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姐倒也配合,噴著唾沫星子,形容地繪聲繪色:“小哥你是不知道,這丫頭他爸,年初的時候開車撞死過人,出事當天就跑路了,連家都沒敢回。好家夥,那陣子天天有警察過來蹲哨,結果一群人愣是瞞著沒告訴這丫頭。小丫頭現在見到我們還經常一臉天真的問,‘阿姨,你知道我爸爸去哪兒了嗎’,真是可憐孩子了。”


    我不免有些唏噓,的確,就算大人再怎麽喪盡天良,孩子永遠是無辜的。因為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我繼續引導道:“是挺令人惋惜的,但不過就是一場車禍罷了,但跟胡姐口中說的“造孽”,又有什麽關係呢?”


    胡姐諱莫如深地笑了笑,正要與我詳說,蹲在一旁的“張家妹子”忽而推了推她,很警惕地打斷道:“你說這個幹嘛?小哥是來辦正經事的,那些事咱們平時絮叨絮叨也就算了,可別到處亂嚼舌根子呀!”


    “不妨事的。”鋪墊了半天好不容易聊到正題,我豈能輕易放過,忙道:“反正該做的事我都辦完了,咱們現在也就是閑聊天,各位姐姐放心,我不外傳的。”


    姓徐的胖大姐豪爽一笑,打圓場道:“哎呀,畢小哥又不是外人,說給他沒關係的。再說了,老胡都把他胃口吊起來了,要是不說完,我看小哥今晚回去肯定要憋得睡不著覺。”


    此言確是不虛,我連連點頭道:“是啊,胡姐,說話說一半,可不得急死人嘛!”


    胡姐早就話到了嘴邊,正愁無處發泄,此時得到支持,頓時硬氣了許多,扭頭眸了“張家妹子”一眼,沒好氣道:“就數你膽子小,怕個啥?再說我又不是空穴來風,他老牛家的事,大家都是看在眼裏心知肚明的。就算我今天說的話傳到那牛家媳婦的耳朵裏又怎樣?不服的話可以讓她過來跟我對峙啊,看她敢不敢。”


    “行行行,你愛咋說咋說,我就不該多管閑事。”張家妹子氣呼呼地撇了嘴,滿臉的不高興。


    小勝閨蜜一籌的胡姐頗為得意,她先是左右看了一眼,才湊近我,壓低聲音道:“實話不瞞小哥說啊,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我們都知道,這老牛啊,壓根就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絕對是收了髒錢,謀財害命的!”


    “哦?!”


    本以為從這群閑人大姐的嘴裏,頂多隻會說些張家長李家短的無稽之事,能有些關於司機家的邊角料消息已算不錯,沒想到居然還真有意外收獲!我心中狂喜,麵上卻裝作十分訝然的模樣,問道:“到底怎麽回事?胡姐,快跟我詳細說說!”


    胡姐故作高深地咳了一下,緩聲道:“這老牛還沒出事的時候,就一開麵包車拉散貨的,連個正經工作都不算,他媳婦除了長得還湊合,也是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懶女人,一家三口光靠著老牛累死累活幹一個月下來的那點收入,去掉房租根本餘不下幾個子。他們一家又都是外地人,別說本地戶口,就連個社保都沒交過,眼見小丫頭年歲漸長,馬上就要上小學了,以他們的資質條件,近一點的公家學校是肯定排不上號的,私立學校的費用又是一大問題,這老牛本來就是個疼女兒的,孩子沒學可上,可不得把他給急壞了呀!”


    我稍作消化了一番,試探性地總結道:“你是說,這牛……大哥,是為了給女兒解決上學問題,才鋌而走險,犯下命案?不至於吧!”


    “真是如此。”胡姐篤定地點了下頭,接著說:“還有這牛家媳婦,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本就是個好吃懶做的主,卻心比天高得不行,不過是稍微有點姿色,還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也不瞅瞅自己多大歲數了!平日裏嫌棄老牛窮,鬧過好多次就算了,去年甚至還放出話來,說假如老牛搞不定小丫頭上學的事,她就要帶著孩子改嫁。這可不就逼得山窮水盡的老牛走上歧途嘛!”


    我細細思索,反問道:“可是,這也不能表明,老牛的車禍一定是謀財害命啊?”


    “我還沒說完呢。”胡姐眼睛微眯,笑道:“關鍵點,就在老牛出事之後了。你說啊,以那婆娘薄情寡義的性子,老牛出了那麽大的紕漏,她非但半句不提離婚的事,反而安分守己了起來,能不惹人生疑嗎?以前沒出事的時候,這婆娘都舍不得給孩子多買點吃食,隻顧著省下錢給自己買胭脂水粉漂亮裙子。而現在呢?好家夥,本來沒了收入來源的娘倆,不但沒節衣縮食,家裏還頓頓有肉吃,天天網購的快遞收個不停!”


    胡姐所說的確是一大疑點,按照當初法院的宣判,牛司機不但要服刑十年,而且還要賠我們家一大筆錢的,然而根據他們向法院提供的財產證明,僅僅隻能夠抵消掉一部分欠款而已。所以說,在此等掏盡家底子的情形下,這對母女的處境應該是相當窘迫的,不說吃飯的問題,就隻提網購,的確過於奢侈了。


    但……這還遠遠不能證明,他們有非法的收入渠道。我沉吟少許,複問道:“還有嗎?”


    胡姐神秘一笑,指了指“張家妹子”,道:“更確鑿的信息,就得問她了,畢竟是她親眼所見的。”


    在我的目光注視下,這位張姐臉頰微燙,羞惱似的瞪了一眼胡姐,才小聲結巴道:“我……我和牛家媳婦關係本就不錯,因為擔心小孩子,我特意私下去問過孩子後續入學的問題……結果她卻跟我炫耀說,孩子的事,已經全部辦妥了,馬上九月份就可以入學了,還是一家私立的貴族學院……而且,我還看到……她手腕上,戴著一支嶄新的玉鐲子,特別綠,特別粗的那種!”


    她伸出兩個手指比劃了一下,表情完整的還原出當時看到玉鐲子時的震驚。


    如果說,吃飯和網購已經足夠奢侈了,那麽貴族學校和玉鐲子,就根本就不在她們母女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了……除非,有人能夠給予她們額外的經濟支援。


    這就是萬威集團給的好處費嗎?嗬嗬,倒是不難猜呢!


    出於謹慎,我還提出了一個假設,“有沒有可能……這牛家媳婦紅杏出牆,找了個有錢的姘頭?”


    “喲,小哥看著年紀輕輕,懂的還挺多嘛?”胡姐調笑了一聲,惹得一眾大姐紛紛大笑,然後還是徐姓的胖大姐說道:“小哥你有所不知,在這個地界,幾乎沒有什麽能瞞過我們幾個的眼睛。昨天張家鍋裏做的什麽菜,今天王家小兩口吵的什麽架,無論大小事,隻要是在這一片發生的,我們保準能夠第一時間知道。所以,關於牛家媳婦有沒有偷人,我們保準比在裏麵吃牢飯的牛老弟更加清楚,沒有就是沒有。”


    “厲害啊!”我豎起大拇指,讚歎了一聲,複道:“也就是說,盡管沒有實錘,但你們能確定,這牛家媳婦最近多了一筆不明來源的巨款?”


    徐姓胖大姐搓了搓手,笑道:“小哥你說的什麽錘,咱聽不太懂,雖然咱婦道人家沒啥文化,但也是一口唾沫一個釘的實在人。至於牛老弟他是否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做了何種殺頭的買賣,是咱不清楚,也不敢瞎說,但是牛家媳婦突然發財了,那絕對是板上釘釘的事。”


    “原來如此。”在這幾位堪稱“民間偵探”的大姐們的幫助下,我可算捋清楚了車禍一案的前後關係。


    因為女兒上學的事以及妻子的施壓與逼迫,讓牛司機萌生了獲取不義之財的邪念,又因為某些我不知道的因素,他剛好與萬威集團的某人或某群人牽上了線,最終設計出了,偽造車禍的害死我爸的戲碼。


    再加上老爸往日裏口風過嚴,以及司機本人與其並不相識的緣故,順理成章的迷惑了警方,沒有察覺到老爸與萬威集團的糾紛以及司機的作案動機,便按照慣例,將其定義為簡單的肇事逃逸。


    待事後,司機被抓捕歸案,作為他的妻女,便幫其秘密接受了萬威集團的好處——孩子入學渠道的處理,以及一筆數額不明的巨款。


    然而司機的謹慎,卻並沒有傳授給他的敗家媳婦,盡管她已經足夠保持“低調”,但骨子裏的虛榮,依舊是讓她“不小心”露出了馬腳,被我麵前的這群擁有“火眼金睛”的大姐們看在了眼裏。


    說到底,這就是一件,舔狗舔到最後走上歧路的俗套故事,從起因到結束的整個過程都不難想象,假如不是牽扯到了萬威集團,那麽這事即使曝光了,也很難在人心中掀起波瀾。頂多隻會被刊登到某個名不見經傳的法製報上,被後來的看客們罵上幾句“臭婆娘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之類的牢騷。


    而大姐們之所以沒有去檢舉她,理由大概和“張家妹子”之前表露出的態度差不多……不過是猜測而已,自己絮叨就完了,若是捅出去,給人造成了麻煩,事後要擔責可怎麽辦?萬一是自己猜錯了呢?畢竟,話可不能亂說的。


    我能夠理解麵前幾位大姐的“自私”與“冷漠”,趨利避害實屬人之常情,這是源自人類本能的劣根性,感同身受一詞說來好聽,可事實上,大多數人還是秉持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世道便是如此,可以譴責,但不該遷怒。


    隻不過,在這個故事裏,死的人是我爸。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是迫於無奈也好,還是心術不正也罷,最終還是因為牛司機的一時行差踏錯,才最終釀成了悲劇,我沒有理由放過他,他也必須受到應有的製裁。


    有了詳細的前因後果,剩下的就是該怎麽獲取證據了。


    說實話,以我目前所掌握的信息,連幕後黑手是萬威集團的哪一位大佬都不知曉,若要查清楚牛司機和他們究竟是怎麽溝通洽談的,更是難上加難。再者說,就算是我掌握了他們勾結的證據又能怎樣?以萬威集團的能力,無非是花錢再砸出個替罪羊罷了。


    所謂複仇,那就是一個都不能少,隻是打掉幾個小嘍囉,可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幾位大姐所掌握的小道消息就這麽多,接下來我又花了一陣子時間旁敲側擊了一番,確定她們沒有別的內容也分享後,便動了告辭的心思。


    隨便找了個借口準備離開,幾位熱情好客的大姐紛紛出言留我去家中吃午飯。拆遷一事,本就是我拿來套近乎的借口,怎好意思再去吃人嘴短,連忙嚴詞拒絕。


    想了想,我又從包裏掏出幾百塊錢現金,派分給幾位大姐道:“感謝你們今天對我工作的幫助,一點小心意,還請笑納。”


    大姐們當是不肯收,你推我讓了好久,還是在我給出“這是公司定的規矩,隻是拿了你們信息的小謝禮,倘若拆遷最後沒落實,也不能讓你們空歡喜一場”這樣的理由後,才勉勉強強地收下錢,歡歡喜喜地離去了。


    等到大姐走後,我才仔細地將寫有她們家庭信息的紙張從本子上撕了下來,收進口袋,準備等下找個無人的地方進行銷毀。大姐們除了嘴碎,其實人都不壞,盡管今天因為不得已的理由騙了她們,但我決不能讓她們再去承擔額外的風險。


    時至此時,我幾乎已經九成九確信,車禍一案絕非偶然,而是有更深層次的謎題等待我去揭開,此行的目的已然達成,完全可以回去再思考下一步的方向。


    然而,就在我返回的途中,當我再一次看到那個牛司機的女兒時,一種再試探一次的想法,突然出現在我的心中。


    打定主意,我便走到了附近的小賣部裏,買了根棒棒糖。


    這是離原先巷口不遠處的另外一條巷子,四下無人,紮著羊角辮小丫頭滾著皮球,玩的不亦樂乎,根本沒有發覺在不遠處觀察她的我。


    我斜跨背包,故意將腳步走動的聲音踩得響亮了些,果不其然,在我湊近到一定程度時,終於惹起了小家夥的注意。


    她僅僅隻是抬頭看了我一眼,用髒手胡亂地擦了把臉上的汗水,然後便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到麵前的玩具上。


    小家夥倒是不怕生啊……我暗笑了一聲,故意說道:“咦,好可愛的小朋友,是誰家的?”


    順著話題,我借機蹲在了她麵前,掏出棒棒糖,在她麵前晃了晃,道:“你告訴我你爸爸叫什麽,哥哥就把棒棒糖給你,好不好呀?”


    離近了再看,小女孩長得確實喜人,就是稍微清瘦了些,一雙靈動眼珠子在我手上的棒棒糖和我的臉反複轉悠了好幾圈,才脆生生地說道:“媽媽說,不讓小玉和陌生人說話。”


    “哦,原來你叫小玉啊。”我浮誇地咂咂嘴,又道:“哥哥告訴你,我的名字叫畢濤。現在,我知道你的名字了,你也知道我的名字了……那咱倆就不算陌生人了吧?”


    小女孩被我的邏輯繞的有點暈,好半晌才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


    我趕緊乘勝追擊:“那咱倆現在可以說話了吧?”


    小女孩奶聲奶氣地說道:“可以的,叔叔。”


    “咳咳……請叫我哥哥。”我咧開嘴,盡量讓自己的笑容陽光一點,然後道:“想吃棒棒糖嗎?告訴我你爸爸是誰,我就把它送給你。”


    小女孩又看了眼棒棒糖,偷偷吞了下口水,很顯然,對於曾經的她來說,零食可不像別人家的孩子那般唾手可得。


    想了想,她老實答道:“叔叔,我爸爸叫牛文成,我叫牛小玉。”


    ……這孩子倒是挺倔的啊,我嘴角含笑,在牛小玉渴望的目光中,將棒棒糖交到了她的手上,“叫我哥哥就行了。”


    “好的哥哥。”有好吃的,小玉顯得很開心,動作麻利地剝開糖衣,一把塞進了嘴裏,小臉蛋鼓起個包。


    真是個可愛的小家夥……無論她的家長再怎麽喪盡天良,孩子永遠都是無辜的……


    打開了話題,我可沒有就此收手的打算,繼續聊道:“小玉,哥哥可不可以再問你幾個問題啊?”


    小玉舔著糖,衝我眯眼直笑,想必已經把我當成了可以信賴的好人,“叔叔你問吧。”


    “……都說了是哥哥,算了,你愛叫什麽是什麽吧。”我歎了口氣,問道:“小玉你多大了,上學了沒?”


    小玉乖巧答道:“回答叔叔,小玉七歲了,媽媽說,小玉馬上就要上一年級了。”


    我接著引導:“嗯……上小學可就是個小大人了!小玉,你知不知道,你要念的哪個學校呢?”


    “知道。”小玉點頭,“是英園小學,媽媽說,在裏麵念書的,可都是些有錢人家的孩子。”說到這裏,小玉的表情忽然黯淡了許多,“不過,小玉有點害怕,怕同學們笑話小玉。”


    “為什麽啊?小玉這麽可愛,同學們怎麽會欺負你呢。”我說道。


    “因為小玉怕他們笑話我沒有爸爸。”小玉極為失落,泫然欲泣道:“叔叔,小玉好久都沒看見過爸爸了,媽媽說爸爸是去很遠的地方給我掙學費了。可是隔壁的張阿姨卻說,爸爸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小玉沒有爸爸了!”


    小玉的一席話,莫名勾起了我的傷感情緒,我何嚐不是一樣沒有了爸爸呢?心疼地摸了摸小玉的頭,我安慰道:“不會的,你總有一天會見到你爸爸的。”


    “是真的嗎?叔……哥哥?”小玉期待地看向我。


    我肯定地點點頭,“真的,我跟你保證。”


    ……就是得等到十年以後,說不定在哥哥的“幫助”下還得更久……不過等真相大白了的以後,我會想辦法說服你媽媽,讓她帶你去探監的……


    聽到此話,小玉像是得到了極大的鼓舞,咧嘴笑了起來。


    我不免再度心生憐惜,牽起小玉的手,溫柔地捏了捏,以此給予她支撐的力量。


    就在此時,一個尖銳的女人聲音,忽然從我背後的巷口處傳來。


    “小玉!!”


    我扭頭看去,隻見到一個打扮較為豔俗的瘦弱女人,慌裏慌張朝我們走來,她一把從我的手中將小玉奪了過去,絲毫不講究力道與輕鬆,似乎弄疼了小玉。


    從她的麵相,我不難辨認出,此女便是肇事司機的妻子,那枚傳說中的敗家媳婦……哈,正主來了啊!


    “媽媽,我疼!”掙紮中,棒棒糖掉在了地上,小玉一手護著手腕,表情非常委屈。


    “閉嘴,整天瞎跑,害我找了好久!還有,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許跟陌生人說話,你這孩子怎麽不聽話呢!”女人似乎格外生氣,揚起手來,就要往小玉的身上招呼。


    而我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她手腕上露出的翠綠鐲子上。


    果然很粗,絕對價值不菲!


    我目光瞬間變冷,在女人的巴掌即將落在小玉身上之前,連忙厲聲道:“住手!”


    並騰地一下站起身,嗬斥道:“你這做母親的,怎麽能當街打孩子呢!”


    “要你管,你誰啊?”女人止住動作,下意識地反駁了我一句,直到看清楚我的樣貌之後,她原先的囂張跋扈卻盡數化為了驚恐,“怎麽是你!”


    “你認識我?”我直勾勾地看向她,淡淡笑道。


    女人緊緊護住小玉,連忙後退了一步,不敢與我對視,說話也有些氣虛。


    “你……你來幹什麽?老牛的事已經結了,我們……可跟你沒什麽關係。”她答非所問,顯然已經認出了我的身份。


    我心思扭轉,笑了起來:“來看看你啊,順便問問,你們欠我家的錢,準備啥時候還清?”


    “錢?哪來的錢!”女人加大了音量,似乎想以此為自己壯膽,“我們所有的積蓄都交出去了,沒有錢了。”


    “嗯,說的對。”我咂摸了一下嘴巴,笑道:“可是據我說知,小玉馬上就要去英園小學入學了,貌似這個貴族學校的學費很不便宜啊,以你的條件,負擔的起嗎?”


    女人瞬間吃癟,氣惱地瞪了一眼小玉,然後色厲內荏地說道:“我們有親戚資助的,跟老牛他無關……還有,小玉上什麽學校,與你也無關。”


    “親戚資助?”我眨了眨眼,追問道:“是誰啊?”


    不給女人辯解的機會,我又問道:“你的玉手鐲,也是親戚給你買的嗎?”


    女人連忙捂住手腕,臉色發青,咬牙切齒道:“都說了,我們的事與你無關!請立刻離開我們的視線,否則……我報警告你騷擾!”


    很有趣,女人對我的敵意極重,若不是心中有鬼,她何至於如此?


    我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來,搞得她極為不解,憤而出言:“你……笑什麽?!”


    我緩緩止住笑意,伸出手指,挨個比劃道:“我得糾正你一下。第一,這裏是公共場合,我為何不能出現在這裏,為何不能出現在你的視線裏?第二,你欠我錢,我懷疑你財產來源不明,怎麽就與我無關了?第三,既然你說要報警……”


    我又一次笑了起來,笑容近乎殘忍:“……那你倒是報警啊?我問你,你敢嗎?!”


    這一刻,女人剛剛才勉強豎立起的心理防線幾乎被我洞穿,她眼神閃躲,說話也心虛至極:“我……有什麽不敢!”


    大概是不敢與我再做糾纏,她抱起小玉,驚惶無措地說道:“我……我要走了,你……你別來找我們娘倆!否則……否則我……”她磕磕絆絆地說著,可是思來想去,似乎都找不到比較好的可以威脅到我的話。


    我緩緩地收回視線,聊到這個地步,我想,她的表現已經足夠證實一切了。


    車禍必有貓膩!無需再做試探!


    不想再去打無意義的嘴仗,我冷笑了一聲,大步朝女人身側走去。


    女人嚇得一個趑趄,連忙躲到一邊,貼著牆壁,扯著嗓子叫嚷道:“你要幹什麽?!”


    “離開啊!不過我可不是怕了你,我隻是不想嚇到了小玉。”我望了眼趴在女人懷中,滿臉無助與擔憂的小女孩,說道:“對了,別讓我知道你再對小玉家暴,否則我饒不了你。”


    “你……”女人仿佛想要反駁,但在我淩厲的注視下,她始終沒有說出口。


    “對了,我還想提醒你一句。”


    我忽然踏前一步,逼近女人身前,壓低嗓音,對著她輕輕說道:“別裝了,其實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


    看著女人臉上的血色逐漸褪去,表情從震驚,到惶恐,再到最後的茫然,像極了那天我看到了遺書之後的樣子。


    讓你也嚐嚐這種滋味吧!放心,這還僅僅隻是一個開始!好戲都還在後頭呢!


    所有曾經傷害過我父親的人,都等著瞧吧!我畢濤啊,會一點點的將這些傷痛,盡數償還!也絕對會讓你們,付出應該付出的代價!


    懶得再去戲耍她,我拋給她一個意義不明的眼神,然後和溫柔的和小玉到了聲別,扭過頭,轉身大步離去。


    試探與查證到此為止,是時候,進行我的下一步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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