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句話,李凱樂便抑製不住地大笑起來,仿佛發自肺腑的感到快樂,無與倫比的快樂。


    與此同時,他的瞳孔亦變得深幽莫測,我甚至可以從他的眸子中看見自己扭曲變形的倒影。被他的目光掃中,我仿佛中了神話怪物美杜莎的石化術,整個人僵硬在原地,隻剩下不斷滋生出的驚恐感,層層疊疊,於胸中回蕩共鳴。


    當他放下所有顧慮,肆無忌憚地撕掉了臉上偽裝的麵具,那代表著我們相處狀態的天平終於開始無法控製地向一方失衡,最後所呈現的,竟是一種我難以想象的極致恐怖。


    我眼睜睜地看著童年舊友,一點點地褪去昔日友善的軀殼,無比雀躍地縱身投入地獄的懷抱,化為惡魔般的罪惡存在。


    之前關乎他所有的猜測都是真的,麵前這個惡劣的陰暗的邪惡的怪物,才是他的真正麵目。


    ……刻意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穩住心神,我深吸口氣,再度睜眼,略顯艱難地開口問道:“理由呢?驅使你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我不記得我們父子有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傷害了別人還一臉不自知的樣子。”他歪了歪腦袋,微微眯起眼睛,笑容帶著怨恨:“你知道嗎?在過去那些年的日日夜夜裏,我已經無數次的幻想過今天的畫麵了,每每想到將來的這一幕,即使在睡夢中,我也會忍不住笑出聲呢!你看,就是你現在的這副表情,帶著屈辱和憤怒以及不解,啊……多麽美妙的一張臉哇,差點就讓我沉淪其中,無法自拔了呢!”


    他手舞足蹈地說著話,臉上寫滿了陶醉,就像是在跳一支優雅的華爾茲。


    反複告誡自己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我冷漠的看著他“裝妖作怪”,並感歎道:“我真想不到,你居然是個瘋子!”


    “是啊,我就是個瘋子,那也是被你逼的!”不知是怎麽刺激到了他,李凱樂勃然大怒,停下來指著我,奮力發出了一記嘶吼。


    然後,他又忽然收斂了表情,很神經質地笑了起來:“你不就是想要一個答案嗎?那就跪下來求我啊,說不定我大發慈悲,就會好心說給你聽呢。”


    “你休想!”我咬牙狠聲道:“我是絕不可能向你屈服的!”


    “真是死鴨子嘴硬,你捫心自問,就算我這麽嘲諷你,你是不是也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李凱樂“嘖”了一聲,抬手摸了摸下巴,低語道:“嘛……光是我一個人自嗨,確實有些無聊了,為了讓事情變更有意思一點,想了想,我決定還是先告訴你吧。”


    他的神情相當愉悅,像是玩弄把戲的小醜,輕笑道:“聽到這話,是不是有點小開心,甚至開始期待起來了呢?”


    我滿臉漠然,閉口不言,絕不打算配合理睬他的戲弄。


    李凱樂有些失望,但很快他又重新回到原先亢奮的狀態中,興致勃勃地說道:“讓我猜猜?你心裏是不是已經認定了,我是因為追求木丹丹不成,然後又遭遇被你橫刀奪愛,所以才開始心生妒忌,以至於遷怒於你和你老爸?”


    我一臉平靜地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他用力地揮了下拳頭,舔了舔嘴唇,咧嘴笑道:“我承認,木丹丹隻是一部分因素,但絕不是全部。”


    他伸著腦袋,邁步朝我緩慢走來,語調微微上揚:“早從我見你的第一麵起,我就開始討厭你了啊!”


    ……李凱樂說的話,正是我從進屋以來到現在最為困惑的一點,倘若說世間的一切皆是事出有因,那以他現在所展露出來的對我無可匹及的惡意,究竟又是從何而來?


    不想太過於直白地表現情緒,我淡淡開口道:“你繼續,我洗耳恭聽。”


    “你都不驚訝的嗎?還是說故意裝出來給我看的?”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我,笑了笑,感慨道:“是啊,裝大尾巴狼,扮無辜,你遠比我更擅長。”


    他仰起頭,半回憶似的說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不,你肯定不記得了。那時候,我爸帶我第一次到你家登門做客,特意把我領到你麵前,介紹說‘樂樂,這個是小濤哥哥,你們以後要多多相處,要聽他的話,多跟他學著點’,知道嗎?當時你臉上的表情別提有多臭屁了。”


    “我心說,你誰啊?我一李家小少爺,憑什麽要聽的你啊?”他怪笑了一聲,表情淒然:“可事實卻證明,往後被寄養在你家的那一段歲月裏,我一直都在聽你的。”


    李凱樂抬起頭,看向我道:“在我們三個人的小團體裏,我足智多謀,木丹丹……可以用驍勇善戰這麽說吧。唯獨你,一無是處,既膽小又木訥,整天就會哭鼻子,可即使是這樣,你依然成為了我們三人的核心,美其名曰“團隊領袖”,所有人都得圍著你轉!我就想問你,憑什麽啊?”


    麵對他“幼稚”的控訴,我微微皺眉,難以置信道:“就因為這個?”


    “不可以嗎?!”他像是受到了挑釁,憤而怒吼道:“你明白寄人籬下是什麽感受嗎?你不明白!雖然表麵上對我不錯,但你包括你的家人們,有主動傾聽過尊重過我的想法嗎?一點都沒有!我沒有任何的人權,大家都隻在乎你!”


    他不斷地用自問自答來痛斥當年的委屈與不滿,在他近乎偏執的形容裏,我仿佛如同一個喜好欺淩他的惡霸,並對此渾然不覺。


    同時,李凱樂的控訴還在繼續:“好不容易捱完一天,終於等到爸爸來接我回家,本以為終於不用在強顏歡笑去附和他人,可以自由自在地展現一下自我。但每當這個時候,爸爸他總會好死不死地問上一句,‘今天在小濤哥哥那有學到什麽嗎’,我學你麻辣個嗶……”


    惡狠狠地罵了句髒話,他喘了口氣,又道:“你大概想象不到,在我家裏,我爸提起你的次數,遠比我這個親兒子要多得多。我直到現在還很好奇,你究竟有什麽魔力,能讓他喜歡成這樣?”


    他連忙朝我湊近了幾步,伸長脖子,好似要仔仔細細看清楚我的臉,“你瞅瞅你自己,論樣貌論氣質,你哪點比得上我李凱樂!論家世論智力,我哪一樣不比你強!但為什麽,爸爸他永遠都不重視我,我喜歡的女人一心都隻撲在你身上,搞得好像全世界都在以你為中心,而我,就隻能淪為一個可憐的配角!”


    “我不服!”他仰天長嘯,甚至激動地流下淚來:“哪怕命運待我如此不公,老子也要證明給所有人看,我李凱樂,遠超你畢濤千倍萬倍還不止!”


    “好好回憶一下吧,你的第一本漫畫書,是我送的,你的第一盤偶像專輯,那也是我送的,你收藏的絕大部分好東西,都是我送的!”他抹了把臉,得意地笑道:“本是用來討好你的道具,卻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誰能想到,你這沒出息的東西,居然主動將自己搭了進去,成了個自閉且陰鬱的廢物宅男。”


    “那段時間,看著你整日玩物喪誌,我別提有多開心了。雖然每天都在口頭上假裝鼓勵你,實際上我卻不停的加大力度,花錢地送東西給你,心裏默默期盼著,希望你就此永遠的沉淪下去,永世不得翻身!”


    “我是很喜歡木丹丹的,感覺我和他就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完美伴侶,是可以相互攜手度過一生的……假如沒有你出現的話。”說起這個,他的臉上首度出現眷戀不舍的神情,但很快,又再一次變得憤怒:“本以為你成為廢人,便再也沒有和我爭奪她的本錢。可意外再一次出現了!木丹丹她……她竟然會為了你,特意出國當練習生,隻為了迎合你這個喜歡偶像的宅男!”


    “木丹丹出國的那天,剛好是我的生日。我特意避開了你,精心準備了一番,向她告白。可惜,她卻毫不留情地拒絕了我,哪怕我苦苦哀求,她卻根本視若無睹。”


    “那一刻,我的心死了。”


    他嗓音嘶啞,任由淚水橫流,仿佛在祭奠那曾經萌芽卻無疾而終的愛戀。


    等到他逐漸回過神,再度看向我的時候,眼裏隻剩下數之不盡的瘋狂!


    “我終於醒悟,隻要你畢濤還完好無缺地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便會成為我躲不掉的心結魔障。”


    “我必須要毀滅你,從精神層麵上將你徹底擊垮!”


    “在成年以前,你仿佛是一座五指山,重重的壓在了身上。而今後,我也要化身為一個夢魘,讓你永遠活在我的陰影之中。”


    “我早就做好了準備,縱使未來會萬劫不複,我也要拉你與我一同墜入地獄!讓你也嚐嚐,受盡折磨心生絕望的滋味!”


    這也太小心眼了吧……聽完李凱樂的諸多“理由”,我既感到他人性的可怕,亦同時為他感到悲哀。


    僅僅隻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糾紛,就可以讓他自怨自艾到這個地步,這實在是聽所未聞的駭人故事。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心理疾病了……記得我曾經在一本講述心理學的書籍上有看過,說童年時期的一些不圓滿的經曆會影響到人後來的性格塑造,也就是說,李凱樂是因為太過心胸狹窄,所以才不斷地在自己所劃出的局限裏來回打轉,將那丁點惡意層層深化,以至於走火入魔。


    通過常年的自我感動,他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問題所在,而是將所有的矛盾全部嫁接到我的身上,並在感情受挫的打擊下,最終掙脫了道德的枷鎖,奮不顧身地走向瘋狂與毀滅的極端。


    “簡直就是個神經病……”我滿臉晦氣地嘀咕了一句,以作為對他的總結。


    仔細一想,我居然和一條喪心病狂的瘋狗做了這麽多年的朋友,不僅感到惡心不已。究竟是他偽裝的太好還是我太瞎,怎麽一點端倪都沒發現過!


    “你說什麽?神經病!哈哈說的對,我的確病得不清。”他狂笑了兩聲,怨毒地對我說道:“那你又如何呢?倘若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老老實實當個宅男,渾渾噩噩地度過一生,說不定我也不會拿你開刀!要怪就得怪你自己!”


    “強詞奪理!”我嗤笑一聲,不予理睬。


    “真的,我原本真的有考慮過放你一馬的,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他伸手朝我點了點,再次說道:“前年,也就是我上大一的那一年,可以稱作是我迄今為止最快樂的那一段時光。沒有了你和你家裏的那些爛事打擾。在學校裏,我別提有多風光了,說是萬人追捧也不為過。那些自命不凡的天之驕子,一個兩個卻隻對我俯首聽命,那些本該是別人家裏的掌上明珠,卻私下裏對著我一個人搔首弄姿。學生會與籃球社,就好像是握在我手中的兩隻提線木偶,可以隨意操弄,這種至高無上的享受,真是令人欲罷不能。”


    “可惜啊,如果你沒有又一次出現的話,那該多好?”


    他眼神陰翳,滔滔不絕地說道:“自打你突發奇想地說要成為什麽狗屁龍傲天以後,一切都發生了改變。起初我還當做你是看動漫看傻了,在異想天開的做白日夢,但到後來,我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是來真的了。”


    “你大概是故意要和我對著幹,先是報考了和我同一個大學,結果還真被你考上了!搞得我在學校裏,躲了你整整一年!這也就罷了,本以為按照你那懦弱自閉的性格,會在大學裏過得很淒慘,誰料到,你居然慢慢地開朗起來,吸引了遊泳社的那群舔狗,整天圍著你轉!讓你又再一次變成了人群的中心,再一次!”


    “老話說的好,臥榻之側,豈能容你鼾睡?看到你過的越來越好,我就越來越不痛快!知道我為何要在你向我求援時,讓你去見龍濤嗎?就是想提醒你,得罪了我,你也隻會淪為和他一樣的下場!可惜你絲毫沒有察覺,依舊混得風生水起,校慶日那天還出盡了風頭,狠狠地朝我的籃球社的臉上打了一巴掌!氣得我抓心撓肝,恨不得手撕了你!”


    “好死不死的,另一邊,你爸也費盡心思地給我添堵,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麵了!但凡我有丁點不舒服,你就別想過一天快活日子!”


    “大年初五那天,在第一時間收到了你爸的死訊後,我喝得酩酊大醉,好不痛快!”


    “你爸死後,看到你又墮落回原來的模樣,我非常欣慰,還特意拎了一盒灌湯包去看你,對你說了一些半真半假的煽情話來‘安慰’你。把你忽悠得熱淚盈眶、感激涕零,實際上在背地裏,我差點沒笑暈過去。”


    “但你還是挺了過來,不但如此,木丹丹也恰好回了國內,又繼續恬不知恥地倒貼在你身旁!明明是兄妹,卻比普通情侶還要恩愛,一想到你們整天你儂我儂,纏綿不斷,如膠似漆,我都惡心地不行!”


    “你這個禽獸,連對自家表妹都下得去手!”


    “還有,知道我費勁心思把你騙進集團,是為了什麽嗎?不過是想要把你當成我李凱樂的一條狗,整天溜著玩,隻需我發布一個命令,你就得累死累活地去完成!我就是想讓你蒙在鼓裏,整天拚命地為殺父仇人賣命!哈哈!”


    “話已經說到這裏,不怕告訴你。這場遛狗的遊戲,我已然玩得盡興了,就等著你什麽時候能夠發覺呢!還好還好,你總算沒有讓我失望,今日的這場攤牌,我亦算得償所願!”


    “畢濤啊畢濤,當年的你,可曾想過會有今天!?”


    當李凱樂按照時間線將所有的前因後果全部清晰地鋪在我麵前時,我總算是明白了這場關於“老友背叛”的真實原因。


    我和他之間從未有過什麽友情,一切的瓜葛與牽扯都隻不過是一條畸形的羈絆。


    我一廂情願的相信他,他一廂情願的害我。


    其中勾心鬥角,不計其數。


    曾幾何時,我還因此對他心生虧欠,如今看來,簡直太過可笑。


    他李凱樂不配!


    不過如此也好,心結已了。那麽接下來,我便不再有任何負擔了。


    “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定定地盯著他,又沉聲重複了一遍:“絕對不會!”


    李凱樂突然捧腹大笑,好像聽到了什麽特別好玩的事,甚至笑彎了腰:“哈,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鬥誌昂揚小畢濤,永不挫敗臭蟑螂嘛!”


    他揉著肚子,慢慢地止住了笑聲,走至我身旁,一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將嘴巴貼在我耳旁,戲謔地說道:“但是,你又有什麽資格和我鬥啊?”


    “醒醒吧,這可不是小時候了!”他一把將我按在了身後的老板椅上,張開雙臂,狂妄地笑道:“如今我的,要人有人,要錢有錢!我若是要搞死你,不過隻是比碾死一隻螞蟻多費些力氣,而你呢,又能拿得出什麽來?木丹丹的經濟援助嗎?想吃軟飯你就直說啊!”


    “嗯……念在我們還有些舊情,我放你條生路怎麽樣?”他緩緩地壓低聲音,幾乎蠱惑:“隻要你肯乖乖聽話,從此以後,再也不跟我作對,回到家去做回以前那混吃等死的宅男,再將木丹丹拱手讓給我,我便不跟你計較了,好不好?雖然憋屈了一點,但好歹能勉強苟活一世嘛,對不對!”


    我目光如炬,直視他道:“如果我說不呢?”


    “那你可就要考慮清楚了!”他保持著剛才的情緒,繼續勸說道:“畢竟,我家裏就我一個,但你不一樣,你是有那麽多親朋好友在呢。我猜,義薄雲天的你,肯定不想置他們的安危於不顧的!”


    心中一沉,我不由得低吼道:“你威脅我!?”


    “你才聽出來啊……我就是在威脅你啊,傻嗶!”他奸笑一聲,好似表演完畢,直起身來,淡淡道:“我可以用自己的未來發誓,這回沒有騙你!你自己慢慢考慮,別錯了這最後一次珍惜的機會呐。”


    丟下這一句話,他便轉身不再看我,走至置物櫃前,拎起酒瓶自斟自飲起來。


    我有些失神,雙眼無法聚焦地看著自己的掌心,反複地咀嚼李凱樂他剛才說的那句話。


    ……不得不承認,現在的我,和他確實有很大的差距,大到一時之間無法用人力填補那種。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但好友的安危,也是我不得不去考量的地方……我不允許那些信賴我的人,因為我受到任何損傷。


    盡管我有老爸遺留的證據和股份作為底牌,可是那還遠遠不夠,若是無法對李凱樂一擊必殺,那麽接踵而至的反噬,卻是我根本無法承受的……


    難道我真的就隻能像他說的那樣,夾緊尾巴做一條可憐的喪家之犬,永永遠遠地躲起來?


    可惡,我不想就這麽認命啊!


    此刻,埋藏在胸口中的不甘化為淚水從眼角慢慢滑落,我抱緊腦袋,痛苦地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我的腦海中,忽然浮現起了一張張熟悉的笑臉。


    那是湯園與我簽訂契約時的歡呼;


    那是段江鄭海在描述未來建設家鄉時的憧憬;


    那是李曉在擺弄計算機時的欣喜;


    那是李鐵生小勝我一籌時的得意;


    那是吳克三拳擊敗東子時的自信;


    那是黃馨蕊獲得大家認可時的靦腆;


    那是木丹丹談論表演舞台時的驕傲;


    那是韓靜鼓足勇氣與人社交時的果決;


    那是龍哥講述昔日戀情時的眷戀;


    那是馬漫漫在談論未來時的堅毅;


    那是張不屈、是李桐桐、是清姨、是李父、是鮑軍、是趙安、是東子……是我存活在我記憶中,永遠鮮活的笑臉。


    這些善意的溫暖的笑臉,仿佛有種神奇的魔力,使我瞬間充滿了力量與勇氣!


    是啊,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們不但是我的精神支柱,亦是我最為自豪的底牌!


    李凱樂或許還沒認識到,我畢濤,早就不是那個畏畏縮縮的愛哭鬼了,而是徹徹底底進化成了龍傲天!


    龍傲天會輕易地被人嚇破膽,會在強敵的脅迫前退縮嗎?


    當然不會!那我又有什麽好害怕的!李凱樂就算權勢再大,再沒有道德底線,但這世間還有數之不清地東西可以戰勝他!


    差點就被他給蒙蔽了,真要計較起來,他不過就隻是個躲在陰暗裏使壞招的小醜,一旦攤開在陽光下暴曬,就會使得他現出原形,嚇得肝膽欲裂!


    正所謂邪不壓正,任你猖狂一時又能如何?


    豁出去了,小爺陪他幹到底!


    真男人,至死都要戰鬥!況且,我有信心,笑到最後的人一定是我!


    想通了這點,我心中的那點糾結與煩悶瞬間煙消雲散,再度睜眼看他,已是怡然不懼。


    李凱樂放下酒杯,轉頭看向我,挑眉道:“喲,看起來,你好像已經有了答案?”


    我默然一陣,忽而笑了起來:“我就是突然想到,你這麽煞費苦心地勸我投降,實在不符合你之前的風格,所以我猜,你不會是在害怕吧!”


    李凱樂表情一僵,繼而大笑道:“……你在說什麽,我沒聽錯吧!我怕你,哈哈哈!”


    “是的,你怕我。”我起身看向他,表情前所未有的從容淡定:“你害怕多年前的那座大山重新出現,你害怕我再一次壓在你頭上,你害怕……輸給我!”


    他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獰笑道:“所以,你是打算拒絕我的提議咯?”


    “沒錯,我拒絕。”我揉了揉手腕,嚐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並挪動腳步朝大門處走去:“不但如此,我還要向你宣戰。今後,我會用盡全部方法,以你想象不到的方式,徹徹底底的擊敗你!”


    說完,我腳步微頓,並衝著他微微一笑:“等著瞧好吧,我絕對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嗬嗬……你是在搞笑吧!我說,你異想天開也要有個度。難不成,你不會是被我嚇傻了吧!”我的態度完全出乎了李凱樂的意料,他不可思議地盯著我,見我絲毫沒有反駁的意思,他急聲道:“你給我站住,我話還沒說完呢!”


    “該打聽的我都已經打聽到了,至於別的,我也沒有興趣再去了解。況且,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聊下去的必要麽?”我打了個嗬欠,繼續邁步前行,很是隨意道:“在這浪費太久的時間了,我有點累,就先回去了。準備等回頭仔細研究一下,接下來幹掉你的計劃,放心,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麵對我的輕蔑,李凱樂再也無法保持偽裝出來的優雅,聲嘶力竭地衝我吼道:“你憑什麽這麽說?我敢保證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不會後悔,另外……”我一手叉入口袋,推開大門,伸出一隻手背對著他擺了擺,並頭也不回向外走去,隻拋下了一句擲地有聲的話語:


    “就憑我是龍傲天!”


    (第二卷,幼龍入海,完。)


    PS:最後的畫麵和小說封麵一致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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