報名點便是一位士兵拿著紙筆,隻要繳納了二兩銀子,隨意詢問幾句之後,給上個編號,就讓人前去庭院之中休息,等候軍隊命令了的。


    唐狸示意張起秀先去報名,張起秀靦腆一笑,道謝之後便率先走了過去,隻是還未待他報名成功,那位士兵的嗬斥聲便傳來,“這是什麽垃圾?沒有二兩銀子來這裏幹啥?滾滾滾,別打擾軍爺我工作。”


    張起秀雙手捧著一串白玉珠子,有些驚慌地解釋道:“大人……您……聽我說,這是小的暫時拿來抵押之物,據說可價值……十兩銀子呢,等小的剿匪歸來,再和您贖回來好不好?”


    負責報名工作的士兵滿臉不耐煩神色,“呸,就你這小鬼身上還會有十兩銀子的東西,莫不是從哪裏偷來的吧?趕緊給我滾。”


    張起秀渾身顫抖,握著珠子的手略顯發白,卻也不願退後一步,而是跪下來流淚祈求道:“大人……您就讓小的這次參與剿匪吧……”


    這士兵一拍桌子,怒罵道:“大膽,讓你給老子趕緊滾,你還敢在這裏吵鬧是吧?”


    “漢玉珠,色澤略微暗淡,隨著盤的時間越久,色澤越會黃亮誘人,醇黃如金,一粒甚至可有數十兩的價值。”


    唐狸走了過來,從張起秀手中拿過這串珠子,舉了起來,指向其中一粒珠子,說道:“軍爺見多識廣,想必肯定認識這枚珠子便是那漢玉珠了吧,讓這位小兄弟以其代替二兩銀子的報名費,想必不成問題的吧?”


    那個主管此事的士兵一時語塞,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身後一個穿著唐國獨特的赤色官服,蓄著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倒是率先發聲,隻見他滿是驚訝的道:“哦,還有這等奇珍?行吧,董去,就讓這位小兄弟暫且報名吧。”


    聽到了自家縣太爺的命令,董去也沒有再說些什麽,而是招呼著張起秀過來登記個人信息,反倒是坐在報到點後麵悠閑喝茶的縣太爺盯著唐狸看了看,笑問道:“讀書人?要不要過來喝一杯茶?”


    唐狸搖了搖頭,行了一禮,婉拒了縣令的邀請,指了指報名處,說道:“小生還未報名參與剿匪一事。”


    隻見這個縣令嗬嗬一笑,也沒有再說些什麽邀請,又與一旁友人品茶談笑起來,也為太過在意唐狸為何要去參與剿匪一事。


    待到唐狸繳納完二兩銀子,填好了相應的信息之後,也被叫先去庭院中休憩,這幾日縣衙管飯。而張起秀就在庭院口等候著唐狸,一見唐狸過來,趕忙激動的小跑了過來,“李大哥,先前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想必我此次還是參與不了這一個月的剿匪活動了。”


    唐狸搖了搖頭,笑道:“無妨,舉手之勞而已。”


    張起秀興高采烈的說道:“想不到李大哥如此見多識廣,話說我妹妹把這串珠子給我那麽久,我都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唐狸眼見四下沒人,低聲說了句,“我瞎編的。”


    隨即做了個噓的手勢,隻見張起秀張大了嘴,又像想到了什麽,趕忙捂住了嘴巴,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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