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之夜,一尊金佛駕臨西洲之地,整個戰場之上金光漫天。一旁分身無術的象顏紅,明明已得見三妖趕到戰場,被刀芒所阻,蕭木白又下殺手,幾欲脫走還是被截胡漢子任風死死扣住,脫身不得。


    突然現身的蕭木白到扯掉黑幕白四臂之前更是無半點兒氣息泄漏,暗道不該留手的象顏紅雖有後悔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趕來戰場的黑幕水,被兵勝一刀死死壓住,無法卸去刀芒,隻能眼睜睜看著黑幕白被蕭木白的金身法相活活打死,死相淒慘無比就連全屍都未留下。雖原先在族中二妖與黑幕白不和,終歸是同族之妖,看著慘死的黑幕白,黑幕水大叫連連:


    “老夜,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能出手卻也出手的黑幕夜,明明隻差毫厘便能救下黑幕白卻被趕來的蕭木河一棍擋住。表情糾結怒不可遏的黑幕夜扔掉了手裏的酒壇連連開口罵道:


    “你個小兔崽子,來的真你娘的是時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他娘的,他黑幕白死便死了,別死老子麵前,氣的老子話都不會說了,真他娘的晦氣。”


    此時一棍擋住黑幕夜的呆麵男蕭木河,全身上下都已披上金衣,卻是佛家的羅漢金身神通,手中迅疾棍更是金光燦燦。此時蕭木河平淡無比的四方臉上金口張開道:


    “恰好趕到,家兄手刃仇敵,心情頗好。”


    “誒呀,我靠。你想氣死你夜爺,誰他娘的在乎你的事,真他娘的蛋緊。”


    “你與他同族,便一道領死吧,黃泉路上好作伴。”


    “小兔崽子,你把你夜爺整笑了。夜爺今天就打爛你的羅漢金身,看你的金身是不是跟你的嘴一樣硬。”


    這一個呆麵羅漢金身,一個牙尖嘴利的大妖說著話還互換幾招絲毫不耽擱。一棍擋住黑幕夜一拳的蕭木河,又一棍直砸黑幕夜頭頂,隻聽咚~的一聲巨響。


    黑幕夜卻是伸出左臂硬扛一招當頭棒喝,而右手化拳直砸蕭木河胸膛。蕭木河也並不躲開,掂量一下黑幕夜的拳頭份量,直接硬抗。


    換過一招的一人一妖不解氣,黑幕夜又連出數拳都被蕭木河擋住,又抗了蕭木河幾棍。


    這時的大妖黑幕夜,表情略微有些抽搐雙臂微微有些發麻開口道:


    “小兔崽子你這棍子多重,為什麽這麽沉。”


    “不重,不過雙藏之數,你的拳頭太輕了。用點兒勁我還行,你是吃豬奶長大的嗎”


    這呆麵男蕭木河,平日裏四平八穩,一本正經。可罵起妖來卻是一點兒不含糊,氣的黑幕夜鼻孔裏邊兒熱氣翻騰不息,原本酒氣上升的紅臉卻開始氣的發紫。


    “我他娘的,夜爺今天不打爛你的嘴,便把名字倒過來寫。”


    “你還會寫名字,你居然認識字。”


    卻說平日陰陽怪氣慣了的黑幕夜,哪裏受過這種委屈,氣的大叫連連可又罵不過呆麵男,便不再開口。抽身退後,從體內拔出一柄三尖長叉,長一丈一,通體純黑,喚做冥君。明顯是被冒犯到的黑幕夜,冥君也掏了出來。


    手持冥君的黑幕夜,嘴中一口長氣漸漸呼出,一身武意隨冥君顯化而出,便見一條黑色巨龍圍繞在黑幕夜身旁,並不嚎叫,無比寧靜,氣勢卻又無比駭人,此時的黑幕夜好似再無那股陰陽怪氣的感覺。


    “他娘的,廢了你個兔崽子。”


    可一開口便又原形畢露。真道,性,命也,改也改不好,不改其樂。


    另外一邊兒終是連出數拳才打散刀芒的黑幕水,直衝那金身法相而去,手中不知何時已握有一根斷棍,棍長不足二尺半,通體純銀,非石非鐵卻是坤木名柏斷。


    此時蕭木白正垂簾低頭四手合雙十,大仇得報暢快異常,身後金身法相更是隨之四目低垂四手和十梵音不斷。在戰場之內,開悟得定,修為更上一層,身後金身法相也由原來的二丈漸漸漲到二丈六尺,越發佛光熠熠。


    原本一人對戰三妖,打的如膠似漆的任風,被突然破局的蕭木白和蕭木河壞了心情,心中有些悶悶不樂一雙亮光的眼睛此刻也慢慢閉上,開口對象顏紅道:


    “如今,便隻有你一妖,再不拿出真本事,便要上路與那黑幕白為伴。”


    口中吐出的字,一如既往的慢、硬、不過此刻更多的感覺卻是不爽,顯然一人獨戰象顏紅對任風而言沒什麽意思,不過聊勝於無,總歸還是有些意思的。


    好在黑幕白、象夜平、象顏紅三妖在半道上被任風截胡,不然的話,到了金兌城的三妖隻怕此時已經成了兵勝刀下亡魂。


    ——————————————


    話分兩頭,此時再次化作西洲流星的象夜平已經不知飛了不遠了。本身硬扛任風一刀的象夜平已經身受重傷,還要祭起佛珠再擋兵勝一刀,頗有自討苦吃的意味。


    深夜的流星劃行在西洲的天上,隻聽砰的一聲,身負重傷的象夜平被人單手接住。終是在夜叉王城內的象伯水忍無可忍,選擇出手了。


    看著此時身受重傷的象夜平,象伯水眼中卻是寧靜如水,心中卻是思索不斷:


    “此子焉有如此心機,還道真的隻是修為略差”


    已經選擇出手的象伯水沒有停留,提著已經重傷的象夜平趕往戰場,不知此時被提在手中的象夜平嘴角卻已經掛起一絲淺笑。


    數萬裏的距離,轉瞬即到。


    抵達戰場的象伯水目光掃過此時大戰正酣的三人三妖,看著已經身死的黑幕白,也沒有直接出手打破戰局,而是選擇在一旁默默觀戰,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被提在手中的象夜平這時才緩緩轉醒過來,看著身旁的象伯水,象夜平口吐妖血眼中含淚開口道:


    “族叔,感謝族叔的救命之恩。”


    聽見象夜平開口的象伯水隻是掃了一眼象夜平根本沒有搭理他。


    這時掃過戰場的象夜平才發現黑幕白已經身死,更是擠出眼淚連連哭喊:


    “幕白兄,是兄弟無能啊,身受重傷未能救你出水火,奸賊拿命來。”


    說完便召出手中佛珠,直接衝向了跟黑幕水戰在一起的蕭木白。


    卻說,在戰場之上開悟得定的蕭木白修為更進一步。二丈金身已經漲到二丈六尺,端的是神妙莊嚴,那破去兵勝刀芒的黑幕水手持柏斷便不斷打向蕭木白。


    金身法相現形的蕭木白入定被打斷,不但不惱,反而連連叫好便跟黑幕水戰在一起。一人四臂龍爪探出,身後金身法相梵音唱響,佛光大放。一妖手持柏斷,渾身妖煞,妖氣衝天,頭頂武意顯相更是一棵巨大無比的古樹。


    這一人一妖頗有針尖兒對麥芒兒之勢,三處戰場隻有此處是響聲震天,大地顫動。另外兩邊兒得戰場,對衝雖不斷,比起此處還是差距略顯。那邊的黑幕夜看著如此賣力的黑幕水更是眉毛跳了又跳嘴上打趣道:


    “乖乖,老水的本領又高了以後可是得注意了,隨意開口說不得被揍。”


    跟黑幕夜對戰的金身羅漢呆麵男蕭木河,看著此時還有心思開口說話的大妖忍不住也開口道:


    “修為低得認,挨打要站穩。”


    卻說,這不是黑幕夜教訓象夜平的話嘛,如今話居然換了主,被教訓的成了黑幕夜。氣的黑幕夜哇哇大叫,一身氣勢更是不斷上漲,冥君也連連咆哮,顯然是動了真怒要打爛對麵這個金身羅漢。


    黑幕夜手中三尖長叉,或大開大合,或細點連擊,出手不斷。呆麵男蕭木河手中出棍,必是急猛,急快,急狠。這一人一妖打的是兵鈴乓啷叮鈴桄榔的……


    兩神兵之間的對碰跟一人一妖的話一樣多而繁雜,雖觀賞性頗高,可又是誰都奈何不得誰。這一人一妖便你一刺來我一棍到,打的難舍難分。


    那旁觀戰的象伯水目光掃過此處戰場,一眼過後便再未看過,顯然這一人一妖這麽打下去,打個數日也沒什麽結果。


    大妖體健力氣頗足耐力頗好,佛門蓮生造化更是有真身羅漢的蕭木河一樣力量為長,至於蕭木白的金身法相則是一等一的佛門神通,那四臂伏魔神通也是佛門中的一小神通。


    看來當初遭劫的阿生族,已有人事前料到災劫便將此佛門神通打入二童的造化爐內,當其踏上修行之路後便會被慢慢引入蓮生造化之道。


    再說那象夜平再再次返回戰場之後,本就身負重傷還祭起佛珠手串去打那金身法相。不想,那蕭木白看著祭起佛珠而來的象夜平大笑連連更是直呼送寶童子。隻見隨著象夜平前來,蕭木白身後金身法相直接梵音唱響開口:


    “南無阿彌,嗡嘛呢叭咪吼。”


    卻說一句真言,三遍唱響之後。那被象夜平祭起的佛珠便套回金身法相手上。此刻的象夜平更是口中吐血,明顯是將佛珠手串當作了本命物來祭煉。


    拿回佛珠的金身法相大放佛光便又伸出一臂,像拍蒼蠅一樣便一掌甩向象夜平,此時的象夜平躲無可躲,隻能硬扛這一擊了。


    啪~的一聲巨響,象夜平直接從天上被拍到了地上。而平靜的看著這一切的象伯水眯起了眼睛,但也並未直接出手相救。


    跟任風對戰的象顏紅壓力頗大,任風之前被三妖圍攻之時周身便被斬雪護的滴水不漏潑墨不入。如今一對一之戰,象顏紅再無法分心,更是祭出小劍朝露,才將將擋住了此悍匪的猛襲。


    有人來援的任風,又深藏了一身刀意,再未顯露。三處戰場動靜最小的也是這處,沒有蕭木白的金佛高座梵音唱響,也沒有呆麵真身羅漢的兵鈴乓啷震響驚天,有的隻是隱藏在風平浪靜之下的瘋狂殺機。


    久戰以來,壓力最大的便是象顏紅了,好在年輕時的夜、水、紅三兄弟雖醉臥花酒間但修為卻是同輩拔尖的存在,頗有不誤花酒不誤修道,此間妙意不告人的意思。


    略微僵持的戰場隨著象夜平的到來再次打破,那得了重寶的金佛,梵音不斷,身後四臂越發迅捷,三臂主攻黑幕水,逼的黑幕水連連招架,一臂打翻象夜平,拳掌也是接連不斷。


    這般打下去,最該身死的也是最可能身死的便是象夜平,而身死的黑幕白卻是怎麽也想不到會被當年的那一族殺死。


    蕭木白看見佛珠,便已得知此妖便是當年的元凶之一。隻是被黑幕水拖住,無法直接痛下殺手頗有些遺憾。


    看著糾纏不斷的四妖三人,象伯水選擇動手了,瞬間便出現在蕭木河頭頂的象伯水招呼也沒打便一拳砸下。


    一棍掃開黑幕夜的呆麵金身羅漢,絲毫不懼一棍便向上捅去,砰~的一聲巨響之後。


    象伯水立於原地毫發無傷,便是那重兩藏的迅疾棍也未能擦破大妖之體。而呆麵男卻是被一拳打的無法再停留在高空,直接撞向了西洲大地,一個巨大的深坑出現在地麵之上。形成的地波摧枯拉朽勢不可擋,一道道裂痕向坑周不斷蔓延開來。


    向蕭木河打出一拳的象伯水再次閃身便到了金佛身前,又是一拳直出,便見金佛四臂雖擋住卻在空中足足退出了數裏。口中隱隱流出金血的蕭木白死死的盯著象伯水,將金血咽下開口道:


    “老東西。”


    吃了象伯水一拳的蕭木白顯然也是受了輕傷,看見象伯水動手的黑幕夜、黑幕水便佇立於戰場旁。並未乘機下手,而得見蕭木河被砸入大地的象夜平卻是從金佛掌下逃脫直奔那深坑而去。


    口中念念不停:


    “趁你病,要你命,豎子拿命來。”


    地底深處的蕭木河羅漢金身不斷散華,手抹過口中流出的金血,看著衝來的象夜平緩緩開口道:


    “羅漢身,金光棍,千妖魔,諸死盡。”


    隨著唱畢,手中的迅疾棍便不斷放大,直接一棍從地底衝天而起,衝飛過來撲入深坑的象夜平如飛蛾撲火懟到了金光迅疾棍上。


    還欲下殺手的象夜平被一棍打的口吐妖血,下半邊妖身都被一棍打爛,直剩下上半身逃得性命,便趕緊向象伯水飛去口中連連呼喊:


    “族叔,救命啊!侄兒要被打死了。”


    被突然打了一拳的蕭木河便一棍直掃象伯水,將象夜平和象伯水都攬入棍下。本欲打向任風的象伯水卻改道一拳打向了直砸下來金光迅疾棍,震天巨響起,這蓄力一棍卻被象伯水一拳擋住。


    此時的迅疾棍再不是丈長,而是粗數丈,高百丈的巨大金棍,被一金身羅漢抓住較細的那頭。


    深坑中的金身羅漢呆麵男蕭木河,又重新踏上高空與蕭木白站在一起,一兄身後二丈六尺金身法相手上串佛珠。一弟金身羅漢,手中持棍,鬥勝破蒼穹。


    再換一招的一人一妖,蕭木河無大礙而象伯水大妖之體拳上卻打一棍砸的有些發紅。


    另外一邊的黑幕水、黑幕夜看著那佛門兄弟二人,又看了看出手的象伯水卻是向象伯水飛去,顯然老家夥動手了,自己也可以退後了,畢竟終是拿不下二人。


    象顏紅看著象伯水出手直接脫離了戰場,不再跟這彪賊對戰。任風瞬間出手一刀砍向了象伯水,便被一拳打的倒飛出去,被蕭家二兄弟接住。


    此番五大妖對上了三人,三人都將目光盯上了象伯水,顯然這個大妖才是戰場關鍵。


    戰場之上的默契,五妖三人都再未動手而是緩緩凝氣。


    “哇啊~有金人啊。”


    一女童的聲音突兀的傳入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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