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眼疾手快,就在窯姐兒扔出那件灰不溜秋東西的第一時間,便伸手抓去,不知從什麽地方躥出來的幾道人影,雖然速度很快,但花非花更快。


    那件灰不溜秋的東西還在半空中飛著,眼瞧著就要被花非花收入囊中,突然間竟然憑空消失了。


    什麽鬼?


    花非花一隻手還探在半空中,愣在那裏,不知所措,其他幾道躥出來的人影,也是一臉懵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那玩意兒怎麽消失了?


    如何消失的?


    難倒被人搶先了一步?


    不該啊。


    花非花四處看了看,他很肯定,躥出來的幾道人影,沒有自己速度快,不可能是他們搶走的,難倒是北長青?


    這更加不可能啊。


    這個家夥站的那麽遠,連出手都沒有出手。


    等等。


    花非花發現北長青正仰著頭,一臉驚訝的望著一棵大樹,他順勢張望過去,赫然看見大樹上不知什麽時候站著一位女子。


    這女子長的妖豔嫵媚,桃花眼,櫻桃嘴兒,身著一襲暗紅色的長袍,手中握著那件灰不溜秋的東西。


    看見這女子,花非花先是一怔,而又流露出無奈的神情。


    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黑寡婦瀾姬。


    “行啊,花大少,幾年不見長本事了,搶劫都開始搶到我頭上來了。”


    “姬姐兒,瞧您說的,就算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搶你的東西啊,這不是跟你開個玩笑嘛。”


    花非花本來想著,搶了煙雨樓窯姐兒的東西,隻要沒有被瀾姬當場抓住,那就沒什麽大事兒,即使找後賬,他也不會認,可沒想到還是被瀾姬給當場抓了個現行。


    “是嘛……”


    瀾姬輕飄飄的從樹上落下來,掃了一眼躥出來的那幾人,笑道:“諸位前輩可是有什麽想法?”


    躥出來的幾人,互相對視一眼,你看我,我看你,訕笑稱誤會,而後沒有多說什麽,直接閃身離開。


    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修士,而是混跡東墟的散仙,如若東西被花非花拿到的話,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搶過來,現在東西落到了花非花的手中,幾位散仙都很自覺的放棄。


    一句話說白了。


    他們打不過瀾姬,也惹不起黑寡婦。


    瀾姬讓煙雨樓的窯姐兒先行離開之後,又笑著對北長青說道:“無雙好弟弟,你怎麽也來了呢。”


    北長青表示自己閑的無聊,過來湊個熱鬧。


    “嗬嗬,無雙弟弟真是好雅興。”


    “你自己一個人?”北長青問道:“你師妹沒跟你在一起嗎?”


    瀾姬搖搖頭,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了呢。”


    北長青心下疑惑,不知道青衿在玩什麽幺蛾子,自打從拍賣會回來之後,人就像消失了一樣。


    花非花不知道二人口中的師妹是什麽人,他現在也沒什麽興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瀾姬手中那件灰不溜秋的東西,好奇問道:“姬姐兒,什麽寶貝,一起瞧瞧唄。”


    這件灰不溜秋的東西看上去就像一塊鐵疙瘩一樣,表麵上看不出什麽特別之處,若是仍到地上,怕是也沒有人會撿起來。


    幾位窯姐兒之所以當做寶貝,是因這東西透著一股古怪的氣息。


    不是靈息,亦可以排除什麽靈晶,靈玉,靈石等等。


    應該也不是什麽奇珍異寶。


    很大幾率是法寶。


    也隻有法寶才會透著亂七八糟的氣息。


    瀾姬倒也沒有藏著掖著,抬手間光華閃過,那件灰不溜秋的東西就像被淨化了一樣,外表的雜質盡數消失。


    這玩意兒看起來約莫巴掌大小,呈藏青色,看起來就像一塊青銅令牌,其上似乎還雕刻著一些神秘的紋絡。


    “這是什麽玩意兒?難倒是一件法寶?”


    花非花眨巴著眼睛,卻是瞧不出青銅令牌究竟是什麽東西,隻是猜測可能是一件法寶,盯著令牌上的神秘紋絡,花非花酸溜溜的說道:“姬姐兒,這次你可是發財了啊。”


    說實話。


    神秘紋絡究竟代表著什麽,花非花看不懂。


    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令牌上的紋絡是完整的,這意味著如果令牌真是一件法寶的話,那麽也是一件完整的法寶,至少,其內結構沒有損壞。


    且,神秘紋絡看起來極其玄妙,似若蘊含諸般道與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件青銅令牌亦可能是一件強大的法寶。


    花非花是這麽認為的,北長青也是這麽認為的,他瞧著青銅令牌上的神秘紋絡,隻覺深奧。


    突然間。


    青銅令牌上的神秘紋絡仿若突然活了一樣,竟然泛起淡淡的光華。


    見此一幕。


    瀾姬震驚不已,花非花更是難以置信,就連沒什麽興趣的北長青也湊了過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三人各自祭出神識,仔細感應著青銅令牌上的神秘紋絡。


    紋絡這種東西,僅靠肉眼什麽也看不出來,若想深入了解,唯有祭出神識感應其內玄妙。


    就這麽感應著神秘紋絡,漸漸的,北長青的神識恍若進入了一個奇怪的空間。


    不止他是如此,瀾姬、花非花的神識同樣也莫名其妙的進入一個奇怪的空間。


    這算怎麽回事?


    難倒法寶裏麵還隱藏著什麽內部空間?


    這倒也不算什麽稀罕事兒。


    很多法寶可大可小,小時可藏於竅穴之內,大時塞進去兩座山脈也不是不可以。


    問題是。


    現在進入空間的並不是三人的肉身,而是三人的神識,換句話說,青銅令牌裏麵的也不是什麽實質空間,而是意識空間。


    蘊含實質空間的法寶或許有很多,可蘊含意識空間的法寶就太少了。


    三人沒有多想,在裏麵小心翼翼感應著。


    這裏麵什麽都沒有。


    到處都是灰蒙蒙的。


    猛然。


    三人發現不對勁兒,他們在裏麵竟然感應到一個人。


    那人看起來是一位老者,須發皆白,低著頭,盤膝而坐,雙手打著一個奇怪的手勢,身影若隱若現,飄忽不定,宛如風中殘燭一般。


    這不是一個人。


    而是一抹神識。


    確切的說,應該是說是一抹殘識,有肉身的意識才叫神識,沒有肉身的神識,是殘缺的神識。


    神識與殘識很好區分。


    肉身對於神識而言,如根一樣,故而,神識即使遊離在外,兩者之間也有精神聯係,會非常穩定。


    殘識沒有肉身,亦如無根的孤魂野鬼一般,飄忽不定,很容易灰飛煙滅。


    老者的身影看起來若隱若現,飄忽不定,絕對是一抹殘識。


    見到老者。


    三人都在猜測,這老者會不會是當年參加大戰的前輩高人,由於肉身被毀,隻留下一抹殘識,寄於法寶之內尚存。


    “前輩?”


    瀾姬試著與老者交流。


    老者並未回應。


    他們都知道老者的殘識即使沒有灰飛煙滅,說明老者並沒有死絕,而且,北長青一度懷疑,剛才青銅令牌上的神秘紋絡突然泛起光華,應該是老者故意所為,目的就是吸引他們進來,至於原因,這就不得而知。


    難不成老者還打算用這一抹神識來個奪舍不成?


    北長青搖搖頭,覺得大不可能,這老家夥的殘識已是油盡燈枯,稍微一動可能就會灰飛煙滅,拿什麽奪舍。


    “你們……不應該來的……不應該來的……”


    突地。


    三人都感應到老者的聲音,很虛弱,虛弱的就像一位奄奄一息的老者艱難的說出一句話。


    “離開這裏……快些離開這裏……跑的越遠越好……不然……你們都會……都會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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